第二百零九章陆府成地狱
陆府和今村均的总部,同在邕江边。但今村均的总部在上游,靠北;陆府在下游,靠东。
每天早上或傍晚,陆金池往临江的阳台一站,双眼尽收江上的片片帆影、波光鳞鳞,心情就像三月里的花朵,开得无比舒曼。
这天一早,他正想像往常一样到阳台上去站站,前院就传来了惊惶的嘈杂声。
怎么啦?
陆金池赶紧走下楼,刚到了客厅,两个打手便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走了进来。
血人是院子外负责放哨的打手阮文和。
陆金池跃到阮文和身前,立马看到他的脸部穿了一个洞。
阮文和“哎哟哟“地哀鸣着,已经说不成话了。
陆金池便将目光落在扶阮文和的两个人身上。
兄叫邓志远。
弟叫邓志望。
志在远望之意吧。
邓志远神色慌乱地道:“院外的游动哨都被打死了。只他幸运,中了脸却没死。”
陆金池一听,双眼差点一黑。
但他强忍住了,对两兄弟挥挥手:“扶他回房,帮他包扎。”
“是。”
两兄弟答,扶着阮文和走出了客厅。
望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陆金池几乎是跌坐到太师椅上的。
大场面他也见过不少,但死人的事发生在他陆府周围,这可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形同对虎拔须。
“可你已经像一只死老虎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陆金池不由得长叹一声:想不到我也会有今天。
原本想投靠了日本人,他们青龙帮就如虎添翼、风生水起的了。哪知好景不长,钱财虽然搜刮了不少,但还有命使吗?
一大早,院外就躺了七八条尸,可连一声枪响都没听到。
陆金池岂能不心寒?
而且,这几天里,手下的头目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早已将他的左右手砍断了。
张学强死在市场。
蒋志义死在****。
都是公众场所,可见对手之强大,杀人如入无人之境啊。
命,这就是命吗?陆金池悲哀地想。
前些日子,他连发了几个被人追杀的恶梦,马上叫人找来南宁最有名的算命先生刘半仙来解梦。
刘半仙听了他的诉说,沉吟了半响,脸色旋即大变。
“怎么啦,怎么啦?可是凶兆?”陆金池急问。
刘半仙“唉”了一声,目光望着他:“岂只是凶兆啊。”
“那是什么?能化解吗?只要能化解,你只管开个价,多少钱都没问题。”陆金池慌得大许其诺。
摇了摇头,刘半仙方道:“如果能化解,我不收你一分钱都愿意。可是——”
“可是什么?”
“对手太强啦。当中的一个人,命格高绝,远远在你我之上。你想我还能解吗?”。刘半仙苦笑道。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陆金池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刘半仙又长叹了一声:“只能尽我之所能了。”
说罢,拉起陆金池的手,然后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写下了三个字:逃。自保。
写完之后,刘半仙就像火烫脚似的,茶也不多喝一杯,急匆匆地告辞离去。
陆金池望着刘半仙离去的背影,脸色也变得寡白。
如果是别人解的梦,他还半信半疑,甚至不信。
可这是刘半仙帮解的梦啊。
刘半仙在南宁城之所以大名鼎鼎,就在于他所算的命十有八九都准。他说谁七天内会死,那人绝对活不到第八天。
可这“逃”,叫他陆金池怎么逃年?
这么大的一个家,那么多的财产,还有那些源源不断送来的保护费,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况且,一旦离开南宁,离开自己的地盘,没了手下的人簇拥,他陆金池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逃”只能是下下策。
那就只能选择“自保”这一条了。
因此,陆金池马上加强了院里院外的护院人手,还在陆府周围设了暗哨。
当冈本来找他时,他即刻就想到了“自保”,因而装起病来,却只字都没提刘半仙来帮他解梦的事。
是啊,暗哨怎么样了?陆金池仍抱着一线希望,便派人叫邓志远两兄弟去查看。
不一会儿,邓志远两兄弟就惊惶不已地跑了回来,手上提着——
五六只人头,人头上的双眼都瞪得大大的。
陆金池看了一眼,心里也是寒嗖嗖的——那脖子的切口十分利索,几乎是一刀就割下了。
对手那功力该有多高,就可想而知了。
三姨太从楼上走下来,一眼看到邓志远兄弟手里提着的人头,惊得“啊”了一声,立时昏倒在地。
陆金池皱皱眉,连声对邓志远兄弟道:“快拿出去,快拿出去。”
邓志远两兄弟忙转身出去。
来到院子里,将人头放在假山后面,两兄弟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逃。
可他俩刚站直身子,郭超常和刘农峻的子弹就从不同的方向射到了。
邓志远后脑开花。
邓志望的心口中弹。
怎么还能逃?
当日他两兄弟将一个女学生轮奸致死,就从来没想过要逃,觉得有日本人这棵大树,他们怎么无恶不作都行。
两兄弟轰然倒下。
院内又是一片惶恐之声。
这时陆金池刚刚将三姨太抱到椅子上坐下。
转身望向院子,几个打手惶惶然地朝客厅走过来,显然是要来向他陆金池报告情况。
一个打手都已经踏上门槛了,身子却突然一挺,陆金池就看到一颗子弹穿胸而出,带出一股血花。
打手惨叫一声,即刻倒地气绝。
后面的几个打手,也是一个个地倒地身亡,横七竖八地躺在客厅的门前。
剩下的打手顿然哇哇鬼叫,有的往大门逃去,有的欲爬墙而逃。
但没有一个能逃脱的,都非死即伤。
刹时之间,整座陆府惨叫声、哀叫声阵阵,形同地狱一样,充满了恐怖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