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百姓们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稀奇事年年有,就属今年最新鲜,你们猜怎么着?”
酒楼里一书生被客人们包围着站在桌上,兴致勃勃的说道:
“前脚出城去缉拿凶犯的官差们,后脚就被御史大人串成一串抓了回来,你们说这事稀罕不稀罕?”
围观者立马附和:“这岂止是稀罕,简直是邪门啊!”
书生得意洋洋,“邪门算什么,还有更邪门的呢,堂堂御史被当成了凶犯,啧啧啧”
这似有所指的啧啧声,把人们的好奇心全部勾了出来,催促这书生速速说清楚缘由,少卖关子了。
王瑾也很严肃的答:“不知道。”
“这不官府得到线报,说是有人故意纵火烧毁驿站,即刻前往城外缉拿逃逸真凶.万万没想到,竟抓到了巡按御史王瑾大人头上!”
“在知府大人和守备大人的求情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通通革除职位,打了三十大棍,入狱三年。”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那套说辞,什么都是误会啦,大人不要多想,都是年轻人脑子不好不懂事,才做出这种把大人错认成凶犯的事。
整齐划一,冷然肃穆。
心知再客套下去也没能让王瑾收回一丝戒备,守备转移话题,试探询问:
“听说王大人此次从开阳县带回来不少证物.”
话没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秦瑶像是不小心似的,砸了手中空下来的盘子。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官邸大门前骤然停下。
书生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处置结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官邸内。
半夜,官邸外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哒哒”铁蹄声。
为了看着这口木箱,秦瑶半步都不离官邸,夜晚来临,更是连房门都不出。
王瑾面上勾起一抹冷笑,“见到本大人活着,守备很失望吧?”
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哪里知道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那领头官兵乃是守备的亲小舅子,其余官兵也都是各家沾亲带故的亲戚,知府大人真要杀了头,只怕这手下人要闹翻天。
王瑾嗯了一声,“确实能要命。”
“不好意思,手滑了。”她讪讪道。赶紧蹲下身收拾碎片。
秦瑶立在其后,手里拿一叠肉菜,看着坐在王瑾对面的守备大人,听他说着的那些明人听不懂的暗话,吃得津津有味。
秦瑶不禁好奇,“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连守备也在打听,是什么很要命的东西吗?”
王瑾一脸铁青的坐在桌前。
话说到这里,书生刻意停下来卖了个关子,这才继续道:
王瑾叹了一口气,那就算了,他现在没钱支付,预算早已掏空。
王瑾无奈一叹,“让下人来收拾就好。”
“你可一定要看好证物!”分开前,王瑾十分严肃的叮嘱道。
按理说,这两日应该有人来通知他的,可是整整两日,音讯全无。
夜幕降临,秦瑶却只能坐在那口大木箱上,看着窗外的热闹街市,心里想,要是有外卖就好了,起码还能吃口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好打发这枯燥的时间。
论专业,王瑾谁也不服就服她,所以很快便安心睡去。
秦瑶以为接应王瑾的人可能嘎在路上了,所以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扭头,叫伙计快点过来收拾,又关心询问秦瑶有没有伤到,不等她回答,催着人就要送医。
等秦瑶和王瑾二人回头看去时,人早已经气愤离开。
心里小人接话:本大人就是纵火犯,但你能拿我怎么着!
秦瑶皱起了眉,猜测说:“不会是在路上被”她比了个嘎了的手势。
“大人,这是另外的价钱。”秦瑶一本正经。
说出来怕吓死她。
“再等两日,这两日你继续跟我住在官邸。”王瑾有些难为情,又很可怜的说:“我夜里怕黑,你能否为我守夜?”
“巧的是那王大人身边有一高手,以一人之力,竟拿下了十几名误把大人当纵火犯的官兵,还将他们全部串成一长串带到了知府衙门去,啧啧啧,那场面你们是没有亲眼见到,守备大人脸都吓白了.”
书生重重一颔首,语气带着几分快意,“自是不会轻饶,也不该轻饶了这等只知道搜刮百姓不办事的庸碌官兵们!”
秦瑶看着自己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划痕的手,就.好歹演像一点啊!
王瑾摸着手臂上的纱布,里头伤口很痒,但不敢用力抓挠,痒止不了就算了,反倒让自己心烦起来。
王瑾立马否定:“不可能。”
“城外五十里坡的驿馆前日夜里诡异的烧起大火,将驿馆烧成了灰飞,听说驿丞的尸体都没找到,被烧成了灰。”
王瑾:“.”
听众们焦急追问:“那最后如何了?虽说是误会,但那也是朝廷御史,被官兵们这般诬陷不说,还显得咱们本地官兵无能,想来御史大人是不会轻饶了。”
因为两人身上都有伤,大夫随时在官邸听候差遣,来得很快。
于是,守备大人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
“说正经的,你的接应什么时候到?”秦瑶严肃问。
他忍着烦躁,白了秦瑶一眼:“你能说句吉利话吗?”
可千万不要因为年轻人不懂事,把他这个守备大人当成仇人。
有人听见这个惩罚,颇为不忿的撇了撇嘴,居然没有斩立决,这也罚得太轻了。
就这,还是巡按御史亲坐堂上,搬出圣人才得的结果。
“整个紫荆府都被渗透得很厉害啊,现在你又明着记恨上了守备,他肯定担心你回到京城参他一本,你确定你真能活着到京城?”秦瑶一边放下裤腿一边怀疑的问。
书生不急不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拿腔拿调的说:
秦瑶撇撇嘴,“呵!”
秦瑶:“那祝你恭喜发财。”
守备明显一怔,随即摆摆手,“不敢不敢,大人说笑了。”
她小腿上的伤口,要是大夫再看得晚些,都要自己愈合了。
她睡眼朦胧的从窗口探下去。
高大的黑色军马上,身着红色戎装的女将军目光犀利的抬眸。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