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买的……”
尤小花嘴唇有些颤抖，再次急急道：“那，那道友，你这丹炉是在哪买的！？是哪个坊市，是哪家店铺，是谁卖的！？”
余羡却并未回答，一时安静。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尤小花见余羡一直不说话，已然开始急了，张嘴就要再问。
“道友，你这是在，审问贫道吗？”
但一声话语，淡然响起，带着一抹不悦。
余羡缓缓站起，负手而立道：“贫道有什么义务，要告知你这些事情？你又有什么资格，审问贫道？”
“你……”
尤小花当场一滞，美目中的焦急，一半都转化为了怒意！
自己妹妹生死未卜，在升仙岛失踪了七年！
如今骤然看到这怜草炉，可谓是发现了一条找到妹妹的线！
可这家伙，他居然还和自己磨磨唧唧？
谁审问你了！？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你知不知道我很急！？
但最终，尤小花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怒，微微施礼道：“道友，贫道不是审问你，贫道只是思妹心切，还请道友告知，这丹炉，你是在哪买的？”
“罢了，念你思妹的原因，告知你也无妨。”
余羡声音平静，淡淡道：“当初血河教浩劫还未发生之时，那白云宗山脚下有一散修坊市，名为黑山坊市，贫道，就是在那坊市里收的这尊怜草炉，不过血红教浩劫降下，白云宗易主，却也不知那黑山坊市，还在不在了。”
“白云宗山脚……黑山坊市……”
尤小花略有些失神的自语，忽然道：“难道是那个家伙……听红师伯说，当初升仙大会一行，就只有白云宗的一个修士活着出来了……难道是他杀了小妹……然后把怜草炉卖到了散修坊市……”
斗笠黑纱之内，余羡的眉头微微一抖，随即恢复正常。
本来他是故意说一个肯定已经不存在的坊市。
然后这尤小花，或者陈慢慢都无法找到，此事自然只能作罢。
没想到这尤小花，反倒往上推断，一直推到了白云宗，以及当初从升仙大会上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自己。
不过也无所谓。
白云宗已经被破，人员流失的厉害，各种信息极其凌乱。
她就算现在去找，最多也只能探到当初那唯一的升仙大会幸存者，也就是自己的名讳，却绝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道友。”
片刻后，余羡再次开口，淡淡道：“此丹炉虽说与道友有些渊源，但即被贫道买下，那便是贫道之物，还请道友莫要一直抚摸，此举实在，无礼。”
尤小花放在丹炉上的手微微一顿。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目中的泪光压下，看向余羡躬身施礼道：“首先贫道谢过道友告知此炉来历，让贫道有了一点的线索，另外，贫道想买下道友这丹炉，此丹炉乃贫道妹妹之物，再者，这毕竟是区区三阶丹炉，显然已经不足以支持道友炼丹，道友正好可以换一个，道友，不妨开个价吧。”
余羡神色眉头微微皱起。
买怜草炉……
此炉伴随自己多年，以它炼的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谓是“感情深厚”。
如今，这尤小花却要买下它……
“也罢……”
想了想，余羡轻声道：“此丹炉既然是道友你妹之物，机缘巧合下被贫道买下，如今你见物思人，那贫道便成人之美，八十万下品灵石，此丹炉，你拿去吧。”
“八十万？”
尤小花面色怔了怔。
“小友，小花让你开价，你可真敢开啊？”
陈慢慢秀眉皱起，缓声道：“区区三阶丹炉，你要八十万灵石？你这是在挟持小花对她妹妹的思念之情，从而漫天要价是吗？”
余羡平静道：“此丹炉跟随晚辈多年，若非是因为道友思念妹妹之情，贫道岂会愿意卖？若是前辈觉得贵，那便作罢。”
“哼，伶牙俐齿，花言巧语。”
陈慢慢美目之中满是不悦：“八十万灵石，足够买上十只这种三阶丹炉了，你不过就是仗着小花必要此炉的想法，漫天要价罢了！真是可耻的行为！”
“妹妹，此言贫道不赞同。”
一直没有动静的李淑娴终于开口，淡淡道：“此物说到底，是他的，即是他的，他愿意开多少价，那就开多少，怎么能说人家漫天要价呢？你若觉得价贵，不要便是了，却言语辱及他人，着实失礼。”
陈慢慢眼梢顿时一抖，转头看向了李淑娴，眼中带着一抹怒意，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没关系的师傅。”
尤小花却吐了口气，轻声道：“八十万就八十万，贫道，买了。”
说罢，伸手在袖内摸索了一会，便拿出了一个储物袋，丢给了余羡道：“道友，八十万灵石，请看。”
余羡伸手接过，只稍稍一打量，就看到了储物袋内摆放整齐的六千七百颗中品灵石。
八十万灵石，正常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大半身家也不过如此了。
虽说尤小花有陈慢慢这等金丹师尊，自己也会炼丹，身家定然不菲，但八十万，也绝对不少！
此价，足以彰显她的决心。
余羡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将储物袋里的灵石转入自己的储物袋内。
便挥手将储物袋丢还回去，平静道：“待炼丹过后，此丹炉，就是道友你的了。”
尤小草的丹炉，被自己使用了足足七年。
如今虽说不是物归原主，也算是还了出去。
杀了尤小草，余羡心中并无什么愧疚。
当初升仙大会，那就是养蛊，那是你死我活。
不过如今将怜草炉还给了尤小草，却也是让他放下了心头的那一抹无奈。
至于为什么说是还？
因为若是旁人，一百八十万，他也不会卖！
此怜草炉，他后面学会炼制四阶法宝后，是一定要凑材料，将它升级进阶的！
这些常年跟随自己之物，如碧灵剑，怜草炉，灵神盾等等。
等后面随着自己境界增高，它们越发无用之下，自己便会一个个的将它们进阶！哪怕付出数倍于同阶法宝的价值，也在所不惜。
而且卖八十万，也会让尤小花和陈慢慢，都在心里认为他是一个贪婪之辈，不值一提。
便不会细细思考，自己之前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毕竟这丹炉来历，他说是买的，就一定是买的了？
“也好。”
尤小花收起储物袋，看着余羡缓声道：“你我斗丹，尚未开始，如今当要继续。
此时此刻，或许因为余羡的贪得无厌，漫天要价。
又或许因为他占有怜草炉太久。
尤小花心中，燃起了怒火与斗意。
若是之前，她的打算是突破自己，那么现在，她的目的，就是赢！
还是干脆利落，不给丝毫面子的，完胜！
说罢，尤小花迈步走回了自己的丹炉之前，缓缓吐了口气，盘膝而坐，抬手一挥，一堆晶精火炭就飞了出来，落在丹炉边上。
余羡见此，也不墨迹，同样盘膝而坐，一挥手，一堆龙岩碳也飞在了怜草炉的边上。
如今这将是自己用怜草炉，炼制最后一炉丹。
这陪伴了自己七年之久的怜草炉，此丹过后，便不再属于自己……
当然，它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余羡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满脸泪水，充满绝望，眼睁睁看着两剑呼啸，穿颈而过的年轻女子。
她当时好像，也就十八九岁吧……
她可能从未想过，来升仙大会升仙，会是自己生命的终止。
她只是听师傅的话，过来试试，能否把自己的上品灵根，变成更高的灵根而已……
闭上眼，再睁开。
余羡目光清澈。
抬手一挥，龙岩碳飞出数颗，落入怜草炉内，燃起火焰。
尤小花也已素手一挑，三颗晶精火炭便飞到了那四阶上等的丹炉之内。
晶精火炭，是比龙岩碳更高一级的炭火。
按照品阶来说，竹丝碳算是一阶，龙岩碳算是二阶，那么这晶精火炭，就是第三阶。
至于更高的则没有了。
因为修士修为到了金丹，便有了丹火，以丹火炼丹，可比放碳容易控制的太多了。
李淑娴和陈慢慢同时神色一凝，开始观看。
斗丹，看似没有斗法那般惊心动魄。
但相对于双方炼丹者而言，更考验的是心里，是技艺！
若一旦败了，技不如人这种事情，是很容易摧毁道心的。
火光闪烁，两个丹炉开始散发热量。
怜草炉作为三阶丹炉，自然是没法和对面的四阶丹炉比稳重。
它易冷易热，也易炸！
此刻热炉，只不过烧了一会，余羡就目光一闪，抬手一挥。
各种灵草，整整齐齐，排列面前。
五阶中等宝丹，六合香灵散。
此丹，可永久使女子身上散发淡淡体香，并且香味有少量凝神固体，强大体魄，清醒头脑，祛除心魔之效。
而李淑娴长相虽很美，却没有天生体香……
当然了，天生体香的女子又有多少？
根本就是十万，百万中无一的。
至于有人说，女孩子身上都有香味呀。
抱歉，那不是体香，那是胭脂水粉的味道，或者是还未长成的奶香。
当然，又有人说，他见过女的洗完澡了，身上还有香味。
不好意思，那要么是没洗干净，要么就是被胭脂水粉给……腌透了。
因为当你真的闻到了女子天生自带的那种淡淡体香时。
你才会惊叹，才会着迷，才会明白，一切的香料味道，都是垃圾！
至于有体香的女子，苏小朵算一个，其他余羡从未见过。
这也是为什么筑基后期的宇化锋，会如此痴迷一个凝气女修的原因之一。
而李淑娴……她都几百岁的人了，居然还想要体香……还废大力气收集这么多东西……
自己可不能炼失败了，否则这娘们怕是要发飙。
余羡心中暗自思量，面色一正，猛然抬手！
下一刻，百花绽放！
余羡的双臂挥舞，拉出无数幻影，催动各种灵草药性。
与此同时，他那筑基中期的灵气，也可以多分化出数道，一同催发灵草药性，比之筑基初期时要舒服的太多。
但这还是不够。
因为他要炼制的，是五阶中等宝丹！
丹药五阶之后，别说差一阶，就算每差一等，那都是巨大的沟壑！
因此余羡身后又升起五根蔓藤，灵活如同手指，也在催动灵草药性。
“这……”
陈慢慢美目带着一抹诧异。
她看着余羡以手法，灵气，乃至动用法术，三管齐下的炼丹，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炼丹之道，筑基之后，不都是依靠灵气催发药性吗？
他用双手便也罢了，并不是没见过。
可他身后那五根蔓藤是怎么回事
法术也能催动着，帮助炼丹吗？
他是怎么控制的？
可真是野路子啊……
不过此法，却让人开拓了思路，日后自己，似乎也可以尝试一下……
至于尤小花，则才刚刚热炉完毕，只一抬手，筑基后期的修为灵力散发而出，化作十几道，开始催动面前灵草药性，送入炉内。
正规正矩，沉稳无比。
李淑娴虽不太懂炼丹，但也学过。
毕竟金丹强者，千年寿元，她这二三百年，也不光只是修行，其他副业多少沾点。
因此此刻见余羡如此花里胡哨，当场美目一闪，露出惊喜之色。
炼丹不就是玩的越花，效果越好吗？
此丹必成啊！
陈慢慢则目光越发凝重。
这个不肯以面目示人的散修，虽只有区区筑基中期的修为，可却另辟蹊径，以这蔓藤法术，充当灵气，一同激发药性！
以此之下，他虽筑基中期，却也可以炼制最低也得筑基后期才能炼制五阶中等宝丹！
怪不得此人如此好胆，竟软磨硬泡，让李淑娴牵线搭桥，和自己的弟子斗丹！
他想踩着自己弟子的丹道，证自己的丹心！
当真是一……炼丹奇才！
若是药王谷还在的话，他这等资质，几个金丹大长老必会全力收徒，甚至两个元婴老祖，都有可能出手！
不过自己已经有了徒儿尤小花。
再者，自己对他的印象，着实太差，即便他资质再好，自己也不会收他为徒，传他更好的炼丹之道！
甚至……
陈慢慢心中隐隐起了一抹杀心！
如此炼丹资质，若是等他踏入筑基圆满，甚至有朝一日成就金丹，那岂不是要横压包括自己在内的，无数炼丹师！？
一个散修……不配！
药王谷虽然已经不存，但陈慢慢骨子里的骄傲，却一点也没少！
那是老子炼丹天下第一，除我之外谁都不行，谁都不可以的，药王谷的骄傲。
不过终究他修为尚低，只是筑基中期。
而自己的徒儿是筑基后期，丹炉又比他好足足一阶，胜算绝对比他大的多！
殿内安静，只有火焰燃烧的风火之音。
以及逐渐弥漫而起的两种丹香。
余羡额头微微沁出了汗水，五阶中等丹药，对他的负荷着实太大了，哪怕他现在是筑基中期，也几乎顶不住。
灵气的分化，法术蔓藤的控制，最后还有双手的挥舞，都要求着极高的控制力。
至于尤小花，则面色未变，但额头上明显也有点点的汗珠。
她的压力，也不小。
五阶丹，是金丹炼丹师的标配。
两个筑基如今反倒斗上了，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
想萧无声，一百三十几岁了，炼了百多年的丹，最后也没本事炼制出五阶丹，最好的也不过是四阶上等。
天赋与资质，差一丝，就是云泥之别。
当然了，如今已经金丹修为的他，五阶丹定是难不住他了……
怜草炉作为三阶丹炉，冷热都快，因此更需要掌控力，否则极其容易炸炉。
此刻余羡额头的汗水不停滴落，浑身也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这是不论炼制什么丹，都从未改变过的坚定。
因为丹炉的原因，余羡的炼制速度，以及最终的出丹速度，比尤小花快上了足足一炷香。
怜草炉通体火红，炼制五阶中等丹药，已经到了它承受的极限，刚猛的火力几乎要将它给炼化了，它似乎随时会炸炉！
但终究，它抗住了这最后一次炼丹！
“丹成。”
一声低喝，回荡大殿，余羡目光爆闪，抬手一招！
通红的怜草炉炉盖骤然掀起，一颗闪烁粉红色宝光，散发着淡淡幽香，沁人心脾的丹药，就飞了出来！
“这是……六合香灵散！？”
此丹一出来，陈慢慢顿时就认出了丹药！
一开始余羡取出灵草炼制，她还不清楚余羡要炼制什么丹。
可如今丹药都摆在了面前，她如何还能不识得？
毕竟药王谷炼丹第一条，那就是先记世间万丹的模样，名讳！
她本身也一直想要寻找这六合香灵散的丹方，然后凑灵草，炼灵丹。
只可惜，这丹方早已失传，没想到如今，竟在此见到？
此丹……只要是女人，几乎就没有不想要的！
“炼的好。”
一声惊喜话语响起，李淑娴美目之中全是闪光。
她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余羡手中的六合香灵散，轻轻的咽了一口口水！
她想要立刻，马上，将这宝丹吞服下去！
开玩笑，这等宝丹，岂能让陈慢慢炼？
怕是这边给陈慢慢，那边陈慢慢就说炼丹失败了，然后独吞了这六合香灵散。
而这小子炼丹技术虽好，但谁知道会不会尽心尽力？
弄个斗丹的名目，他自然会拼尽全力……
你看，如今可不就成了吗！？
我的丹！
陈慢慢见此，秀眉微微一皱，随即淡淡道：“道友，莫要着急，贫道徒儿炼丹尚未结束。”
“呵呵，他提前出丹，可不就已经赢了？”
李淑娴看向陈慢慢，淡然一笑，脸上充满了得意。
陈慢慢则看了她一眼，摇头道：“道友啊，即不懂，就别乱说，免得惹了笑话。”
“前辈，我们斗的是丹的品质，不是快慢。”
余羡缓缓吐了口气，将六合香灵散送入了玉瓶之中。
抬头一边看向尤小花那里，一边摇头说着。
“哦，那又如何？无所谓。”
李淑娴嘴角上扬，浑不在意。
如今余羡炼丹已成，那么斗丹胜负，她自然是不在意的。
“无所谓？”
陈慢慢轻笑一声，双手十指相扣，淡淡道：“斗丹若无彩头，那便是走的是老规矩，败者，若未成丹便罢，若成丹，丹与胜者！”
“什么！？”
陈慢慢这一句话出口，李淑娴的得意神色当场一滞！
她不可置信的喝道：“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陈慢慢眉头皱了皱：“道友轻声，莫要坏了别人炼丹，否则便算你犯规了，犯规立输！”
余羡慢慢喘匀了气息，便开始蒸干自己身上的汗水，轻声道：“前辈勿扰，这是炼丹师的潜规则，斗丹斗丹，在一个斗字，没有赌注，叫什么斗？”
“那你不早说！？”
李淑娴有些绷不住了，她咬牙切齿，美目瞪着余羡，低吼了一声。
余羡看向李淑娴，耸了耸肩道：“晚辈以为前辈知道，此事可是……”
“好了！就这样！”
李淑娴连忙一抬手打断余羡的话，秀眉皱着道：“等下再说！”
陈慢慢目中带着浓浓的不悦，这李淑娴，简直就是故意大吼大叫。
不过她见自己尤小花并未被干扰，也只好忍了这口怒气。
又过了一会。
“丹，成！”
一声叱喝陡然响起！
随即便是咚的一闷响，那青铜丹炉宝盖掀开，一颗闪烁着淡淡红芒的丹药，呼啸而出！
五阶中等宝丹，子午镇心丹！
余羡也是第一次听过这等丹名，毕竟萧无声和药王谷的底蕴没的比。
他从萧无声那里学到的几百上千种宝丹的名讳，模样知识。
绝大部分都是二阶，三阶，四阶，五阶的极少。
所以他并不知道此丹的作用。
但即是五阶中等宝丹，不用多想，肯定很厉害，筑基修士根本不配享用，金丹修士都会眼红。
陈慢慢目光一闪，欣喜喝道：“好！好！”
李淑娴目中带着紧张，连忙看了过去，但那子午镇心丹，已经被浑身是汗，胸脯剧烈起伏，急促喘息的尤小花装了起来。
她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品级。
李淑娴和陈慢慢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服。
下一刻，两人同时迈步，一个走向余羡，一个走向尤小花。
李淑娴来到余羡面前，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掌伸出，欣喜道：“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余羡点了点头，便打开了玉瓶，将六合香灵散倒在了李淑娴的掌心。
“哈！哈哈哈！中品！不错！不错！”
李淑娴只稍稍端详了一下，便发出了大笑，转头看向了陈慢慢那边，得意道：“我们炼出来的可是中品！你们呢？”
陈慢慢则是秀眉皱起，看着手中的子午镇心丹，缓声道：“此局，和了。”
“和？”
李淑娴眉头一皱。
陈慢慢缓声道：“我们，也是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