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接人?
燕止危往四周看了一眼,小声问:“是去接浮云么?你要将浮云接来新虞?”
温知虞摇头:“是接浮云没错,但,现在暂时不能将她接来新虞。”
“啊?”燕止危迷惑。
温知虞耐心解释:“她刚被贬为庶民,又曾是庆王府的人,一定还被监视着。
我可将她安置在别处,却不好直接接来身边。
否则让人报给皇上了,皇上会为难的。”
燕止危点头:“也是。”
温知虞看向京城的方向:“但愿,她离京之后不会只身前往流风城。”
“不好说。”燕止危道:“流放的罪人,朝廷是要派人押送到目的地的。
浮云担心携叶,一路跟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温知虞略一思索,对怀焰道:“人多了目标太显眼,我不宜多加人。
安排好两个近侍,让他们分散去寻找,一人往流风城的方向去,一人在京城周围找。
找到之后先就近找个村落安置,不要让旁人知晓。”
怀焰问:“若她不肯跟我们的人走呢?”
温知虞轻吸了一口气:“那便问她,她是否有比我更周全的将燕携叶救出的法子。
若她有,就让她请便。
只是,若是日后出事,我也无法护他们周全。”
怀焰应下。
柳浮云从前就性子倔,她打定了的主意,别人很难轻易扭转。
就比如,当初非要嫁给燕携叶。
幸而,今生没如前世一般夫妻双双殒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未来……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待怀焰走后,温知虞才开口:“百戏表演想来快要结束了,待会儿城中人会又乱又挤。
世子不是渴了么,我们先去画舫等他们?”
温庭瑞和燕琼他们还没回来。
燕止危抱着小石榴:“走罢,今日湖面画舫也多,怎么得去挑选个好位置。”
于是,一行人往湖边去。
今日的新虞,简直人挤人。
就连去湖边的路上,都一路上有不少小摊贩在趁机摆摊做生意,很是热闹。
燕止危一手抱着小石榴,一手端了杯鲜竹罐盛着的甘蔗汁:“京中的中秋节也热闹,不过,和新虞相比,终究少了些烟火气。
而且,卖的东西还贵。
有的东西,一看就不值几个钱,偏偏价格抬得很高,还有傻子愿意上当受骗。”
温知虞浅笑:“京中遍地都是达官贵族,不缺银子,摊贩们自然是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燕止危灿笑:“忽然觉得,那些世家公子的银子挺好挣的。
待我游学结束,非得好好谋划,把他们钱袋掏空不可。”
“那世子可要努力了。”
……
前几日,府衙便早早派人将湖堤装饰好了,就连花灯也早早就挂好了。
虽是白日,却已经处处透着节日的喜气。
湖面的画舫,更是密集。
湖边浅水处,衙役还在帮衬着搭建戏台子,忙忙叨叨、跑上跑下。
临着戏台的一片湖,早就用绳索与画舫区隔开,清理得十分干净。
燕止危安排的画舫,是离戏台最近的。
画舫上,侍从们早已到齐。
三层的画舫,上下皆挂上灯笼、红绸,喜庆堪比迎亲的花轿。
在众多画舫中,惹眼至极。
温知虞讶异:“怎的布置成这样?”
燕止危扬眉:“布置惹眼些,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本世子的画舫,以免大好的日子,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上来。”
温知虞笑:“好罢。”
上了画舫,小石榴便兴奋地从燕止危怀里跳下来,巡视自己的新地盘。
燕止危吩咐侍从给它准备好鲜肉和果子,由着它去玩闹。
不多时,温庭瑞和燕琼一行人也看完表演回来了。
临近傍晚,新虞湖热闹堪比大集市。
日光斜洒在湖水上,将辽阔的湖面映照得亮如明镜,画舫一动,镜面便被打碎,变得波光粼粼。
浅水区的戏台,也搭建完毕。
湖边,游客络绎不绝。
侍女来询问:“郡主,厨房让奴婢来询问,菜已备好,可要开席了?”
不等温知虞开口,温庭瑞便嚷嚷:“快开席吧!我都快饿死了!”
温知虞笑问:“今日逛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买零嘴么?”
“买了,但是都被小孩儿抢光了。”温庭瑞分外憋屈。
他话音刚落下,燕止危便在一旁道:“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真是稀罕事啊,竟有人有本事从你温庭瑞手里夺走吃食?”
燕琼喝了口水,拆台道:“根本不是被抢的,是被人骗走的啦。”
“燕琼!”温庭瑞扑过来捂他嘴:“不准说!”
燕琼挣扎着往后躲,边躲边道:“起因是有几个小孩儿盯着庭瑞手中的糖画流口水……
庭瑞就逗人小孩,说,只要夸他,他就把糖画送给小孩。
那几个小孩就围着他一顿夸,不仅骗走了糖画,还哄着他买了一堆小零嘴。
我们以为这件事就了了,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去看百戏。
结果,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冒出二三十个小孩,把庭瑞围住就一顿夸。
后来,庭瑞只差没把亵裤脱下来给人小孩换糖,幸好我们帮他保住了……”
温庭瑞趴在燕琼身上,急得面红耳赤,捂着他嘴:“我都叫你别说了!”
燕琼放弃挣扎:“我已经说完了。”
温庭瑞气出颤音:“我怎么知道那群小屁孩这么贪得无厌?!
别叫我再遇到他们,否则,我一定把他们屁股揍开花!”
“得了吧你。”燕止危笑得乐不可支:“你下次别被人把亵裤扒走换糖吃,就谢天谢地了。”
温庭瑞气得瞪他:“有你这样做姐夫的么?就知道幸灾乐祸!”
燕止危笑盈盈:“你说几句好听的哄姐夫开心,姐夫打赏你笔银子,把你今日丢的的空缺填补回来。”
“得了吧你。”温庭瑞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我姐那儿拿了一大笔银子。”
燕止危笑:“我花我娘子的银子,天经地义。”
燕琼看热闹不嫌事大:“阿危,人都说,花女子钱的男子,是吃软饭,是小白脸哎。”
燕止危扬眉笑:“我长这么好看,当小白脸怎么了?吃软饭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