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意外的消息?
燕止危问:“什么消息?大舅哥要回京成亲了?”
“不是!”温庭瑞回道:“要成亲的不是兄长,另有其人!”
还真有人要成亲?
燕止危看向温知虞。
温知虞眸光微动了一瞬,也朝他看过来。
两人交换了视线,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名字——沈迢安。
可,沈迢安不是因为拒婚的事还和太子闹了不愉快么?
燕止危笑吟吟地将手搭上温庭瑞的肩膀:“出去玩儿,自然是要带上你的。
快同姐夫说说,谁要成亲?”
“也不算成亲吧?”温庭瑞边走边道:“兄长昨夜回来说,沈迢安写信回京,同太子殿下道歉。
听说,沈迢安广是写自劾书,都写了几干字……
太子若是瞧见,定然要心疼坏了的……”
自劾书?
温知虞缓步走在燕止危和温庭瑞身后。
她想到了前世的沈迢安。
前世,他从未遭遇过任何挫折,至少在她离世时,他与如今的太子、未来的皇上关系一直都很融洽。
他的一生,顺风顺水。
娶了想娶的人,儿女成群且优秀,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检这种事,更想从未有过。
他因婚事而与太子闹了不愉快,如今又主动对太子示弱,是不是意味着,他想开了?
若是如此……
“阿虞,你怎么了?”前方传来燕止危的声音:“不是说出门么?”
温知虞回神。
燕止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笑什么?”
温庭瑞也回头看她。
温知虞舒展了眉眼:“没笑什么,只是看着今日天气好,心情也很松快。”
“今日天气确实不错。”燕止危道:“我叫侍从牵几匹马,等出了城,就带你一起骑马。”
温知虞笑:“世子现下又不怕礼官了?”
“本世子就不曾怕过他们。”燕止危哼道:“顺着他们来,不过是瞧他们年纪大,给他们些许面子罢了。”
温知虞笑了一下:“那便牵着马去。”
“是不是还得带上吃食呀?”温庭瑞问:“午膳还回来吃么?江边有卖吃食的么?”
“江边都还未开发,哪里来什么卖吃食的?”燕止危道:“要不,一块儿去野炊?”
温知虞惊奇:“野炊?”
不等燕止危回答,温庭瑞便欢喜地应下:“好呀好呀!一起去野炊呀!
我想吃烤鸡、烤兔子、烤全羊……”
温知虞看了他一眼:“陆大夫说过,要让你忌口。”
温庭瑞据理力争:“陆参只说了不能吃寒凉、辛辣、肥腻之物,不沾酒水……
烤肉,他也没说不能吃呀。”
温知虞淡声:“是么?”
温庭瑞立刻缩了脖颈:“烤的肉容易上火,我还是不吃了吧?
我可以喝鸡汤、吃青菜、吃蒸鱼之类的。”
温知虞眼底露出一丝笑:“那便把厨子和侍从一块儿带上吧。
既是秋游,人多也热闹。”
“好呀好呀!”温庭瑞举双手赞成。
温知虞又道:“把陆大夫也一块儿叫上,江边风大,若谁头疼脑热的,有大夫在也方便看。”
温庭瑞:“……”
燕止危乐不可支:“庭瑞,你为何不笑了?脸怎的瞬间垮成这样?”
温庭瑞想瞪他,但又觉得不妥,便努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自己还有一干字的课业要写,心里有点酸楚。”
“你记错了吧?”燕止危佯装惊讶:“三日一篇,你应当是欠了两篇。
所以,应当是两干字。”
温庭瑞:“……呜。”
“好了。”温知虞温声道:“今日出游,先不谈课业,玩好了再说。”
温庭瑞抿唇:“嗯……”
温知虞上前,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好啦,开心些,我带人去挑选食材,你和阿危去叫侍从套马车。”
燕止危应下,搭着温庭瑞的肩膀走了。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温庭瑞就不高兴地用力扭肩膀,却被燕止危硬生生掰回去。
很快,两人便凑在一处说话,勾肩搭背地走了。
浅杏笑:“世子和二公子,真是从小感情就要好。吵闹起来快,和好也快。”
温知虞弯眸:“拿父亲的话说,他们两人臭味相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是如此了。
好在,两人品性不坏。
温知虞收回视线:“时候不早了,先去准备吧。”
既是秋游,出行的东西必然要准备得充盈一些,因此温知虞亲自去盯着。
好在,侍从们手速极快。
半个时辰后,马车和侍从已经收拾妥当,在宅院外整装待发了。
颜九抬手:“出发!”
马车和一行人朝着江边出发。
天气好加上早市还未散,街上行人正多,格外热闹。
马车悠哉穿过人群,出了城。
出城前,温知虞让侍从去给兄长说一声,若他下午得空,可去江边寻他们。
刚出城一段路,侍从便骑马赶来:“郡主,大公子说,他忙完公务便过来。”
“兄长真要来呀?”温庭瑞欣喜:“那可真是太好啦!”
“大舅哥在,你也别想吃一块烤肉。”燕止危道:“认真看书。”
温庭瑞憋屈,抓着《大周风物志》,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陆参:“你没说不让我吃烤肉。”
陆参抓着医术:“在下也没说让吃。”
温庭瑞:“……”
他指着风物志的一页:“书上说,蟹肉性寒,而羊肉性热。
我吃一口烤羊肉,便吃一口蟹肉,寒热相冲,不就正好抵消了么?”
陆参:“……”
温知虞:“……”
燕止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庭瑞说的极为有道理啊,一寒一热,一块儿吃下去,可不就抵消了么?”
“是吧?”温庭瑞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
燕止危拼命点头:“嗯嗯!是这个理!”
陆参面无表情:“二公子开心便好。”
温庭瑞朝他吐舌。
陆参眼皮抖了一下。
温知虞头疼。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江边。
江岸两旁,人烟稀少,放眼看去只剩大片的农田,靠近水边,便是大片荒芜的滩涂。
因刚下过雨,滩涂正湿着,日光一照,银灿灿的。
马车停在江岸边一处地势高且开阔的平地。
一行人都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大江,全都兴奋不已。
一望无垠的江面,碧波盈盈。
平静的水面下,却藏着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的汹涌。
温庭瑞看呆了眼:“姐,阿危,过些日子,你们便是要乘船顺着这汹涌的江水而下么?”
“是的。”温知虞点头。
燕止危得意洋洋:“羡慕么?”
温庭瑞咬牙,扭头看向两人:“我想好了,就算父亲来打断我的腿,就算我爬着走,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儿去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