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医生有点慌,他一整夜都睡的不是很好。他每日都能见到宋承然和林安,觉得两个人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还要在相互折磨着对方呢?
想起宋承然在人后失魂落魄的神情,他也实在不忍心这两个人的线就这么断了。
他思考了很久,最终才决定用这种方式默默牵线。宋承然有他的号码,小白医生就偷偷拿赵美丽的手机发短信给宋承然。
小白医生又删除了短信的发送记录,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发的了,默默地夸了一把自己机智。
……
另一边。
宋承然怔怔地看着那条短信,他不知道发信人是谁,目光凝在短信里林安的名字上。待他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攀了上去,指腹轻轻蹭着那个字眼。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了抽屉,果然看到了最里面的戒指盒。盒子里的那枚戒指很小,比他手指的尺寸要小一截,这是她的戒指。
宋承然找出了自己的戒指,将两枚一大一小的戒指放在一块儿。这场景仿佛有魔力一般,他感觉血脉好像突然凝固了,再次睁眼房间空无一人,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占据了他的所有。
今日他因为生病该休息的,却还是去了医院,他不敢让自己松懈下来,脑子一空就会想起她来,只能用长时间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他总是冷静的,将一切情绪深埋在心底,不愿意被人所窥见。
可他还是输了,在看见林安的时候,他仍旧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神。扭曲,破碎的想念呼啸而来,吞没了所有理智,恍惚间他已经跟上了她的脚步。
他们已经有大半月没有见过面了,这么仔细一瞧,林安似乎瘦了些,连脸颊上的肉都少了。
可她依旧明媚动人,脸上的笑容足以刺穿他所有的阴霾,占据着他全部的视线。
下班后,林安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宋承然驱车远远地跟在她的后面,他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恰当,却又忍不住这么做。
林安并没有坐车辆,而是一个人在路边走着路。她的嘴角有些上扬,总是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
他看到林安走着走着就跑向旁边的小店铺,买了一根水煮玉米出来。玉米很烫,林安吹着热气一口咬下去,他甚至可以想象她口中的香甜。
“真是……”宋承然不自觉发笑,有严重洁癖的他,以往肯定不会认同这样的行为。可如今这一切放在了林安身上,他只觉得她率真可爱。
林安觉得玉米十分地烫嘴,咕噜咕噜吃一口下去,就等着它凉一些才吃。余光里看到身边有一辆车型很熟悉的车,她下意识看过去,还没看清楚,那车就隐进了车流中了。
林安错愕,她对宋承然的车很熟悉,可刚才的应该不是他,“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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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沈一正好闲着,手撑着脑袋无所事事地盯着电脑屏幕,露出了完整好看的颈项,他的喉结线条格外明晰。
沈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屏幕里的高山流水壁纸都呆呆地笑了出来,路过的同事立马凑过来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沈一眼睛眨啊眨,恍惚了一会,才弄明白同事说的话,他立即一拳虚虚地揍过去,“瞎说什么呢!”
同事笑着走开了,沈一就背靠在转椅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又将思绪转到“恋爱”去。他平时办案那么忙,连休息的时间都少有,哪有空闲去谈恋爱啊?
“呼——”沈一徐徐地吐出一口气,想着今晚恰巧有空,要不要叫上林安吃个饭。最近他很喜欢带林安出去各种地点探寻美,他吃东西挑剔,喜欢到处去尝试,林安又喜欢吃,给她吃什么东西都欢乐谷。
沈一看着她吃着他推荐的食物,小肚子都鼓地满满的,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给她发了消息问要不要去看电影。
……
林安收到沈一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走到家了。林安本觉得今天太累,想洗完澡就去睡香香。旁边的赵美丽眼尖立即嗅到了暧昧的气息,怂恿着林安跟沈一出去。
宋承然地车停在了小区里,正对着林安住着地那栋楼。沈一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了。
宋承然有些意外沈一地出现,他想沈一只是凑巧来到这里。
沈一等了一会儿,林安就从楼上下来了,看见沈一就像只小麻雀一样雀跃地跑过去,问他,“这次要去吃什么啊?”
沈一忍不住笑她,“就知道吃?今晚咱看电影去。……最近新出的电影,星球大战系列的,可好看了!”
……
面前的场景让宋承然瞳孔猛的一缩,僵硬的好像一樽雕塑,带着一股绝望的压抑感。他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只看得清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带着欣喜的。
原来,走不出牢笼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她早就有了其他人。
他走出车外,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天难得下了雨,零星的雨顺着风滴在肌肤上,凉意顺着皮肤表层浸到筋骨,肌肤上都有股湿湿的黏腻感,他却一点儿也不想走开。
雨丝飘落在他的黑发,顺着发丝流到脸上。睫毛纤长,上面透明的水珠,随他眨眼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挂着,欲坠不坠。
眸子里满是凄凉。
天如墨一般的黑沉,宋承然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任细雨淋湿脸庞,衣袂被风吹的翻飞,他依然巍然不动。
宋承然浑身发冷,他焦灼不安,想见见她,以抚慰自己的情绪。可如今见到了,怎么比先前还要绝望。
远方有若隐若现的霓虹灯和音乐飘荡过来,那些沉浮的喧嚣却一点儿也不属于他。
这样冷漠、压抑、沉寂的爱……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雨不知怎么开始稠密了。
雷雨交加,狂风大作。阴冷的雨水将他包裹住,寂静蚕食着他的神志,一切都变得扭曲而光怪陆离。
……
林安看完电影已经很晚了,雨势见小,沈一将她送到了家楼下。
他们告了别,林安走进楼里,收了伞,将多余的雨水抖落。她走着楼梯上了六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可她早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没有灯光也能够顺利地走上去。
她从包里拿出了钥匙,手因为寒冷拿着钥匙并不利索,那么一抖,钥匙就掉在了地上。
林安皱眉,俯下身子拣起钥匙,余光却注意到暗暗地门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影看起来十分地高大。
林安一慌,以为是半夜有小偷,湿漉漉地鞋底踩在地上却滑了一步,身体顿时间就失去平衡。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摔倒的来临,却不料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她接着就被搂进一个带着湿意的怀里。
在看到来人的容貌时,林安的心咯噔一声,连忙退出他的怀抱,有些慌乱地看着宋承然。
他怎么会来这里?
宋承然全身都湿了,黑发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他站着的位置也积了一小片的水渍了。他的黑眸在暗中更显得深沉,眼尾微红,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他淋了很久的雨!
林安很是惊讶,宋承然明明病还没有痊愈,怎么就跑去淋雨了呢?
“你……”林安说话有些结巴,疑问太多,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宋承然在等待她的过程中,脑袋逐渐地发热。睫毛微微颤动,呼出的气都带着比平时要高的热量。
“我来这里看看。”宋承然听见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并不能平静地与她对话。
林安根本不相信宋承然是随便走走就能找到她的家,几乎坚信今日跟着她的那辆车就是他的。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能够劳烦他出动呢?
宋承然察觉到了林安的困惑,说出一个蹩脚的借口,“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
他喉咙不舒服,再次说出来的声音很是沙哑。
林安鼻头很酸,原来是迫不及待地过来让她签字的,“文件呢?”
宋承然撇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嘴唇有些干燥,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把谎言扯下去。
“我……忘记带了。”
竟然连这种时候都不当真吗?还是只想来看她的笑话?林安握着钥匙的手开始发冷,这冷从指间一直渗透到心里。
林安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彩终于熄灭了,只觉得自己被宋承然狠狠地耍了一遭,气血往上涌,怒火中烧。她哆嗦着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后又迅速地关上。
“砰”地一声将宋承然那副错愕的表情猛地隔绝在门外。
这一次,林安是真的不要他了。
宋承然肩膀有些无力地塌了下来,孤立无援绝望到麻木的感觉横生,他觉得自己胸腔似乎被人掏了个大洞,五脏六腑都不见了,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