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行不情愿地下床换衣服,“那你去哪?”
“我去买晚饭,”陆晦笑眯眯地抱着他,“你今晚放陆永丰飞机行不行?”
周重行摸了摸脖子,那里是陆晦“不小心”留下的吻痕,他其实根本没有其他选择。陆晦见他不说话,满意地拍了他屁股一下,意料以内地得到了一记眼刃。
周重行牵着走路出门的时候陆晦接了个电话,是任海打过来问他能不能把周重行的私人手机号码给他。
“想干嘛?”陆晦说道。
“好吃不过饺子……”
陆晦:“想死直说。”
任海笑了笑,赶紧澄清道:“开玩笑的,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我要不知道你早死了。”陆晦恶声道,“找我老婆干嘛?”
“问他有没有刘茫的手机。”任海道。
“你又惹人家了?”陆晦啧了一声,不留余力地嘲笑他,“你就不能学我成熟一点?”
“去你的吧。”任海骂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有些颓丧地说道:“他之前跟我表白了。”
“哦哟,”陆晦挑了挑眉,“那你干嘛还这副丧样子,赶紧上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时候,”任海的声音有些自嘲,“我自己这样……”
“会有办法的。”陆晦沉声说道,声音里有一种可靠的坚定。他继续说道:“陆家这边走不通,我过来你那里帮你就行了。我们这几天先哄着周嶷那冤大头,在他那多搞点钱……”
任海那边沉重地“嗯”了一声,很快又恢复回那副从容清和的样子,温声说道:“行,总之今晚得先重新修改一下我们未来的计划,老地方见。”
“这不行,我这边老婆孩子热炕头呢。”陆晦也恢复到继续嘲笑他的恶劣样子:“单身那个,反正你也没人约,自己把计划做好明天发我邮箱啊。”
“陆晦,”任海风度翩翩地一笑,说道:“我日你全家。”
陆晦所在的住宅区旁边就是幽静的公园,周重行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只见夕阳光影里树林中枝叶乱颤,归巢的野鸟四处飞动,化为暮色天幕里的一道道黑色剪影。走路兴奋地快步向前窜着,周重行也加快了步伐,绕着公园的小道走了两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周重行接了起来,有些冷的嗓音带着疏离:“你好。”
“周总你好,”电话里竟然传来了任海温润有礼的声音,“我是任海。”
“你好,”周重行淡淡地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上一次我顺路送你的助理刘茫去看病,我昨天去洗车的时候才他把衣服落在我车上了,所以想问你是否知道他的私人手机号。”任海温和地说道。
周重行客气地笑了一下,说道:“让任总麻烦了,你周一托人送来公司就好。”
这家伙居然不上套,任海脸色不变,谦逊得如春风拂过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衣袋里有份礼物,卡片上写着今天要送人的,所以我猜想刘助理可能会比较紧急地需要找回来,因此才冒昧地打扰您。”
周重行这才说道:“那好吧,我等一下将他的电话发给你,实在是麻烦任总了。”
“没关系的。”任海和煦一笑,不经意一般地提了一句:“对了,陆晦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吗?”
“嗯。”周重行不知道任海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和陆晦的事了,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
“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大的打击吧,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任海闲聊似的又提了一句,“说起来你都不信,他这种人居然也有谈恋爱的一天,整天抿着嘴一边走神一边偷笑,像是傻子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位被他喜欢上了。他啊,前天回国的时候还特意订了两束花,想必就是约会去了。”
周重行听他说得耳尖发烫,心里如同被灌了蜜,泛起难以言说的窃喜来。直到任海的最后一句话,他才从心跳加速的飘飘然中清醒过来,敏锐地重复了一句:“他前天就回来了?”
“嗯,是啊,怎么了?”任海有些诧异。
“没什么,小刘的事情麻烦你了。”周重行的声音四平八稳,客气地同任海道了别。
挂掉电话后,他的脸和心都沉了下去。
周重行牵着走路回到家的时候,陆晦已经把饭菜在饭桌上摆好了,他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周重行回来就迎了上来想抱他,“这么快回来了?”
周重行稍微一侧身躲开了他,俯身替走路解项圈,看起来很随意一般地问道:“你昨天才回来,今天看起来倒好像不太需要倒时差?”
“是啊,这次好像还挺顺畅的。”陆晦笑了笑说道,“你脸色怎么这样,散个步都累着了?”
他正想伸手去摸周重行的额头,手却被冷冷地打开了,周重行脸上的神情令陆晦有些寒意——那样冰冷的、嫌厌的、陌生的眼神。
“怎么了?”陆晦皱了皱眉。
周重行偏开眼,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片刻才平静地说道:“你瞒着我提早一天回来,是为了买花送给谁?”
“啊?”陆晦愣了愣,“谁跟你说这些的?”
周重行攥紧了拳头,气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你是觉得我很好玩?还是左拥右抱很好玩?”
“不是,”陆晦有些急了,双手举起向他表示投降,无奈地说道:“我他妈买的两束白菊花,我能勾搭谁?”
第77章见家长(剧情章)
另一边。
刚从欧洲画展回来的杨姨推开了书房的门,先是被浓浓的烟味呛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里面一片狼狈,许多珍贵的摆设都被扫到地上摔成了粉碎,桌椅和雕塑则横七竖八地躺着,而她的丈夫则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你把陆晦那孩子都直接开除了?”杨时斐缓缓地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突然有些吃惊地抬了抬眉。
陆跃群刚六十出头,由于保养得当身体一直很硬朗,看着也不显老,但是现在的他竟然在头上长出了一绺一绺的白发,从侧边看过去还能看到一下巴的胡渣,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杨时斐一直没管他生意场上的事情,忙问道:“怎么了,嗯?”
陆跃群偏头看了她一眼,哑声说道:“她死了。”
杨时斐皱了皱眉,“什么?”
“她死了。”陆跃群说道。
杨时斐心里一沉,试探着问道:“是……苏女士吗?”
陆跃群颓唐地点了点头。
苏女士,陆晦的母亲,陆跃群的情人。在他的众多金丝雀之中,杨时斐之所以能对她有印象,并非因为她那个优秀的、野心勃勃的儿子,而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