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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菲闻声抬头,却被许亦生的眼神刺了一下。
此刻许亦生眼里的愤怒、仇恨、甚至不屑,都被余菲一览无余,她的笑容僵在嘴角。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啊。
就好像是一只幼狼被抢了肉,无力争夺,但蓄势待发,呲着牙想要奋力一搏。
余菲收敛起情绪,还是淡淡的一笑:“亦生回来了,快过来吃饭,你哥哥今天想吃牛扒,我特意从朋友那拿的新鲜牛肉,自己家牧场养的,口感特别好,赶紧来吃吧。”她随意的不得了,招呼许亦生的样子好似已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而许亦生却像是外人,站在孤零零偌大的一个客厅里。
回应余菲的只有落地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许亦生睫毛颤动,并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注意坐在餐桌上的贺成州。
对方悠闲的喝了口咖啡,随即又扒拉两下盘中的西蓝花,最后才向许亦生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似乎惊讶于许亦生的作为。
为何一向乖巧的弟弟,今天却如此没有礼貌?
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许亦生上齿咬住口腔内壁的软肉,他告诫自己,要如同往常一般,要装模作样的顺从。可当他想活动面部时,却发现脸颊生硬。
舌尖渐渐地尝出腥味,他咬的太用力,嘴里已经烂了一大片。
“哥哥,我和朋友在外面吃过了。”
“嗯,吃的什么。”坐在餐桌的男人沉声问道。
“寿司。”许亦生回答。
“吃饱了吗?”贺成州漫不经心的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肉。
“吃饱了。”把嘴里的唾液与鲜血一并吞进肚子里,胃里的饱腹感更强烈了。
“那就回房间吧。”贺成州淡淡的撇了许亦生一眼。
后者乖巧的点点头,拎着书包上楼。
余菲盯着许亦生的背影直至消失,眨巴眨巴了大眼睛,开口道:“成州,亦生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没有,他对谁都一样。”贺成州漫不经心的回答。
余菲听后摇了摇头,白皙的双手缠绕上贺成州的臂膀,她充满担忧的问道:“谁说的,我看亦生这孩子心思挺细腻的,他平常总是依赖你,我突然出现,也不怪他不适应。”
见贺成州没有说话,她停顿了几秒,又说:“过完暑假亦生该高三了,学习得抓紧,我认识一个朋友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刚刚进了智佳当老师,智佳你知道,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学校,如果你想,我托朋友让亦生进去学习一年,那他考大学还愁什么。”
余菲这番话,意图太过明显,躲在楼梯拐角的许亦生疑惑的皱眉。
按照余菲的智商,手段、她是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余菲明白自己在贺成州心里的地位,应当不会冒然插手贺成州的家事,这样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
但许亦生意识到,他已有些看不清贺成州。因为贺成州接下来说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我回头问问他的意思,你先跟你朋友打声招呼。”贺成州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旁边坐着的余菲显然高兴极了,马上露出小女人的娇羞,依偎着贺成州,甜蜜的说:“等到亦生考上一所好大学,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男人只是抬手看着腕表道“快八点,你爸也该下飞机了,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虽然贺成州没正面回应,但余菲已经很满意了,她优雅的起身走向卫生间,表示要补一下口红。
躲在楼梯拐角的许亦生冷冷得盯着余菲消失的背影,当他把目光移向贺成州,却发现男人也在注视着他。
贺成州面色不明,眼神冽厉的看着许亦生,过了一会儿,薄唇才一张一合:
“回房间。”
即使距离很远,许亦生也下意识的明白男人在说什么。
许亦生呆愣的张开嘴唇,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拼命想要用嘴来呼吸,以至于不会窒息而死。
他突然猛的扭头冲进属于他的房间,“嘭!”的一下关上门。
胸腔上下起伏,他感觉极度缺氧!心脏的部位针扎般疼痛,眼前发黑。
许亦生靠着房门慢慢跌坐,他想起贺成州和余菲所说的话,还有男人冷漠的目光。
他全身发冷,额头却冒出虚汗。
狼狈的爬上床,许亦生让自己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伴随着心脏的刺痛,他在昏沉之中,回忆起刚到贺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左手抱着篮球,浑身透着湿气的贺成州仿佛就在他眼前。
对方莹润的嘴唇张开:
“你记住,你不是我亲弟弟。”
“不过也是弟弟,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