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使命!
沈放直言不讳告诉厉元朗,“找到韩茵了,我联系过她,晓以利害关系。只是……恕我直言,你前妻这个人,感觉她看钱比较重。”
这一点厉元朗倒不否认。
要不然,他们的婚姻也不会破裂。
“元朗,我就在楼下,你下来一趟,有些话我们当面说。”
果然,厉元朗走到窗前向下望去,沈放的那辆红旗车就停在后院大门口。
他穿上外套,急匆匆下楼,打开车门坐进去。
和之前一样,沈放说话很直接,“我之所以对你这么上心,是你现在已经进入纳入视线,要对你进行全方位考察。”
“你的执政水平、口碑,你的人品,包括你的家人,所有和你关系密切的人,都在考察范围之内。”
“因此,你不能有一点瑕疵。一旦发现问题,你将会失去晋升的资格。”
“你妻子的事情我了解清楚,的确和原来的生意彻底断开,她的基金会很不错,做了不少慈善事业,是你的加分项。”
“反之,韩茵至少还有三家公司的股份,而且所占比例不小。她每年什么都不用做,所得分红就有十几个亿。”
“元朗,以韩茵现有身价,你女儿及其后代,即便花天酒地,足够三代人花销。”
“可你不一样,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当然,如果你不想有追求,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好好劝一劝你前妻,钱挣多少才是多,够花就行。”
难听的话,沈放没说,厉元朗却猜得出来。
就差说韩茵贪得无厌了。
叹了一口长气,厉元朗说:“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联系她。”
“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和她见一面为好,有些话,电话里和当面说不一样。”
厉元朗略显踌躇,“现在这种时期,我们见面不好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坦坦荡荡,怕什么!”沈放如是说:“你同意的话,我来约她,你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还有你的女儿,正好享受天伦之乐。”
“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
和沈放分手,厉元朗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担忧。
好消息是,他纳入上面考察范围,也就是说,正厅之后是副省,只有达到这一级别,才会引起足够注意。
这对他的仕途来讲,是件好事。
可不利一面,却在韩茵身上。
一年十几个亿的分红,想想都让人咋舌。
他知道韩茵有钱,却想不到她那么有钱。
并且从韩茵身上,联想到妻子白晴,她只比韩茵多,绝不比韩茵少。
白晴应该属于那种隐形富豪。
别看他们夫妻结婚好几年,厉元朗使用白晴的钱少之又少,基本上能不用就不用。
他有工资,对比普通人很高。
何况他花钱地方少,从而使得银行卡里的钱直线上升。
就说送给乔小丽的五十万,都是厉元朗这几年正常所得,积攒的工资。
所以他才有底气告诉乔小丽,这些钱干净、纯洁。
聂双汉差不多晚上六点才回来,状态还好,只是略显疲惫。
晚饭安排在楼下酒店的专用包间。
厉元朗和龙成信作陪。
吃了没几口,龙成信找了个借口,知趣离开了。
聂双汉擦了擦嘴,感慨说:“劲峰同志对北江的情况很不满意,提出严肃批评。我作为北江的书记,心中有愧,照单全收,并在会上做了深刻检讨。”
“天河同志的意思,北江经济发展滞后,与原有的省委班子出现贪腐问题有很大关系。这次,上面下大力气,将从碧之省的高千市调来胡爱琴同志担任省府领导。”
“胡爱琴同志之前任碧之省委常委、高千市委书记。这位女同志今年五十岁,在碧之省多个地方任职,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她雷厉风行,作风硬朗,善于搞经济,尤其注重发展民营企业。”
“北江的民企始终不温不火,受制于我们的整体大环境,还有人为因素。这些年人口流失外溢严重,留不住人的根源在于我们穷,在于我们政府效率低下。”
“人浮于事,得过且过现象普遍存在,吃拿卡要之风盛行。要想彻底扭转这一局面,首先要解决人的思想问题,这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本来,以聂双汉的身份,没必要在厉元朗面前说起这些。
这番话,可以和即将调来的胡爱琴说,副书记钟祥,或者纪委书记郭子平都可以。
厉元朗毕竟是他治下的市委书记,级别远远达不到。
可从另一方面想,厉元朗此次进京汇报,推动上面拿下张泉林的决心,彻底改变了北江省的政治生态环境。
厉元朗在其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功不可没。
既然解决了发展路上的绊脚石,接下来,就要全心发展北江省的经济。
听得出,于劲峰对于北江充满期待。
一直以来,北方经济发展缓慢,甚至停滞不前。
京城多次采取各种方式,可效果并不明显。
就像扶不起的阿斗,谁来干都一个样,成为常态。
同时,聂双汉也给厉元朗一个启示,明确省委的意见和态度,为他在蓝桥市的工作指明方向。
“聂书记,我十分赞同您的看法。”厉元朗说道:“解决北江的发展滞后,首要解决人的思想意识。”
“我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深有感触。有一名曾经在北江做餐饮生意的老板,去碧之省高千市开饭店。”
“由于所租的门店煤气管道没有入户,附近也拉不进来高压电。要想营业,后厨只能使用煤气罐。”
“但是,因为不安全的缘故,高千市早就禁止一切餐饮行业使用煤气罐。”
“万般无奈之下,该饭店的老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往政府部门寻求帮助。”
“接待他的这位办事人员,态度非常诚恳,说给他十分钟时间,他找相关部门协调一下,再给他消息。”
“据那个老板后来说,根本没用十分钟,办事人员打了几个电话,当场给他答复。”
“联系电力部门,在附近的变压器给饭店拉一条线过去。同时,督促煤气公司尽快推进煤气管道入户问题。”
“等待期间,专门批准这家饭店可以破例使用煤气罐,但一定要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要接受认真检查方可开门营业。”
“我看了底下不少网友留言,赞扬办事人员积极务实作风的很多,也有报怨的。”
“特别几个北方网友,提到具体的事以及操办经过,得出结论。这种事没有一两个月,不找齐相关部门关系,少磕一个头都办不成。”
“由此我看出,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蛮大的,其实就是人的思想意识差距。”
聂双汉频频点头,“小事见大事。人家特批了一家饭店,最起码要给当地纳税,这就是一笔收入,还不算衍生出来的隐藏效益。”
“可我们呢,每年政府花大力气招商引资。在有些人眼里,引来的不是金凤凰,而是一头大肥猪,这个上去咬一口,那个上去吃一块,肥猪还没养出肥膘,就已经伤痕累累,元气散尽。”
“下一步,省委要召开专门会议,研究解决方案。元朗,你曾经提出恢复蓝桥的电视问政,我觉得挺好。”
“我们不怕揭露伤疤,不怕自我揭短,关键是如何解决以及避免,把懒政、怠政这类官员彻底踢出干部队伍,真正意义上发展经济,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才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厉元朗和聂双汉说了很多话,意犹未尽。
要不是聂双汉还要见客人,说到天亮都有可能。
回到房间,厉元朗洗了一把脸,刮了胡子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看了看时间,坐在房间里静等沈放的电话。
吃饭时,沈放就给他发来信息,韩茵母女今晚九点的飞机到京城。
按照沈放所说,此刻飞机已经落地。
一想起就要见到女儿媛媛,厉元朗难免激动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