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青宗主的掌力在离顾初暖一寸的时候收住了,并没有真正杀了她。
他没有想到,生死来临之际,顾初暖会用性命保护他。
一瞬间,温少宜看着顾初暖的目光染上了复杂。
青宗主掌力化去,将闷气憋在心里。
他冷冷道,"温少宜,你记住,今天是阿暖用性命救了你,她不欠你什么了,下次再见,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温少宜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顾初暖展颜一笑,笑出两个小酒窝,"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你放心,如果他将来敢做什么对不起修罗门的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也不会忘记今天说的话。"
"不忘不忘,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虽然不杀他,但也不会救他。他是生是死,全靠自己的造化。"
顾初暖听明白了。
青宗主虽然没有杀了他,却要留着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里离崖顶太高,凭着温少宜如今的状况,根本上不了崖顶。
而这里温度高,别说他身受重伤,就算完好无损,也无法撑太长时间。
这杀他跟不杀他,有什么区别?
青宗主脸色不好。
能做到这一步,怕已是他的极限,再求他,青宗主必然不会答应,而她身受重伤。
青宗主也身受重伤,他们两人能不能上得去,也还是个未知数。
顾初暖道,"我相信你会活下来的。"
温少宜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再也撑不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只看到顾初暖那双忧虑的眼神。
青宗主扯了扯藤绳,藤绳一共有三条,她三条全绑在顾初暖的腰上,说道,"你上来,我背你上去。"
"崖顶太高,三条藤绳都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顾初暖双手费力的解着藤绳,想把藤绳也给他套上。
青宗主立即阻止,只取过其中一条,"我一条足矣,此地温度越来越高,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
顾初暖还想让他系上另外两条藤绳,青宗主说什么也不肯。
她心里微微有些复杂。
把三条藤绳给她,是怕她出事。
另外两条藤绳说什么也不肯系在他自己身上,是怕藤绳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吗?
再看昏迷不醒,生死难测的温少宜,顾初暖的心莫名的沉重。
她怕青宗主的内力都被她给吸了,强行震开青宗主,反伤了自己,顾初暖感觉自己全身虚弱,没有半丝力气可以借藤绳爬到崖顶,只能乖乖趴在青宗主的背上。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哦……像谁。"
"像一个大哥哥。"
青宗主爬得很吃力,豆大的汗水夹着血水滴滴哒哒的滚落,顾初暖伸手,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恍惚间,她才发现,青宗主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其中不少地方还有龙爪印,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尤其是腹部,肠子几乎都流了出来。
再看背后,烧焦的味道直至此时才缓缓散发出来,衣服扯开一看,后背的血肉都被严重伤烧了。
被伤烧得那么严重,为什么此时才散发出烧焦的味道,难道他刚刚一直在隐忍?
顾初暖一骇。
"你被火龙伤到了?"
青宗主速度不变,双手双脚并用,吃力的往前爬,风轻云淡的说道,"不妨事,一点小伤。"
小伤?这是小伤吗?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上去,你伤得太重了,带着我,我们两人都不去的。"
"傻丫头,我既然说能带你上去,就一定能带你上去,你别怕,要是累的话,就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就上去了。"
青宗主说得轻松,顾初暖却感觉他中气越来越不足,动作也越来越吃力,分明已经到极致。
顾初暖眼眶一红,她伸手解开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脸庞。
是易晨飞……
果然是他……
易晨飞的容貌在整个天下间都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他五官棱角分明,温润儒雅,眉如远山之黛,色如中秋之月,即便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也能让人惊艳。
"小丫头,你也太坏了,这个时候揭我面具,是怕我甩下你吗?"
"易晨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都喊我大哥了,大哥怎么能不照顾好妹妹,乖,听哥哥的话,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咔嚓……"
一根藤曼不合时宜的断裂了。
断裂的那根是绑在顾初暖身上的。
易晨飞蹙眉,不管身子如何疼痛,只是卯足了劲继续往上爬。
崖壁光滑,且温度极高,他的双手被磨得全是血泡,还被烫得满手血红,可易晨飞浑然不管,心中只有一个意念,一定要把顾初暖安全的送出去。
"咔嚓……"
藤曼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顾初暖身上的藤绳又断了一根。
这一次,两人都慌了。
易晨飞二话不说,直接解开自己身上的藤绳,牢牢系在顾初暖身上。
"你做什么,你身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万一出了事,那你连尸骨都保不了。"
顾初暖取过藤绳的另一头,也不敢青宗主同不同意,强行绑在他的腰上。
"阿暖听话,只要你安全了,我便不会有事,你乖乖趴我背上就好,不要乱动。"
青宗主扫了一眼底下的滚滚血海,他实在不敢想像,万一第三根藤绳也断了。
那顾初暖怎么办?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顾初暖霸道的系好,不容他反驳,自己咬牙,努力凝聚力量,借着藤绳继续往上爬。
悬崖太陡,加上血海的火舌时不时的涌起,他们两人的处境甚是堪忧。
瓦漏偏逢连夜雨。
陡峭的崖壁上,忽然响起了丝丝声。
顾初暖以为是小九儿,脸上一喜。
可当她抬头的瞬间,她整张脸都绿了。
不是小九儿。
而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蟒蛇,足足有五十多米长,也不知道是几阶魔兽,此时吐着舌信,浑然不惧岩浆的温度,幽幽的注视他们,把他们当成了猎物,随时准备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