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一听表情微微一僵,他倒不是介意拜这家伙为师,而是他已经有师父,当然不好转拜他人为师。做人还是要有底线的,如果唯利是图抛弃原则,那就和禽兽没啥区别了,他做不出那种下作的事情。
“哈哈,一听说要拜师,你就打了退堂鼓,看来心不诚呐。”风水先生哈哈大笑起来。
萧琰却没有尴尬,脸色平静不波,淡淡地道:“我只是想向阁下讨教一二,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和心诚不诚没有关系。”
风水先生撇了撇嘴道:“小伙子,真不是我夸你,你能对咒语感兴趣,说明你看出它的价值所在,你很有眼光,这是一门非常难学也很难精通的法术,不比武道差,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天道。”
没等萧琰回应,他接着道:“你说的没错,这是一门古大夏语,早就已经失传了,只有巫师这一脉代代相传,哦,我的风水师只是对外的说法,这样比较通俗易懂,事实上我们是古传巫师,自古巫道不分家。”
“不对吧,我对古大夏语有些了解,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萧琰摇了摇头。
“呵呵,古大夏语没错,但古大夏语有很多支系,准确地说咒语即巫语。”风水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巫语?萧琰心头闪过一道念头,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关于古巫的信息太少,最终没能形成清晰的念头,他笑笑:“你这么说我无法反驳,巫语使用范围太小,只在巫师中传承,外人不得而知,难怪我一点都听不出来。”
他说话的同时,识海在反复播放之前风水先生所念的咒语,依然只闻音不明义,完全听不懂在念什么,只有什么急急如律令等极少的几句能听懂,不过在反复听咒语时,似乎识海中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精神力方面的改变,而是另外一种看不透摸不着的力量,细微的变化也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风水先生敏锐地抬头看他的头顶,再惊讶地望望他,天地变色风云变幻,这小子竟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了天地气机,引发了一些特殊的天象。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特殊的天象便逐渐变得混乱,然后迅速消退。他看出来了,萧琰只是强记了一些咒语,并不明白该如何念动它们,所以只是很偶然地触发咒语之力,但这也是极其难道的天才,是可造之才。
“巫师和我们常用的语言不一样,它是和天地万物对应的,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有其独特的力量。”风水先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随着他的话音,眼神中透露出神往,“听说古之大巫有一诺千金之说,此诺非彼诺,而是巫师之诺,是一个字的巫语,单凭这一个字,可以杀敌于千里之外,可以呼风唤雨,可以驱鬼驭神,可以统御万兽,甚至最强的巫师,可以一诺创世,简直是无所不能啊。”
萧琰并没有被他的描述打动,而是话锋一转道:“巫术是沟通天地之力吗?”
“呵呵,天地之力,应该是的吧,武道不也是在利用天地之力吗。”风水先生无可无不可地笑笑,“只是用法不同罢了,不是我小看武道,在巫师眼中武道只是小道,我师父一直是这样跟我说的。”
“不会吧,听说疯道人前辈也是武道宗师。”萧琰摸了摸鼻子。
虽然聊得很宽泛,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但萧琰还是能听出来,风水先生对于巫师是极其推崇的,有着非常强烈的信念,这一点很难能可贵,不管从事哪个行当,如果没有这种近乎执念般的信仰,几乎不可能取得大成就。
可惜巫道虽然神秘强大,但苦于没有系统的学习路径,他也不可能拜师,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强记的本事不错,没事的多念念,也许能念出一道不一样的路。”风水先生没头没脑地说完,站起身,拍拍屁股,重新掏出摄魂铃。
嘴里又开始伊伊呀呀地念叨起来,和之前的咒语又不一样,只是依然晦涩难懂,就像还没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样,发出的是无意义的音节。但很显然他的话不是无意义,而是拥有沟通天地的伟力。
萧琰和之前一样密切关注他,用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摄像机一样将整个过程拍下来,既精准无误又可以重复播放学习。
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技多不压身嘛。
墓园上空阴云密布,天空更加阴沉,其中有阴风呼号,仿佛有无数阴兵隐在其中,胆小的人能被吓死。墓园中也更加寂静,虫鸟都噤了声,只有风水先生摇铃的声响,一下一下地牵动萧琰的神经。
有黑气从墓穴中蒸腾出来,开始中丝丝袅袅的,后来逐渐地变浓,是黑色煞气,快速地融入黑暗之中,让墓园的气氛更加压抑肃穆。萧琰下意识地想释出神识探查墓穴,但他莫名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墓穴中再也没有黑色煞气逸出来,风水先生才收了破铜铃,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差不多了,你是自己启棺,还是找人来启?”风水先生面无表情地问。
启棺的意思萧琰一听就明白了,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我是做儿子的,当然我来,是否有什么禁忌?”
风水先生耸了耸肩:“你不害怕就行,没什么禁忌,动静小一点,不然很吓人的,不过这周围也没啥人,不然的话很麻烦。”
他虽然道行深,但不是武修,也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加上雾气浓郁,又有黑色煞气加重雾气的浓度,伸手不见五指,无法探查周围的情况,并不知道墓园四周哪是没啥人,是来了一群人,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
萧琰拔出血煞弯刀,在刀一出鞘的刹那,风水先生的脸色就变了,他死死盯着萧琰手中的刀,连声音都变了:“好凶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