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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冬瓜(1 / 1)

待傅林东把张宁馨哄好,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他借口公务,从房间抽身离去。刚转身关上房门,玄奕就从一边跳出来,捂着嘴、指着他嗤嗤直笑。傅林东知道全被他偷听了去,于是红了脸,把玄奕拉到庭院外的角落里。

“怪不得爹爹一听说欧阳晟,就提出要见面,还不敢在家中设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人家的娘亲啊。”玄奕挤眉弄眼道:“话说爹爹与欧阳家还有这段渊源,怎么没听爹爹说过?”

傅林东双眼望向墙外,幽幽将往事道来:“都二十年了……那年饥荒加上朝中局势动乱,为父与欧阳天,就是欧阳晟的爹爹,我两家人为了不被饿死,从西北逃难至江城。欧阳天生得健硕,去码头寻了个搬工的差事,算是有口饭吃。为父在州府门前摆了个小摊,替人写写诉状什么的,虽然收入可怜,也算顾住了温饱。那时,静蓉的娘亲州府的厨娘,她常随她娘亲来帮手,一来一回也就与为父熟识起来。后来欧阳天得到码头大掌柜的赏识,成了码头的工头,为父也在州府谋了个文书的官职,我二人虽志向不同,但始终互相激励,情义尤甚当年。为父以为就这样在江城度过一生了,不想有一日,欧阳天兴高采烈地回来说,大掌柜为他说了门亲事,而他婚配之人竟是静蓉。为父听后心如刀绞,才恍然大悟,原来为父早已对静蓉生出情愫。”

“那爹爹就主动退出了吗?”。玄奕问道。

“为父毕竟与欧阳天有着多年的情义。他好不容易说了门亲事,为父不忍破坏,再加上为父也始终未向静蓉表白过心迹。不知她的想法。可能也是天意,正当为父犹豫不决间,新皇将前朝皇帝赶下去,朝中局势明朗,向天下招募文官,为父得到举荐,来到京城。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二十年了……”

“爹爹后来去找过他们没有?”

“有,为父在京城扎下根后。曾托人去江城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也与欧阳天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听说他夫妻二人相当恩爱,静蓉为他诞下了一个儿子。欧阳天又救了州府大人杜孝廉一命。然后凭借杜孝廉的支持,成立永盛漕运。后来朝廷局势安定,新皇不喜朝中官员与地方官商来往,为父也就与他们断了联系。为父时常在想,幸亏为父当年未曾开口,才换来如今与他们安居两地,各自相好。否则,谁知道后来会发生何事。”

玄奕突然又同情起他娘亲来。道:“可是……可是爹爹今日去见欧阳晟,就说明爹爹仍未对当年之事忘怀。娘亲会大动肝火也是情理之中。”

傅林东叹了口气:“其实为父也不是未能忘怀,只不过突然听说你与她的儿子一同来了京城,才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动了想见一见的念头。没料到,居然被你娘亲抓了个正着儿。当年与欧阳天的书信被你娘亲看到了,为父也是一时糊涂,图个心安理得,就把当年的悸动说了出来,原本以为说出来后为父可以轻松,你娘亲也会理解,没想到……唉,这十几年来,她是一天也没放过为父啊……所以说,这女子,断断不可掉以轻心,只要牵涉到往日旧情,就讲不通任何道理。”

玄奕咧嘴笑了,娘亲的善妒他是从小就见识了的,爹爹的死皮赖脸也往往让他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想不通,如娘亲这般才情兼备的大家闺秀,怎么一遇到爹爹的事情,尤其是这等捕风捉影之事,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也实在想不通,如爹爹那般游刃朝堂十几年有余,面对何事都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当朝太师,在对待娘亲的醋意时竟能说出那等肉麻丢脸的情话。所以,他从未有过婚配之心,只因他觉得,这男子和女子一样,只要动了情,成了亲,就如身陷囹圄一般,完全被对方影响,因对方喜而喜,因对方忧而忧,这样的失了自己,他不想要。不过不知为何,他方才偷听到爹爹与娘亲的对话,竟然觉得很羡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欧阳晟的娘亲定是个美女吧,若非如此,爹爹也不会思念至今。”

傅林东摇摇头:“恰恰相反,静蓉相貌平平,实在算不得美女。”

“那这样的女子为何能令爹爹动心?”

“因色动心,终究会因色衰而爱弛。只有忘却美丑的爱恋,方能长久。”

玄奕心道,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爹爹,能说出这般情深的话语,怪不得连娘亲那般火爆的性子也能收服。

“对了,玄奕,方才在酒馆,为父问你的话,因你娘亲到来被打断了,你这次与他们一起上京,究竟要做什么?”傅林东追问道。

玄奕嘿嘿一笑:“没什么,都是些贪心玩耍的事。娘亲那边,这几日还得劳烦爹爹多替玄奕圆圆,否则惹恼了娘亲,爹爹又不得安生。”

傅林东笑道:“他是静蓉的儿子,为父自然信得过,不过千万别惹事,要不你娘亲又该河东狮吼了。”

※※※

次日即是初五,三人准备妥当,事不宜迟,玄奕赶去围场。

赵普义正策马奔腾之际,见多日不见的玄奕来了,话不多言,扔给玄奕一套弓箭,与他比试起来。几番下来,赵普义猎得两只野兔,一只狍子,玄奕射得三只山鸡,一只野兔。

赵普义道:“比来比去,还是与玄奕的比试最有滋味,与玄奕的比试是真比试,与其他人,只知道一味退让和算计,嘁,都是假比试。”

玄奕接道:“几月不见,太子的箭法又精进不少,玄奕甘拜下风。”

赵普义笑道:“你小子也知道几月不见了啊,老实交代,这几个月你跑到哪里享乐去了,让本王好找。”

“玄奕听说南方盛产岗岩,于是沿江而下,历经数月,果真在一座名为燕山的山上发现这种岩石。”

“真的?”赵普义闻之大喜:“玄奕可有带回?”

“有,但是岗岩体积不小,玄奕不敢冒然带进宫来,怕冲煞了皇家贵气,如今暂时存放在一个做玉石生意的友人家中。”

赵普义沉吟片刻:“也好,反正本王困居宫中许久,不妨随玄奕前去一瞧。”

玄奕佯装惶恐:“太子使不得,那位友人不过普通商人,实在难迎太子尊体。”

赵普义大笑:“怎么玄奕迂腐不少?竟忘了乔装易容之事?少废话,待本王稍事整理,前去带路。”

玄奕将乔装后的赵普义带至事先备好的一处民居中,欧阳晟扮作玉石商人,将二人迎进内室,随后关上房门离去。

赵普义见到那块岗岩,果然喜出望外,他抚摸着岩石质地,啧啧称道:“坚实,耐风化,此等岗岩真乃石雕的不二材质。玄奕千里迢迢运来此物,真是用心了。”

玄奕谦卑垂头道:“太子喜欢就好。”

赵普义皱眉:“本王今日怎么总觉得你怪怪的呢?平日里那火爆直接的性子去哪里了,这般装模作样,怪渗人的。有话快说,莫要再吊本王胃口。”

“就知道玄奕有何事定是瞒不过太子陛下,不过此事,玄奕是不能不说,又不敢说。”

赵普义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急了:“何事不能不说?何事又不敢说?”

“此事关乎皇家,所以不能不说。但此事又关乎石大将军,因此不敢说。”

“说吧,那一介莽夫岂能与皇家相提并论?何况,你今日蓄意将本王带至这里,不就是有话不得不说吗?”。

探得赵普义口风,玄奕将石守信密谋和邬柳之事据实相告。

赵普义听完,并未动声色,只问道:“玄奕有何证据?”

玄奕道:“此事物证是一块内藏信号弹的黑色令牌,但令牌已成两半,只留下令牌背面“石破天惊,改朝换代”八个字。此事人证是柳素梅,她在江城已将石守信所为全说了出来。”

赵普义摇头:“令牌可以伪造,不可信。柳素梅更是低贱之人,不可信。”

“那太子陛下要如何才肯信?”

赵普义想了想,道:“除非石守信亲口说出来。”

“如果玄奕有法子令石守信亲口说出来呢?”玄奕追问道。

赵普义哼道:“如果玄奕有法子令石守信亲口承认他有谋反之心,本王就有法子说服新皇砍了石守信的脑袋。”

“好,太子陛下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

当天晚上,月溪炖了一锅海带冬瓜汤,去见邬夜青。

邬夜青也不疑心,端了就喝。

“你不怕我在汤里下药害你?”

邬夜青不答反问:“害我什么?害我的命?我的命就在这里,要拿随时来拿。”

月溪垂头低语:“你知道的,我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命。”

“这才让我害怕。”

听闻“害怕”两字从他口中吐出,月溪惊讶,原本他这样的人也有害怕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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