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不仅成功打听到欧阳晟的喜好,兴许还能帮橘园做点事情。月溪心里舒爽,步伐也轻快起来。
走到一个小巷口,突然听到背后不远处一阵骚动,月溪还未来得及转过头,只觉得后颈火辣辣地疼,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一堵墙后,而绿珠似乎躺在墙角睡着了。
“绿珠!”月溪惊呼一声,要冲过去扶起她,却被一只胳膊固定住:“嘘,她只是睡着了,你看!”
月溪顺着那人所指,原来她身处一个死巷口的背墙处,透过墙眼可以看见方才行走的街道。她看见阿凯正挠着头东望西瞧,犹豫了一会儿,朝前跑去。
“阿凯?”月溪显然不太明白那人究竟让她看什么,她推开那人胳膊,原来是一位白胡子老汉!"哪里来的无耻老汉,光天化日之下想做什么?"月溪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想拿什么东西丢他,又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丢,只好黑着脸喝斥。
那老汉却大笑起来:“在下不是小姐的天涯沦落人么?怎么才过一日小姐就忘了?”
是他!那个屋顶上的男子!他如何这副打扮?怪不得他能轻易看穿自己的易装之术,原来他的易容术竟如此高超,若不是他自曝身份,当真认他不出呢。月溪跺跺脚:“是你!你掳我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小姐没看见么?被人跟踪这么久浑然不觉么?”邬夜青提醒她,这丫头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跟踪?月溪恍然大悟,原来阿凯是在跟踪她,怪不得那样举止。只是跟踪她做什么?难道……难道是……想到这里,月溪脱口而出:“欧阳晟派他跟踪我的?”
邬夜青又笑起来:“看来小姐除了脾气不好外,尚不算傻。”
月溪白他一眼:“他跟踪我做什么?刚才我们还……”
“还怎么样?还把酒言欢是不是?你以为欧阳晟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只要广交天下朋友就行?你那点儿小伎俩,他早看穿了。”邬夜青露出一脸不屑。
月溪瞬间红了脸,虽然她不知道那欧阳晟何时何处看穿她的小伎俩,但是阿凯的出现的确难以解释,至少说明欧阳晟对她起了疑心。她垂头丧气地撇撇嘴:“那你……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在帮自己。小姐如此费尽心机接近欧阳晟,莫不是觊觎永盛少帮主夫人之位?”邬夜青问得平静,心里却不平静,这女人一时为那张府公子哭得稀里哗啦,一时又为了接近欧阳晟费尽心机,究竟想要什么?
“当然不是!”月溪很快否认,那是她前世的灾难,今世怎么还会想要?
见她不像在说假话,邬夜青皱皱眉:“那是想做什么?”
月溪有口难言,重生的事本就说不出来,就算说出来也要被人笑是白日发梦吧。她想了想,一字一顿地道:“不为财,不为利,不为仇恨,无关风月。”
邬夜青微微一笑:“这话倒颇像小姐说话风格,如同初遇小姐的那晚一样,月也朦胧,星也朦胧。”
月溪想起两人在屋顶的巧遇,不禁羞赧一笑。那晚他在屋顶偷窥欧阳晟,今天他又发现阿凯跟踪自己,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月溪警觉起来:“你——一直在跟踪欧阳晟吗?”
“哎哟……”这时沉睡的绿珠哼叽一声,似要醒来。
邬夜青听见动静,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丢给她:“还给你。”
月溪拿到一看,原本是她假扮书僮时戴的头冠,头冠角边烙着一个金色小字——邬。“你姓……”最后一个邬字还没有说出口,邬夜青又如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哎哟,小姐!小姐!我们怎么在这里?”绿珠醒来后惊慌失措地喊叫。
“该醒的时候睡,该睡的时候醒!”月溪没好气地一边走一边说:“你走着走着晕倒了,我只好把你拖到这里来了。醒来就赶紧走吧。”
※※※
阿凯在街上逛了两圈,也找不着林月溪,只好回到聚贤庄向欧阳晟回禀。
欧阳晟十分纳闷,那女子不像会功夫之人,再加上身边还带有丫头,依阿凯的身手应当不会跟丢,莫不是他这次竟看走了眼?他微微皱眉:“你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与我听!”
阿凯一脸无辜:“小的一路跟随,突然一根旗杆落下,小的躲避过去,再看那公子,便不见了身影。”
欧阳晟若有所思,示意阿凯退下。想起那女子,他摇头轻笑,他是永盛漕运的继承人,又是相貌堂堂的俊朗男子,主动向他示好的女子不在少数,这点他毫不怀疑。只是像她这样毫不掩饰地打听他的喜好的,倒是第一个。而且那女子竟然还扮男装来接近他,真是相当有趣。其实当他见到她同情那位妇人、恶意戏弄蔡老汉时心中已生疑问,正常男子遇此情形,再见那妇人一副眼角含春的模样,只会戏谑起哄,断断不会公然行袒护之举。后来他找借口凑近瞧她,见到她藏于衣领下的耳洞,便确定她是女儿身。之后他开口邀约,她想都不想就应允,更加确定她这身装扮是为他而来。只是,这其中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若他值得她如此费尽心思,她与他相处时应当十分矜持才是,谁知那女子不仅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拍桌瞪眼,还举止粗鲁地使用“暗器”,真是相当少见。
“少帮主!保安堂的周大夫送药来了。”阿利带着一位郎中模样的老者走过来。
欧阳晟收回思绪,忙起身迎接:“周伯怎么亲自来了,小侄上门去取就行。”
周伯从背包里取出几包药材递给欧阳晟:“不碍事,刚好去瞧个病人,路过这里,想到少帮主这个时候应当在,就顺道捎来了。这都是刚从南方带来的上等药材,每日一包,冷水泡上半个时辰后,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好生伺候大夫人喝下。”
欧阳晟接过药材,认真听着周伯的叮嘱。
“大夫人身子如何?仍是食欲不振吗?”
“呃……头痛有所好转,只是这胃口仍然不太好……”欧阳晟据实以告。
“哎,都怪老夫医术不精,医治了大半年还是治不好大夫人的病。老夫查遍医书,总是找不着那化痰开胃之灵方。如果我那大师兄孙又邈在这里就好了,他深得师父真传,保证药到病除。只可惜他云游四海多年,早没了踪影。”周伯惭愧地说。
“小侄知道周伯已经尽力,周伯不必多虑。今日已过去大半,小侄这就把药材带回去熬制,娘亲还能喝上一碗。阿利,派马车把周伯送回去。”欧阳晟向周伯作揖拜别后便匆忙离去。
周伯望着欧阳晟匆匆离去的身影,问身边的阿利:“少帮主如今只要不跑船还是亲自煎药给大夫人吗?”
阿利一拍胸脯,骄傲地说:“那可不,少夫人三个儿子,只有少帮主能坚持做到这一点,而且一做就是三年。就冲这一点,小的就没跟错主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