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思卉的手腕倒是伤得不太重,但她的心情很不好,情绪也极不稳定:郑博象块橡皮糖一样贴在自己身上,甩不脱揭不掉,眼看拟定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经郑博这样一闹,熊思卉有了更充足的理由抗婚,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芳达地产推出的枫江路江景园,所有的电梯房和独栋别墅,经过不长时间的预售,都已经销售一空,盘点工程所得,公司和方斌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思卉,枫江路改造的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公司现在也没有多少事,我想趁此机会,带玉蓉到处看看,我答应过她的。”休息了两天以后,熊思卉就上班了,开完晨会,方斌跟着她来到她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说。
“你跟人家去浪漫,和我说做什么?”果然,熊思卉满面寒霜,听了方斌的话,心里一痛,气咻咻地说。
“嘿---嘿嘿!”方斌尴尬地笑,“公司是大家的,我走了,把事情都扔给你,怎么能不和你说呢?”方斌尽力说得真诚一些:“我们也就是随便看看,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家里的事,你就和嫂子多商量吧?”熊思卉默不作声,过了好久,才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开车去啊?”
“嗯,我想,王谨瑜现在还没有放假,我们先往sh那边跑,既可以看看他,又可以去游览一下这个现代大都市。”
“那你开奥迪去吧,那辆本田,年代也长了,怕车况不好,路上难得修理。”熊思卉终于抬起头,扫了方斌一眼,悠悠地说。方斌感觉一阵温暖。连忙说:“没事,本田车我已经仔细保养了,再说。有点小毛病我自己也能解决,奥迪车还是你开吧。”方斌沉呤了一下。“思佳也回美国了,我不在江城的时候,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你爸爸没回家,你最好和周姨住在一起。”方斌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完全说出来,他是怕郑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嗯!我知道!”熊思卉明白方斌的担心所在。心里平和了一些,喃喃地说:“姑姑说了,让我搬到她哪里去住,如果爸爸不在家。我会考虑的。”
时令已经到了六月中下旬,江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玉儿对这次的自驾游十分期待,老早就规划好了旅游线路:从江城出发,第一站黄(hs)石。再经合(hf)肥到南(nj)京,然后直趋上(sh)海,看望下在复旦大学读书的王谨瑜,在那里玩几天再北上。
“呵呵,我们这一去。如同闲云野鹤,自己开车,想到哪就到哪儿,想停多久就停多久,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多好啊?”方斌靠在沙发上,看着玉儿清理两个人的行装,笑嘻嘻地说:“我说大教授夫人,你也不想个好听点的题目?把这一段经历记下来,等我们七老八十岁了,谁也走不动的时候,再搬出来欣赏啊?”
“想过了!”玉儿嗤嗤地笑:“今年不是新千年的第一年么?我想,就叫追逐新千年之旅吧?象嫦娥奔月,后羿逐日一样,我们也去追寻爱的踪迹。”
“呵呵,这个比喻不太好。”方斌站起来,揽住玉儿的腰:“我们是去度蜜月,一路播散爱的种子!也许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的肚子就大了!”边说边抚摸她的肚子,玉儿羞涩地一笑,不再辩驳。
第二天早晨,方斌就带着玉儿上了路。从江城到黄(hs)石,这是途中第一座小城。
“黄石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啊?”方斌知道玉儿为这次自驾游作了充分的准备,也用不着自己去了解,只要开好车就行,出了城,笑嘻嘻地问。
“嘻嘻,你别看黄(hs)石地方虽然小,可是却在历史上大大有名。”玉儿兴致勃勃地说:“从晚清张之洞办洋务,就在在这里大炼钢铁,办起了大(dy)冶铁矿,为近代中国工业的发展,功不可没。其实,大(dy)冶采矿的历史,十分悠久,其中个巨大的矿坑,历经近两千年,东西长二千多米,南北宽九百多米,是国内乃至亚洲最大的矿坑,我们是不是去看一下?”
“行!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还没有见到过矿山呢。”方斌呵呵地笑:“还去哪儿?要不,我们就在黄(hs)石住一晚,不用紧赶慢赶的。”
“嗯,我是这么想的,”玉儿嘻嘻地笑,递给方斌一瓶开了瓶塞的水,笑嘻嘻地说:“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几句诗,你还记得么?”
“记得,那不是张志和的诗么?写他家乡的美景和美食,呵呵,也和黄(hs)石有关啊?”方斌一边开车,一边喝一口水,顺手将水瓶递给玉儿,笑嘻嘻地说。
“也说有关吧。”玉儿盈盈地笑:“各地争抢名人名诗名画,往自己脸上贴金,增加人气,吸引游客,本是平常事,没听说诸葛亮的隆中对有好几处啊?这首《渔歌子》的发生地,有人说在黄(hs)石城区东部的长江南岸;也有人说西塞山在今浙(zj)江省吴(wx)兴县境内的西苕溪上,从前叫道士矶,是一座突出在河边的大石岩。西苕溪北通太(th)湖,南邻莫干山,风景很优美。张志和这首词描绘春汛期的景物,反映了太(th)湖流域水乡的可爱。不过我们不管他们在哪里,既然到了黄(hs)石,我们去看看这里的西塞山,品品当地的镢鱼,怎么样?”
“行!”方斌暖暖地笑,“你是老板,我就是一开车的,呵呵,你说到哪儿就到哪儿?”偏过头望着玉儿暧昧地笑:“晚上就住在这里?”玉儿媚媚地笑着点点头。几十公里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先去大(dy)冶铁矿坑。路途明显坎坷起来,到处是石头的山和废弃的矿井坑道,树木稀少,有的地方还在生产。到一处低矮的房屋前停了车,原来是一个小型的地质博物馆,存列室里有许多孔雀石、石膏、石灰石、石英石、方解石、辉锑石等,闪锌石以及各种莹石,但显然都应该是属于次生矿,像黄铁矿石,应该就是这个矿山的主要的矿藏。
“哇!好大的汽车啊?”出了存列室,再往前没几步,一个占地好几亩的广场上,一些退役下来的工程机械就映入了人们的眼帘。玉儿欢快地高声大叫起来,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没有它的轮子大,问别人,才知道这是铁矿上常用的130吨的自卸车。方斌嘻嘻笑着给玉儿照了个相:“老婆,你看起来比汽车轮子还矮啊?”玉儿只是盈盈地笑,并不反唇相讥。
“走,看前面!”方斌拉着玉儿的手,指着远处一个巨大的天坑说,“那就是传说中的大(dy)冶铁矿坑了吧?”经过一个一百来米坡道后,上面就到了这个矿山的核心区了。据路途中的标牌介绍,这是亚洲的第一大天坑。站在人工斩假石做成的栏杆边,这天坑就到了你的眼皮底下。直线下到坑底的话,应该有一百五十多米的深度,周围的岩壁上,蜿蜒着小型采矿车的车道,但是,大型矿车的道路,却是从坑底直接沿着山沟出来的。天坑是人工的,这应该是没有疑问的,即使从清朝的张之洞算起,人们在这里也挖了一百多年了。在这举世闻名的大(dy)冶铁矿,一百多年,就这么一百多米的深度,还真不知道是应感叹人类的伟大还是渺小。
看完大(dy)冶铁矿坑,方斌又开了车马不停蹄地往西塞山跑。只见滚滚的长江边,昂然一座小山突兀伸入江心,把江水拦住,迎水的那面,经风雨冲刷,形成悬崖峭壁,山上林木葱郁,江中船帆片片,江鸥盘旋,十分迷人。
“斌儿,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时,我在江边,给你写的那首诗么?”黄玉蓉记起了往事,靠在方斌身边,任江风吹拂起她的秀发,细声细语地问。
“记得!”方斌一阵激动,那是他和玉儿的初相识:一个关心自己、鼓励自己的朋友,原以为远在天边,而今却就在自己怀里!往事历历,一切仿佛就在昨天!“风儿轻轻吹,阳光金灿灿,江水拍石壁,浪花一点点。双鸥戏云帆,往事舞蹁跹。你是我的天,爱你到永远!你是我的天,爱你到永远!”方斌一口气背诵完,紧紧地搂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你还记得啊?”玉儿妩媚地一笑,泪水却朦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