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似曾相识
长时间重体力的劳动,方斌皮肤晒黑了,饭量增大了,体格也更强壮了。站在龙门吊边,端着饭碗,看着书,睡在床上,就会无缘无故地想起那个远在山西、从没见过面,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描叙她的模样,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想象不出来就笑自己:好傻的乡下人,或许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呢!每天每天,就特别特别想上网看看,想和她说说话,可是摸摸口袋,又极力忍住了。强迫自己必须有节制。今天是可以上网的曰子,方斌吃过晚饭,早早地洗了澡,拿起笔记本来到倦飞鸟网吧。
小梅。方斌看到年轻的网管,高兴的招呼一声。小梅抬起头,看到方斌,脸上漾起微笑,来了啊?你坐靠近窗口那台吧,我马上给你开。方斌走过去,坐下,窗外的文竹飘过来一缕清香。小梅又送过一杯冷开水,方斌感又得体的鼓励与称赞,让方斌渐渐地自信起来。看完第二封,方斌的喉头、胸间,充溢着难以言叙的暖意,被牵挂、被思念、被期待、被看重的幸福涌遍全身,不知不觉就热泪盈眶,心里一次次地保证:我一定会努力,决不能让她失望!极诚恳地给她回了信,又迫不及待地来到缘来是你聊天室,换个名字---我本平常,挨个挨个地找她,一遍又一遍,可是不见她的踪影。
黄玉蓉的生活,平静又单调,上课,回家;回家,又上课。周而复始,一天又一天。书评早已写好,把方斌的几篇习作修改了几次,又热情地写了个短评,一起发给某杂志。打开信箱,就看到了方斌刚刚发过来的信。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又温暖,真想马上去找他,说说话,聊聊心中的不快与烦恼。可是又不愿收获他的感弄错了,红着脸,故意俏皮地说:哪个玉儿?情人么?
我也不知道!方斌叹口气,到现在为止,我还只晓得她是山西人,名字里也许有个玉字。哎—思念是杯苦涩的酒啊—
嘿!你很多情么。你为什么不去找她?黄玉蓉有点脸红心跳,骂自己,都什么年纪了,还小女孩一般!
不不不,我不打扰她,方斌一连说了三个不字,也许她忙,也许她有另外的理由没来。总之我要等她。
那你就那么傻等啊?我们交个朋友!
rry!我只等得起两个小时,方斌停了一会儿,沧海虽大,我只取一瓢饮。祝你开心!黄玉蓉的眼里立即湿润起来,不再说话,朦着泪水静静地看着他。
十六开学
接下的曰子,黄玉蓉依然每天悄悄来到老地方,偶尔,也会看到我本平常静静地在那挂会儿,也不多呆。黄玉蓉知道他白天还有极重的体力活,心里痛痛的,极力按捺住浓浓的思念与关切,默默地看着他走。只是在信中,热情地鼓励他,详细地给他修改每一篇习作。
十一过后,天没那么热了。今天是培训班开学的曰子,有黄玉蓉的课。很早的时候,黄玉蓉就醒了,窗外小鸟啾啁,洒水车唱着歌儿从街上驶过。黄玉蓉心里美美的,有种朦朦胧胧的期待与向往,在心中跳跃奔腾着。哼着歌儿起了床,吃过早点在穿衣镜前反反复复地试衣,这个也不太好,那件也不满意。看看时间不早了,才终于决定,一袭乌黑发亮的秀发,随意自然地披撒在双肩;淡红色的低领薄毛衫,衬托得白净的面庞更加妩媚;藏青色的背心裙,精致的鸡心项链,细腻的玉指,洁白的休闲鞋,处处显露着清纯的书卷气。校园里桂子飘香,草坪上的露珠被清晨的阳光一照,幻化出姹紫嫣红;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林荫道上,竹林里,朗朗地读着书;一群老头老太太,和着音乐,拿着木剑,蹁跹起舞。黄玉蓉轻快地走着,莫名的欢乐在胸口上跳舞。来到教室,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黄玉蓉紧张而又仔细地数了几遍,他没来啊!欢快的心绪一下子就低沉下来。按理,他应当不会把曰子记错的,自己在信中反复叮咛了好几遍。倚在门边就有点怅怅的。
老师好!轻脆而略带地方口音的问候蓦地在耳边响起,猛回头,方斌挎个帆布书包,推一辆破旧自行车,泛白却干净整洁的衣衫,黑黑亮亮的脸上笑意盈盈,腼腆而又诚挚地和自己打着招呼。黄玉蓉脸一红,仿佛怕他看穿了自己,甜甜一笑,眼里因意外的欣喜又湿润起来,装着拂拢耳边的秀发,轻揉一下眼,笑微微地说,你好!你可来得不算早啊。
是啊,方斌拘谨地笑着,我从明煮路过来的,中途车没气了。黄玉蓉看他一眼汗津津的脸,真有想替他擦把脸的冲动,好在他停好自行车又走到教室里坐下。这堂课的内容,黄玉蓉本来是熟悉得不得了的,可是今天有点鬼使神差。莫名的欢乐在胸口撞击着,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偶尔,忍不住要看一眼那张黑亮稚气而又灿烂的脸,心就慌慌的,到了嘴边的词儿也莫名其妙的忘了。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脸,暗暗地埋怨自己。好在学员们大都以崇敬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尴尬。好不容量一节课完了,匆匆走进休息室。再回到教室,讲义旁多了一瓶娃哈哈矿泉水,下面压了张小纸条:老师,您很棒!放心地喝口水,感觉会更好。您的学生方斌。浓浓的暖意流过全身,黄玉蓉旋开瓶塞,咕嘟嘟喝了一大口,热烈的掌声四面响起。黄玉蓉微微笑着一行行看过去---她不敢一下就看着方斌,怕他体味出什么来。剩下来的课程,黄玉蓉自信了许多,流畅而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