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黄老板并没有因为林汝成的一两句话就生气。
因为在他看来，能够在打泉眼的时候给张老板拎桶的，都是真男人。
“他是今天负责这里机械调度的林汝成，当地负责经理的助手。”
张晓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避免黄老板发生不必要的言语冲突。
“原来是林助理。”
黄老板朝着还在往下卸车的工人们高喝一声。
“林助理觉得咱们干活慢，午饭前钻不出一百个泉眼来，大家说应该怎么办？”
他们早就看李姑庄这个工程眼热，先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增添了一倍的人手和设备。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施展拳脚的地方。
听说明氏药材在湘山一带一共有九个同样的种植区，都在勘测地下水。
只要今天表现好，以后他们赚钱如流水！
“那，就午饭前搞出二百个来？”
一个员工试探着比划出两根手指。
表情很犹疑，但语气却很笃定。
好像二百个泉眼确实有困难，但也没有那么难。
“咱们手底下干活干快些，手脚麻利些，剩下的就看张老板的了。”
黄老板朝着张晓天舔脸一笑，拱了拱手。
“我们今天上午能不能拿下这一百万，就仰仗张老板你了。”
“客气了，我只是画个线，主要还是靠你们。”
张晓天手指着已经画好的线。
“还是按原来的老规矩。”
他又指着那些停旧还在勘测开挖旧的泉眼选址的机械设备。
“趁着它们不能动，你们抓紧干。林助，这个泉眼位置能连结上下，一个山有一个眼就行了，走，我们去下一座山头画线去。”
张晓天不给林汝成任何发挥口舌的余地，阔步朝着别的山头走了过去。
林汝成噎了一下。
他看着已经扛着小型设备走到山坡的黄老板的员工们，又看了眼至今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五边形和数字，气冲冲的扭头走人。
故弄玄虚。
真是闭着眼点泉眼，闭眼着钻泉眼。
他倒要看看张晓天能溜达到什么时候，等午饭的时候一个都点不出来，还能不能吃得下饭去。
林汝成脚步轻快的跟上了张晓天的节奏。
这时。
手机震动了一下。
工作群里有台机子的操作员发消息，说勘测结束，打空了，询问该怎么做。
应该是听到了这里的风声，等着停工调度。
“想要停下来光明正大的摸鱼？”
林汝成不假思索的让这台机子的操作员继续按照以前林道萧和勘测队一起研究出来的位置，接着进行深挖。
并且告诫其他操作员不要闲着。
“就算一上午真的能够打出几个泉眼来，有姓黄的这几台机子也够用了。”
反正他只管按成功的泉眼计费。
至于那些损耗，都由张晓天自己掏腰包去吧。
正想着。
张晓天走回了刚才来的地方，走到了秦幼仪乘凉的树荫底下。
“幼仪，你找的这个地方倒是挺不错。”
张晓天并不是客套寒暄，而是真心夸赞。
不愧是拥有靠体感就能分辨温度和湿度的天赋型选手。
挑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
“张先生，你不是还要去别的山上点泉眼吗？”
林汝成看到张晓天不去干正事，才点了一个泉眼就开始玩忽职守。
和女朋友调起情来。
“点啊，你没看到我正在点吗？”
张晓天扛起喷枪，对着秦幼仪面前三米处的地方画了个心形。
林汝成看到他睁眼说瞎话，气得差点把两桶白灰扣在张晓天的身上。
但他打不过张晓天。
做了这事更没办法交差。
只能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张先生……”
“别磨叽了，我画好了，接着往上爬，这个泉眼地理位置比较靠下，我得往上找个引流的地方再钻下眼，到时候你们放抽水机也好放别的引流设备也好，直接从底下弄上去。”
张晓天有些嫌弃林汝成聒噪。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同情这个不懂行情的林汝成。
突然觉得一会儿林汝成说不出话来也是活该。
张晓天说完，朝着秦店长笑着挥了挥手。
什么也没多说，绕过秦店长朝着山顶爬了过去。
走到半山腰，发现邻山的泉眼就在半山腰，而且压力够大，水流够粗，他果断脚步一转，朝着邻山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快又急。
跟在身后的林汝成一个收势不稳，脚底打滑，差点从山顶摔下去。
“不是说了从山顶引流？”
林汝成语气微恼。
觉得张晓天就是故意在耍他。
“点泉眼这种事要随机应变，邻山的泉眼水量够，就不需要在这里引流了。”
张晓天不太耐烦的解释了一句。
要不是降雨未成功，灵视范围没恢复看不清。
他早在和秦店长说话的功夫，就能够把方圆十里地的泉眼全部了若指掌，坐在那里聊天指挥着林汝成自己来点都行。
他这个点泉眼的都没嫌事情麻烦，帮忙打下手的反倒一直絮絮叨叨的找茬。
那就别怪他怼人了。
“……”
林汝成再次被噎了一声。
他想反驳。
转念想到他早就摆正了态度说要打下手，只能继续跟上张晓天的脚步，朝着邻山走去。
他倒要看看，张晓天还能够走到什么时候！
扑哧！
扑哧！
喷枪不停的往地上喷着白灰。
碰到有风的地方，张晓天还特意拍下了图片发给黄老板。
这里地下水位高而且分流比较多，位置稍微偏离一点儿没关系，深度不能差太多。
不然会耗损许多的钻头。
一口气翻过十座大山，张晓天几乎都快是用跑的了。
他看了一眼还能够跟上他脚步的林汝成，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
“林助好身手、好耐力，是练过吗？”
能够跟上他的速度，普通人早就累趴下了。
“是。”
林汝成咽了声口水，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当空的烈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滴到白色衬衣上。
崭新的衬衣已经湿了一大半。
都是被汗水打湿的。
“一会儿再点三座山，就能绕到打好泉眼的山头去喝水了。”
张晓天随口一提，就见林汝成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欠揍的嘲讽之色。
嘿。
来劲儿是不？
“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张老板觉得那些小作坊的设备和工人已经开出一个泉眼来了？”
林汝成讥笑一声。
“那我倒真要尝尝底下的山泉到底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