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净法师不知去向了?”孟小鱼不禁疑惑起来,“你可知他是在官兵到之前失踪的,还是到之后?”
“小的不知。小的在寺中潜伏了大半日,见不到一个僧人,也不敢抓官兵问。不过,小的查看过寺中各个房间,确实不见法师。”
孟小鱼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先下山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夜深了再一起去寺中打探情况。”
于是,三人找了个地方,匆匆吃了点东西,又在山脚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等夜深。
孟小鱼像老僧打坐似的坐着不动,开始用她所学的有限的内力调息法恢复体力。
近来,她发现每到傍晚便开始困倦,睡前总是得先自己调息一下内力。今晚铁定不能按时睡觉,所以要先尽快恢复体力。
她刚坐定不久,便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掌贴到她的后背,一股强劲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风门和肺俞两大穴传入体内。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褐樟又在给她输送内力了。
“褐樟,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调息便好。”孟小鱼说道,“你累了一天了,应该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以免等会儿体力不支。”
“主子,小的精力充沛,无需休息。”自从知道管愈可能遇害身亡后,褐樟就觉得自己此生只有一项使命,那就是保护好孟小鱼。
其实这几日他已经明显感觉自己体力大不如从前,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他发现孟小鱼所需的内力一日胜过一日,如若他不每日多输送一点,那她次日必定早早就没了精神,极易犯困。
他的内力确实帮助很大。在他极力运功不到两炷香工夫,孟小鱼的倦意便一点点消失,逐渐恢复了精神。
“褐樟,停了吧。”孟小鱼知道在这紧要关头,万不可再让褐樟多耗费内力,“你先就地睡睡,我也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上山。”
褐樟闻言收了手,靠着一棵树闭目养神,其实是自己在默默调息补充内力。
孟小鱼也趁机自己调息了一下内力,感觉精神越来越好了。
夜色渐浓,天空像一口倒扣的锅,罩着整个大地一片漆黑。山上寂静得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三人趁着夜色偷偷地往山上爬。
孟小鱼平日里虽然胆大,可在这样黑咕隆咚的夜晚,根本就不敢像褐樟白日那样从树丛和草丛间穿过去。南方的早春已经很温暖了,谁也不知道草木间有没有蛇出没。
褐樟和阿渡知道她怕蛇,毫不犹豫地选择栈道正儿八经地往上爬。
山腰上看守栈道的五六个官兵已是昏昏欲睡,有一个人已经坐在路边睡着了,鼾声如雷。
孟小鱼猫着身子,悄无声息地从睡着的人身后绕过去,再藏到路边的树后隐住身形,心里琢磨着如何从守在前面的那两个哈欠连天的官兵身旁过去。
如此黑的夜,只要她不从官兵的眼前晃过去,他们大约是看不到她的。她过去后,阿渡就会跟她一样过去,然后是褐樟……
正在她思索间,忽然从山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吓得赶紧从沉睡的官兵身后退了回去。
褐樟一直紧跟在她身后,赶紧拉着她躲进了路边的一丛灌木后。孟小鱼唯恐灌木丛中钻出蛇来,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空旷的地方移,却发现她的脚碰到了一个暖呼呼软乎乎的东西,她又吓得直往褐樟怀里钻。
“有人!”有个官兵忽然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叫了起来,把其他官兵的瞌睡也赶跑了。
“谁?什么人?”有人叫道。
孟小鱼一惊,正想着要不要跑,却感觉那个被她的脚碰到的东西动了一下。她凭着惊人的目力往下看,发现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她猜那必是阿渡,便放下心来,蹲下身想把他拉起来一起跑。可她的手刚一碰到他,便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凭感觉像是血。她吓得又猛地站了起来。
褐樟不明所以,以为她又在害怕蛇咬她,伸手将她紧紧地搂住,悄悄地往山下退。
孟小鱼却不肯跟他走,她要带阿渡一起走,可她却不敢说话。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沉睡的官兵也从睡梦中醒来,动了动身子,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听就知道他是这里领头的。
山上下来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孟小鱼甚至看到了火光,来人显然举着火把,而且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拉着褐樟的手,示意他蹲下,让他摸全身是血的阿渡。
褐樟的手摸到地上的人后也吓了一跳。孟小鱼示意他背着阿渡走。他也没犹豫,伸手就将阿渡扛在了肩上。
“你们可有看到什么人往山下来?”山上下来的人已经很近了,一共有五六个,其中一人扬声问道。
“没有,就之前那人,已被曹都尉杀了。”
“刚刚又跑了几个和尚,”来人说道,“被我们杀了两个,还有三个不见了踪影。你们都给我精神着点,要放过了一个人,我拿你们的脑袋是问。”
“是。”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弄些柴火生个火堆,不然有人从你们眼前走过你们都看不到。”
来人已经很近了,好在孟小鱼和褐樟已经悄悄退出了几丈远。褐樟将阿渡背在背上,却仍不放心孟小鱼,非要她拉着他的衣摆紧跟着他一起退。其实孟小鱼的眼力比褐樟好,只要褐樟不离得她太远,她都看得到他。
“你们继续在此处守着,我们继续往下搜。”山上下来的官兵又说道。
听到这话,孟小鱼和褐樟都吓了一跳,只好没命地往山下跑。跑也罢了,还不敢弄出声响。褐樟背着阿渡健步如飞,可孟小鱼却慢慢觉得腿使不上力来,有些跟不上了。
隐隐有火光跟在他们后面,越来越近。
孟小鱼很想藏进路边的草木丛中先躲躲,可如此黑的夜里,她也吃不准哪个草木丛能让他们安全躲过火把的照射而不被发现,便只好继续跑,可她的腿却越来越沉重,身体也越来越疲乏。
她只觉得冤。自己也不过是过来请个和尚帮忙看病,怎么忽然间就成了逃犯?
可如今他们这模样,被官兵问起来又如何解释?万一官兵查起阿渡的住处来,保不准会连累了葛若兰。
没办法,逃吧!不是逃犯也得逃。
“褐樟,”她低声说道,“你背着阿渡先走,我躲躲。”
褐樟顿住了脚步:“不行,小的跟您一起躲。”
“什么人?”孟小鱼正想将褐樟说服,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呵斥声。
两人又吓了一跳,正犹豫要不要答话,却又听到有人喊道:“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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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8章。够有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