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看着殷望銮桌上的盆栽陷入了沉思,那盆栽被人照看的极好,枝丫虽然交织重叠但却郁郁葱葱。
突然,云桑灵机一动,她问道:“可有帝京城的地图?最好是我出生之时的。”
殷望銮看了沈泽一眼,沈泽立刻离开厨房,前去寻找地图。
“云桑,你找地图,可是想确定那稳婆的位置?”
对于殷望銮能随时点破自己的想法,云桑早已见怪不怪了。
“是的,一个稳婆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城东的稳婆不太可能去城西接生,而且一旦发生了危机情况,大家也不会舍近求远,肯定是就近寻找的。”
雪轻眼睛亮晶晶的,拍手笑道:“王妃你真的好厉害啊,我都没有想到这个!”
“所以只要找到了地图,再找一个人问问,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当年接生的稳婆了。只要找到了她,就能知道我真正的生辰八字了。”
云桑就不信了,她真正的生辰八字,还会跟尚云星犯冲。
实在不行,她就随便找个稳婆,捏造一个福星降世的生辰八字,看这些愚昧的古代人还有什么话说!
不多时,沈泽带着好几份地图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虽然年过半百,但是仍然风韵犹存的女人。
云桑从沈泽手里接过地图,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人,随口问道:“这位是?”
那女人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子道:“草民见过王妃娘娘,恭请娘娘福安。”
云桑:“起来吧,您是?”
女人笑了笑,“草民叫李二兰,娘娘不是在找稳婆吗?整个帝京城的稳婆,就没有草民不知道的。”
云桑给了沈泽一个赞赏的目光,沈泽红着脸嘿嘿笑了两声,退到了殷望銮的身边。
殷望銮不着痕迹地清了清嗓子,“云桑,我们来看地图吧。”
云桑检查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地图,而后把二十年前的帝京地图摊开来铺在桌子上,又把现在的帝京地图摊开放在旁边。
这不看不知道,短短二十年的时间,整个帝京城竟然向外扩张了三分之一,很多以前的街道也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成了住宅。
殷望銮指着旧地图上的一处位置,“这里就是丞相府了。”
云桑:“李,嬷嬷,劳烦您过来看一下,二十年前,丞相府周围的稳婆,都住在哪里啊?”
李二兰走上前来,只瞄了一眼地图,就说:“这丞相府位置地处内城,生活在周边的稳婆并不多,只是如今内城向外扩张了不少,大多数人都已经举家搬迁,去向如何是在难以确认。”
殷望銮看了一眼身边表情逐渐有些僵硬的云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沉声道:“你只管说。”
殷望銮此话一出,李二兰顿时感到有些心惊肉跳,这杀人狂魔,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生怕殷望銮一个不悦就对自己痛下杀手,李二兰立刻将当年住在丞相府附近的几个稳婆位置在地图上勾画出来。
殷望銮又将新地图放到李二兰眼底,“将现在住在丞相府周围的稳婆位置,都画出来。”
李二兰闻言又立刻在新地图上画出位置,待位置画好以后,就自请离开了。
云桑修长的手指划过地图上面一个个被圈起来的点,这些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期望了。
“我先去换衣服,然后出门去找人。”
就在此时,暗卫十三忽然出现在书房内,跪在下首。
“启禀王爷,奴才已经拿到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说着,十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那张纸上不仅有着尚云星的生辰八字,还有着常青山测算出来的批文。
云桑从十三手里拿过那张纸,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常青山为了佐证自己的推算,详细列举了数本典籍上的内容,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云桑把纸递给殷望銮,“这常青山为了咬死我跟尚云星相克,真是煞费苦心。”
殷望銮嗤笑一声,“为了削弱我的势力,不做这一番努力,又怎么能达到目的呢?”
云桑没再多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身上的朝服换成了平日经常穿的水红色衣裙。
这件事她本可以请殷望銮找暗卫团帮忙,但是她还记得上次的回门打脸任务,她只不过是请殷望銮帮忙演戏而已,就让系统抓到马脚,扣了她好几百的打脸值。
所以这一次,她绝对要亲自出马,哪怕是一家一家的去找人,她也要把当年的稳婆找到。
殷望銮似乎是知道了云桑的想法,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担当了马夫角色,跟着云桑一起在帝京城里东奔西走。
云桑仔细研究过地图,虽然较之二十年前,丞相府周围的大多数稳婆都已经搬家,但是有一户却是从始至终一直住在那个地方的。
云桑决定先去那个地方看看,殷望銮对云桑的想法也很认同,驾着马车就直奔那处地址去了。
到了地方以后,云桑才发现,当年的小院子如今已经发展成了白墙青瓦的大院。
云桑上前扣响院门,不多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嬷嬷出来开了门。
“请问这里可住着一位稳婆吗?”云桑问道。
“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那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脸狐疑道。
云桑心头一喜,“请问您当年可有给尚......丞相的夫人接生过?”
“有倒是有,只是不是如今的这位林夫人,是过去的韩夫人。”
“找到了!”云桑回头看了殷望銮一眼,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找到了!可见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常青山瞎掰,老天都在帮她了!
殷望銮上前道:“嬷嬷可还记得当年你接生的孩子的生辰八字吗?”
那嬷嬷沉吟片刻,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是五月十三,刚过完夏至,时辰吗,我记得酉时我就去了,直到亥时三刻才生出来。”
“你确定吗?”
“是,我记得可清楚了,就是亥时三刻。我给人接生几十年了,只有那位夫人,身上带着伤生孩子,还遭遇血崩,才生完不过两个时辰,就去了。”
云桑的眼眶逐渐湿润,心头好似被谁揪住了一般,只叫她觉得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尚云桑的亲娘,竟然是带着伤在生产?
那对该死的渣男贱女,究竟对韩夫人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