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星闷哼一声倒地昏迷不醒,云桑将她抬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作出自己从未来过的样子,然后捡起自己的披风穿上,拿着木棍迅速离开了星月园。
回到自己的小破院子后,云桑把木棍放在雪轻手里,而后脱下身上的披风,连同里面那件白色的丧服一起放在了雪轻手里。
“你去将这些东西全部烧成灰烬,然后埋在后面树下,切记将土踩实,不要叫人看出痕迹。”
雪轻知道云桑打晕了尚云星,生怕林风娘上门报复,连忙按云桑所说去将东西一一处理干净。
吩咐好了雪轻,云桑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熬夜拍戏的精神,硬挺着一夜未眠。
第二天,整个丞相府因二小姐尚云星昏迷不醒而乱成一团,只有云桑这里还安静如昔。
雪轻自一早起来整个人就十分焦躁不安,昨夜云桑的行为实在太过冒险,一旦被人发现,就绝对落不到什么好处。
雪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转头却见云桑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小姐,您就不怕夫人找上门吗?”
云桑自然也知道现在这份安静不会持续多久,只是她在行动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眼下自是不慌不忙倚在床边闭目养神。
云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说道:“怕又怎么样?我可是昨天就已经病了,一个病人怎么可能去行凶呢?”
雪轻仍旧眉头紧蹙,满脸的不放心。
云桑道:“林风娘见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一定会请来大夫替尚云星诊治,大夫一来就会发现尚云星是被人打晕的。林风娘起初一定会先从内院的奴才开始调查,但是很快她就会把目光放在丞相府里其他姨娘和小姐头上。这样调查了一圈,还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的林风娘就会开始怀疑我。只要她稍微以结合我这些天的反常表现,就会愈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她一定会来找我……”
听到这里,雪轻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一把攥住云桑的手,“小姐,夫人要是来了,您就说都是雪轻做的,雪轻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云桑反握住雪轻的手接着说:“傻丫头,你听我说完呀。但是在昨天我们回来以后,我们就立刻把所有的作案工具清理干净,绝对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家小姐我从昨天开始就病了,一个病人怎么可能有力气去伤人呢?”
雪轻也猛然想起昨天,小姐明明气色不错却要她跟所有人小姐病了,原来竟然是为了现在。
云桑又嘱咐道:“我昨天刻意一夜未睡,眼下必然面色不佳,这就是我病了的证明。待会儿林风娘一旦过来,你务必铭记一个思想,我们自昨天回到院子起,就从未出门。”
雪轻又问:“那万一夫人请来大夫怎么办?”
云桑摇头,“不,她不会。否则叫大夫看到我堂堂嫡女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岂不坐实了丞相府苛待嫡女?这个苛待子女的罪名一旦坐实,她可承担不起。”
事情果真如云桑所设想的一样,林风娘遍查无果后立刻想到有可能是云桑做的,便领着几个嬷嬷气势汹汹地来了她的破院子。
然而在见到面色苍白倚在床上喝热水的云桑却是一愣。
难道,真不是她?
云桑早就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于是刻意假咳了两嗓子,而后说:“请母亲原谅,云桑病弱之躯,无法起身给母亲请安了。”
林风娘嫌云桑这屋子破旧不愿进来,又碍于身份不能大声说话,只好叫嬷嬷传话。
“你告诉她好好将养身体,眼下丞相府进了贼人,专砸人脑袋,让她小心些。”
嬷嬷点头称是,进屋传话。
云桑听到林风娘的话,知道林风娘是把自己比作了贼人,却也并不生气,只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烦请嬷嬷告诉母亲,云桑多谢母亲关心,为了避免贼人将府中财物尽数掳走,还请母亲尽快将我该有的东西还回来。”
那嬷嬷闻言脸色铁青,转头扭着水桶腰去给林风娘传话。
林风娘听了嬷嬷的转述,立刻瞪了一眼病榻上的云桑,还欲说些什么,随后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轻蔑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阳春三月,云桑来到这里已经有整整半个月了。
尚云星被她砸晕后便一病不起,云桑知道她那是被吓的,心中还颇有些得意。
这段时间里,林风娘虽然仍以“暂无”新院子为由没给云桑换新的地方住,但是她已经下令整顿了云桑的一日三餐,还为她添置了两套首饰和几身新衣服。
虽说相较于真正的嫡女待遇而言,这些还远远不够,但这也算是出初见成效。
自从那天过后,云桑再没见过林风娘,也再无完成打脸任务的机会,所以眼下她只剩下27天的寿命。
就在云桑为了自己的生命而焦急时,雪轻为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姐,摄政王今日回京了,而且雪轻听闻,王爷在进京前就传回消息,说要立刻与小姐完婚。”
立刻完婚?好啊,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云桑早已经看清,如果她一直身在丞相府,是很难做到真正为尚云桑和她的母亲报仇的。
她一定要嫁给那个传闻中人人惧怕,但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再借摄政王的手,一步一步瓦解丞相府。
她要让尚奕忻和林风娘都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与此同时,自北疆旗开得胜归来的殷望銮,在勤政殿前被首领太监尹胜安给拦下了。
“王爷,陛下身体不适,正在小憩,请王爷明日再来觐见吧。”
殷望銮狭长的双眸里满是怀疑,以往他在宫中畅行无阻,今日却被人用这样的理由给拦住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尹胜安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即便尹胜安已经在皇宫内行走五十几年,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王爷才是他见过最可怖的人。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沉静地注视着你,便叫你心生恐惧再不敢满口谎言。
殷望銮早就听见从殿内传出来的音乐,自然是一眼看穿尹胜安的心思,只懒得多费口舌,扬声道:“来人呐,圣上身体不适,传太医速来诊治。”
话毕便越过已经汗流浃背不住发抖的尹胜安,径直上前推开了勤政殿的大门。
店内金碧辉煌,丝竹声音靡靡不绝于耳。越过还在忘情舞动的舞姬,隐约可见几本奏折散落在地。
大殷朝的皇帝,殷望銮的侄儿——殷景焕,正左拥右抱美女佳人,饮酒作乐欣赏歌舞,哪有半分身体不适的样子。
殷望銮日夜兼程回到京城,杀伐血腥的气息还在身上尚未完全散去,他缓步进殿,一个眼神便使得殿内所有的美人立刻退去。
殷景焕还沉浸在软玉温香里,猛然失去怀中佳人,眉间展露不悦之色。
殷望銮沉吟:“陛下长大了,知道找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