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只偶尔听唐错说过自己有个姐姐,没想到头一回见面竟然是在酒吧里。
“我姐,唐星。”唐错大声对秦戈介绍,又回头冲唐星说,“秦戈,我上司。”
看清了唐星的模样之后,秦戈觉得姐弟俩还是相似的,鼻子眼睛都仿似同一个模子所刻。他对唐星点点头,继续在人群中寻找蒋笑川的踪影。
“你来这儿干什么呀?”唐星扯着嗓子对唐错说,“你今天不是去看什么大鱼,吃什么牛排吗?”
“这是我要问你的!”唐错气急,“都七月了我的姐姐,你的注册会计师考试不是八月中开始吗?你不看书了?我每天在家里大气不敢出一声就怕打扰你复习被你鹦鹉啄,你倒跑到这儿来看钢管舞!”
唐星缩了缩脖子:“啊?你说什么?听不见。”
唐错:“……”
此时酒吧的乐声已经停止,他连唐星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把你没收的ps4还给我!”唐错大怒。
他话音刚落,乐声再度响起。全场灯光瞬间全暗了下来,只剩几束还照在场中央的圆形舞台上,唐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上面已经站着了一个人。
“你看过这儿的表演吗?”唐星问唐错。
唐错还在为自己被没收的ps4和尚未打完的游戏伤心:“没看过,没兴趣。”
“你专心点儿欣赏欣赏。”唐星压在他耳朵上大声说,“看完跟我说下感想。要真心实意那样的感想,我满意了就把ps4还你。”
唐错:“好,我专心看。”
在舞台上如同无骨蛇一样扭动的是一个短发的女孩,胸部丰满,腰身细瘦。唐错看了一会儿,惊奇地发现这姑娘身上的肌肉比自己的还要壮实漂亮。
他顿时钦佩不已。
“姐,我有个感想现在就跟你分享。”看了一会儿,没什么鉴赏能力的唐错俯身靠近唐星,“她那双眼皮是割的吗?”
唐星:“……”
唐错:“不好意思,看得太专心了。”
唐星不跟他废话,抬脚在唐错的小腿上一踢。唐错顿时腿就软了,连忙扶着唐星的肩膀:“亲姐,对不起,我错了。这姑娘真漂亮,双眼皮也美,我错了真的。”
秦戈在人群里钻进钻出好一会儿,始终没看到蒋笑川。他很焦急:自己所知道的只有阿提斯一个酒吧,如果蒋笑川去的是另一个地方呢?他接近了吧台,准备跟酒保打听一下是否见过蒋笑川这样的男孩出现过。
才刚靠近吧台,他的视野里忽然就出现了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弗朗西斯科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秦!”年轻的吸血鬼开心大笑,“天呐,遇到你真是今夜最令我感觉幸福的事!我是弗朗西斯科,你还记得吗?或者你更愿意称我为马云?”
秦戈不明白一个欧罗巴本土吸血鬼为什么要取名为弗朗西斯科,也不明白他对马云有什么深厚感情,但他决定不吐槽这件事,一把捏住弗朗西斯科的肩膀,把他略略推开:“你好。”
弗朗西斯科因为上火而蹦出来的痘痘全都消失了,一张脸光滑漂亮,秦戈心想这副模样的吸血鬼在王都区出没,他可能不知道危险这个单词怎么拼写。
“你是我今晚在这个酒吧里看到的第一个让我喜欢的人。”弗朗西斯科转头对酒保说,“一杯……”
“不不不,我不喝酒。”秦戈连忙打断他的话,“我是来阿提斯找人的。”
乐声渐渐又大了,秦戈不得不靠近弗朗西斯科耳朵说话。弗朗西斯科一双漂亮的蓝绿色眼睛紧紧盯着秦戈,眼中渐渐浮起笑意:“秦,你很帅。”
秦戈:“好的谢谢。你见过一个这么高的男孩么?穿一件无袖的浅灰色外套,浓眉大眼的,但看上去跟这儿的人不大一样。年纪很小!十六岁!”
弗朗西斯科摇摇头。有男人从吧台向他靠近,捏了下他的胳膊。弗朗西斯科的神情变了变,流露出几分厌憎。男人几乎贴在他背后,眼睛看着秦戈,脸上是明显的猥.亵神情:“小金毛,今天带同伴来了?”
弗朗西斯科咧嘴一笑,露出了他尖利的犬齿,回头对那男人说:“我饿了。”
男人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中酒瓶,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儿的人很少见我这种血族。”弗朗西斯科笑着对秦戈说,“他们对血族都有误解,我不可能随便把人变成同类,否则会被长老会钉死……”
他的犬齿缩了回去,眼前又是一个好看乖巧的金毛蓝眼小青年。
秦戈无暇跟他闲扯:“见过我刚刚说的那个孩子吗?”
“没见过。”弗朗西斯科回答。
秦戈:“你慢慢喝,我走了。”
弗朗西斯科一把抓住他手:“秦,等等。”
秦戈:“?”
“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如同幻梦一样,我没想过会在这里重遇你。请向谢致以我最诚挚的问候。”秦戈能理解弗朗西斯科为什么总是这么轻易就能钓到愿意让他活体取血的人,他真心诚意靠近和赞美人的时候太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并产生好感了——但前提是他不要随便说话,比如现在,“所以你能帮我付酒钱吗?”
秦戈:“……”
调酒的酒保就站在两人面前,隔着一个吧台,神情沉静,但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弗朗西斯科。在晃动的灯光里,酒保脸上皲裂干枯的皮肤显得有些可怕,半丧尸化人类特有的红色眼白平添几分戾气。秦戈毫不怀疑,弗朗西斯科如果起身离开,酒保随时都会冲他伸出自己的爪子。
“你没钱就别喝啊!”秦戈被他抓住,无法摆脱,气不打一处来,“他既然付不出钱,为什么还给他酒?”
弗朗西斯科连连点头,满脸赞同。酒保实在忍不了了,白了吸血鬼一眼:“他持有阿提斯的会员卡,但是刚刚我们发现会员卡已经过期,且卡上没有一分钱。”
秦戈无语片刻,不得不掏出手机:“扫码付吧。”
扫走了四百多块钱之后,秦戈忍着心疼打算离开。酒保却示意他停步:“先生,你刚刚说的那个孩子,我见过。”
秦戈连忙回身:“在哪儿?!”
“你是他的家长?”
秦戈一面觉得他烦,一面又觉得这酒保警惕性高,换个角度说也确实挺可靠:“我是他的哥哥。”
酒保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几天前刚刚被我们赶出去,今天不知为何又混了进来。你从那边的安全通道进去,如果被人阻拦,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
秦戈道谢后立刻往安全通道走去,弗朗西斯科一口喝完杯中剩酒,紧紧跟在秦戈身后。
安全通道之后果然有人阻拦,秦戈和弗朗西斯科称是酒保指路,果然顺利被放行。两人看着安全通道里三三两两晃荡巡逻的半丧尸化人类,总觉得这个通道中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不法交易。
通道虽然不长,但颇为曲折,拐了两个弯之后,秦戈忽然听见了蒋笑川的声音从旁边的一个房间中传出。
房门半掩,门上贴着【化妆间】三个字。
秦戈示意弗朗西斯科不要出声,两人轻手轻脚地凑近。
“……我今天不是第一次来。”从门缝里可以看到蒋笑川站在化妆间中央,两只手一会儿紧紧相握着绞来绞去,一会儿又垂下来捏住外套衣角,一张脸不知因为什么而涨红,眼睛却直视前方某个秦戈和弗朗西斯科都看不着的人。
“我记得你。”带着轻笑的说话声随之回应,声音有些低沉喑哑,但很温和,“上次把你拉出去的就是我。你今年到底几岁呀?看上去不像十八,未成年人可不能进阿提斯。”
“我、我知道是你。我就是为了看你才来的,你跳的钢管舞是我见、见过的,最、最、最好看的。”蒋笑川结巴了,秦戈知道这是他紧张的反应。
弗朗西斯科戳戳秦戈,无声问他:是表白吧?
秦戈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回答弗朗西斯科:蒋笑川跟酒吧里一个跳钢管舞的舞者表白?
声音温和的那个人又笑了。“我跳了十几年,拿过一些奖,但是听到你夸我,我还是很高兴。”
“很多人都喜欢你。”
“不是哦,你这样的小孩夸我,我会比较开心。”那人伸出手拍拍蒋笑川的脑袋,“小孩说的话比成人可靠,你瞧,你还没学会撒谎,连跟我说话都紧张成这样。”
“我不是小孩了!”蒋笑川大喊,“我、我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女人。而我真的不是小孩……”
秦戈:“……”
弗朗西斯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秦戈,秦戈现在很想往他脸上揍一拳。
“很多人喜欢我,你是其中一个,我知道。”
舞者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指甲涂作了黑色。那人郑重地拍了拍蒋笑川的肩膀:“但是我更希望你喜欢我跳的舞,而不是我这个人。”
弗朗西斯科又戳秦戈的手臂,无声地:被拒绝了。
秦戈根本不需要他做解读,眼前分明就是直播。蒋笑川也不是傻子,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情一暗,连肩膀都垂了下来。他脸上因为紧张和羞涩而泛起的潮红渐渐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怜的惨白。
舞者又问他到底几岁,蒋笑川不得不坦白:“十六岁。”
“有什么擅长的事情吗?比如我擅长跳舞,你呢?”
蒋笑川无精打采,声音越来越低:“做机器人……”
屋内片刻寂静之后,舞者用一种惊叹和不可思议的口吻大喊:“真的吗!”
蒋笑川愣愣抬头:“真、真的……我,我今年在上海参加过亚洲区的中学生比赛,拿了奖。”
“太厉害了……是那种可以跑的机器人吗?”
蒋笑川的精神稍稍恢复了一点儿,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他显然没那么紧张了:“我们小组做的是辅助搜救机器人,专门为探险者服务的,它当然能跑。”
“辅助搜救?为什么会想着做这个?”那人拉了一张凳子坐下,“你去探险过,有过亲身体验?”
“我还没有。”仰慕的人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这让蒋笑川彻底恢复成了平时多话又唠叨的那个少年人,“我有个哥哥,他……他不是我亲哥哥,但我非常非常爱他。他很厉害!如果你见到他你一定也会喜欢他,他……呃,我知道他的家里人是在一次探险中出事的,所以我一直想做一种轻便的、可以随时对外发讯并且在遇到事故之后可以自行移动,向外界求救的机器人。要是当时有这样的机器人……”
秦戈拉着弗朗西斯科,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化妆间门口。
被景仰着的哥哥眼眶有些热,鼻子有点儿酸。蒋笑川从小学开始就进了机器人兴趣学习小组,别人做能潜水能爬山的机器人,他偏偏要做能在沙滩和石头地面上跑动的机器人。连老师都跟秦双双说“你的孩子想象力不行”,但蒋笑川固执极了,他不断地把自己四年级开始制作的机器人拆解、研究,一遍又一遍地重组、完善。
秦戈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机器人,那时候蒋笑川的“救护员1.0”刚刚成形,能在家里跑来跑去,绕过障碍物并攀爬桌脚。
蒋笑川不肯告诉他原因,只是神神秘秘地笑:哥哥,你以后就知道了。
“小孩真可爱。”弗朗西斯科喃喃道,“我也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但我已经一百多年没见过他们了,离得太远。”
他唠唠叨叨地在秦戈身边说话,秦戈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直到看见化妆间的门彻底打开,灯光照在安全通道里。蒋笑川走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女人。
秦戈原本对蒋笑川痴迷的这位舞者全无好感,但刚刚偷听了几分钟,他有些改观了。
“笑川。”秦戈喊了他一声,大步走过去,迎接了那女人的探究眼神,“我是他哥哥。”
“噢!”女人笑了,立刻冲他伸出手,“您好您好,我叫孟玉。”
秦戈只好向她报上了姓名。蒋笑川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眼睛根本不敢看秦戈,紧张得鬓角都出了汗。
“他跑到后面来了,被我看到,所以批评了一会儿。”孟玉笑道,“才十六岁呢,不过是个好孩子。”
蒋笑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谢谢你。”秦戈诚恳地说,“我也是刚进来找他,幸好看到你们出来,不然我又得跑到别处去了。”
他觉得孟玉脸上的妆实在是有点儿浓了,化妆品让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变换了形状似的,若是卸了妆,一定没法认出来。
弗朗西斯科也凑过来与孟玉握手:“你好,我也是你的观众。你今天跳得也很好。”
他盯着孟玉看了一会儿,神情忽然略略变了一变:“你……”
孟玉冲他一笑:“嗯?”
弗朗西斯科:“……没什么,你很美。”
孟玉今天穿的黑色无袖舞衣一直延伸包围了她的脖子,后背则是大片镂空,腰上垂下数条黑色的布带,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摆。她带着秦戈等人从安全通道出口离开,秦戈给唐错发信息告诉他已经找到蒋笑川,约定阿提斯门口汇合。他就走在孟玉身边,孟玉和弗朗西斯科聊着天,偶尔看他一眼,笑笑。
孟玉几乎跟秦戈差不多高,因而骨架显得很大,但她姿态柔媚,腰身柔软,一举一动似乎都经过精心设计。蒋笑川跟在秦戈身边不敢对她多看一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路。
一行人终于在阿提斯门口会合了。
唐星跟唐错还在小声说话,抬头看到孟玉,顿时一愣。
孟玉冲她笑,秦戈敏锐地察觉那笑容里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两个女人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各自抬手招招手指,像对暗号一样。唐错对姐姐的事情分外上心:“你朋友?”
“嗯,好朋友。”唐星笑道,“孟玉,这个就是我弟弟。”
“噢!”孟玉极为热情,一步迈过去,立刻紧紧握着唐错的手,“你好你好你好,听过很多你的事情了,但见面还是第一次。我是孟玉,你姐姐的好朋友。”
唐错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我姐怎么认识你的?”
“都是缘分。”孟玉笑道,“就像我认识你一样。”
“凌思远呢?”唐错问,“他今天不在?”
孟玉:“老板呀?在啊,他一直在吧台调酒,你没见到?”
秦戈:“……”
弗朗西斯科:“那个半丧尸人?!”
孟玉:“嗯。王都区很多酒吧都是他的,不过阿提斯这边氛围比较好,他喜欢呆这儿。”
唐错为了显示自己和老板的熟稔程度,点点头:“我是之前做地面调查的时候认识凌思远的,那时候他还是黑兵的人。”
“现在也是啊。”孟玉笑着指指自己,“其实我也是。”
众人在阿提斯门口聊天,秦戈却发现谢子京不见了。他转身打算去寻找,恰在此时看到谢子京从不远处的巷子里拐出,朝自己小跑而来。
“去哪儿了?”
“嘘。”谢子京压低了声音,“我看到了一些怪人。”
孟玉带众人离开酒吧街,她和唐星走在最前面,说说笑笑。蒋笑川和唐错都是第一次见到吸血鬼,又新鲜又好奇,一直听弗朗西斯科讲故事。秦戈与谢子京走在最后,谢子京勾着他的小手指,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可能看到巡逻的黑兵了。”
他方才在酒吧门外等待秦戈的时候看到对面房子的顶上有人跑过。那人速度极快,像一头掠过黑色屋面的野兽。
谢子京对011王都区和这里的人们全都充满了好奇。和安稳无事的工作相比,带着刺激的地方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在酒吧街上游荡的人之中有半丧尸人,也有大方释放自己精神体的哨兵和向导。谢子京释放出巴巴里狮,并且在巷子里找到一处可以攀爬的地方,登上了屋顶。
郊区少了大量的城市光污染,挂着几片云的天空显得特别低矮,密布的星辰如同巨大的网,笼罩在王都区上方。
谢子京看到了方才的人影。
那人很高,但非常瘦。他站在远处的一座塔楼上,低头俯视街面人群。街上灯火通明,映亮了他的脸和半个身子。那是一个冷峻的半丧尸人。
片刻之后,那人打了个呼哨,随即便从街面窜上几个和他一样高瘦的人来。数人不知在合计什么,很快又分散跑走了。他们在屋顶飞奔的时候又轻又快,谢子京心想,就像猫一样。
他带着巴巴里狮来到了半丧尸人方才停留的地方,忽然发现此处竟然是王都区的最高点。这是一座悬挂着大钟的塔楼,与周围随心所欲的其他建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巴巴里狮攀爬到屋顶,头一回站在这种城市高点的巨兽忽然抖动鬃毛,狮吼如钟声、如雷声,猝然在静谧的夜空中炸起。
连谢子京都没想到它会大叫,顿时吓了一跳。声音惊动了地面上的一些哨兵和向导,不少人纷纷抬头四顾。
谢子京连忙收起了巴巴里狮,转身想跃下塔楼。
四面的楼房上不知何时站着几个黑色人影,他们瘦削的身形在夜风中轻轻摇摆,无一例外,全都盯着谢子京。
谢子京认出了方才那个冷峻的半丧尸人,冲他摆摆手,尴尬地笑了笑:“我这就走。”
没人给他回应。谢子京从塔楼溜下来,穿过昏暗的街巷,回到阿提斯门口的时候仍旧感觉身后有冷峻的目光黏着。
“那些是什么人?”秦戈很不安,“你太乱来了。”
“不用担心,那些是巡逻的黑兵。”孟玉在前方回头笑道,“只要不干坏事,他们不会动你。再说我现在跟你们在一起,他们知道我们是同伴,所以绝对不会为难你。”
秦戈好奇道:“孟玉,你是黑兵里的什么人?”
既然是队伍,自然有层级之分,至少会有一个领头人。
“孟玉是黑兵的首领之一。”唐星说,“一个电话就有三百个黑兵聚集到你家楼下,让你心怕怕。”
孟玉连忙抓住唐星的手:“唐星!”
唐星闭嘴了,她将就着孟玉牵自己的手势,挽着孟玉的胳膊,紧挨着孟玉一起往前走。
唐错顾不上再听弗朗西斯科的故事了。他紧紧盯着唐星和孟玉的背影,脑子里滚着十万个混乱的念头。
“姐,你这么爱青眉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女孩。”回到家中,唐错忍不住要跟唐星谈谈她的恋爱生活,他单刀直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去年认识的,大概去年底的时候在一起。”唐星十分坦然,并不打算隐瞒,“不过你有两件事说得不对。”
唐错:“孟玉她呆那地方也太……什么?什么两件事。”
“首先,即便我喜欢青眉子,也不代表我不能喜欢女孩子。你喜欢男人,可还不是有一堆游戏里和电影里的女神?”唐星把头发扎起来,走向洗手间卸妆,“这是偏见,唐错。”
唐错:“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喜欢女孩我没有任何意见,可孟玉她的工作环境是不是有点儿乱?”
“所以说你还有一件事说错了。”唐星从洗手间探出个脑袋,“孟玉不是女孩。”
唐错:“……啊?”
唐星:“孟玉只是在表演的时候喜欢穿女装。他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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