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什么时候说要维护穆轻轻了?朕只是要一个真相,而不是胡乱冤枉好人。”皇帝气恼地道。
“好人?穆轻轻能是什么好人?她要是不领着仙儿去别院大闹,又如何能撞见雪女?如果不是穆轻轻挑唆雪女,雪女又如何敢对仙儿动手?”
赵贵妃认定了是穆轻轻的错,纵然皇帝不承认,她也坚决不信。
皇帝眼珠子一瞪,赵贵妃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朕已经查问过了,那日是穆仙儿自己发现了太子在私宅里养了一群莺莺燕燕,她执意要闯进去大闹。雪女不通人情,出手伤了她,轻轻还制止的,只是没来得及。”
皇帝认为,穆轻轻这样做,已经算是尽了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赵贵妃看着皇帝,问:“陛下……这话是谁说的?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仙儿为何会去大闹?还不是穆轻轻挑唆的吗?”
“穆仙儿那么大的人了,自己没有脑子?别人挑唆她就去?还不是因为太子胡闹,她妒火冲天,失了理智,要和雪女叫板,却不知道人家雪女有那么个手段。要是雪女没出手,估摸着穆仙儿该将雪女杀了以绝后患了!”
皇帝说的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差。
当时穆仙儿的确有杀了雪女,一了百了的想法。
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雪女反手冻住,毫无反击之力了。
“陛下未免太偏心了,明明凶手和帮凶都找到了,却让她们逍遥法外,如何能平息穆家人的心头之恨?又如何能平息外界的揣测?流言四起,对陛下的圣明也有所损伤啊。”
赵贵妃一心要逼着皇帝惩治穆轻轻和雪女。
“赵贵妃,你是不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皇帝听到赵贵妃说出这番话来,已经非常不满了。
后宫不得干政,赵贵妃竟然还敢质疑他,简直反了。
赵贵妃看到皇帝越来越阴沉愤怒的脸,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彻底清醒过来。
她一时冲动,差点儿就忘了,眼前这个人可不是自己能随意质疑的普通男人,而是当今圣上。
“臣妾知罪,陛下息怒,臣妾也是一时情急,绝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赵贵妃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皇帝哼了一声,道:“贵妃,你要清楚一点,朕给你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收回,莫要以为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儿,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不过是不想追究罢了。一切都是看在太子的面上,你好自为之!”
说完,皇帝就拂袖而去。
赵贵妃背脊发汗,久久才敢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是一层冷汗。
皇帝转身就去了后殿。
穆轻轻和雪女正坐在一起,穆轻轻闲来无事,正跟着宫女学习刺绣。
皇帝一来,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跪下来迎接。
“都平身吧,轻轻,朕有话要跟你说。”皇帝道。
穆轻轻起来,跟着皇帝走。
皇帝问:“这几日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吗?”
“多谢父皇关心,紫宸宫的姑姑们都很周到,没有什么不习惯的。”穆轻轻小心翼翼地道,其实她面对皇帝还是惴惴不安。
皇帝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
“不知道父皇问的是什么事?关于仙儿妹妹的死,我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跟您说过了,句句都是实话,我也没想到仙儿妹妹会遭遇这样的不幸,那绝非我本意。”
穆轻轻的确没有说谎,她当时并未想过要害死穆仙儿,不过是想利用穆仙儿将雪女带走罢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细想。
可是穆轻轻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对穆仙儿见死不救,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就算没有多少深情,但至少是表兄妹,为什么太子要让穆仙儿死呢?
就为了嫁祸给自己?
她穆轻轻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太子不惜牺牲自己的表妹兼妻子?
或者就算是为了雪女,太子也没必要这样?更何况,嫁祸给她,雪女也必然要被牵连,难道皇帝会愿意让太子娶雪女?
皇帝长叹一声,道:“朕已经问过了,的确不是你蓄意谋害,可是……你却无意中参与到了这件事里面,如今外面已经流言霏霏,都说是你害死了太子妃。”
穆轻轻到没有多意外,赵贵妃和太子,绝对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穆家那两个人,也肯定不会相信她。
“别人怎么说,轻轻都无所谓,只要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此身也就分明了。”穆轻轻微微低头,充满了对皇帝的信任和依赖。
皇帝道:“朕相信你,可外面的流言不会平息,朕如果要出言帮你开脱,别人只会认为朕要偏袒你,对你的清白没有丝毫意义,你明白吗?”
“轻轻明白,所以陛下不必为轻轻证明什么,我只相信清者自清。”穆轻轻一副随遇而安的淡然。
皇帝却摇头,道:“流言蜚语如刀似剑,对于我们来说,名誉和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轻轻……对你而言更是如此,你是女子,又是朕的女儿,如果你背负了弑亲的恶名,就算是朕,也不能偏袒你。”
穆轻轻微微感到震惊,问:“那……父皇希望儿臣怎么做?”
“去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告诉天下人,你绝不是一个心思歹毒,谋害亲妹的妖女!”皇帝郑重地道。
这算是对穆轻轻的一次重大考验。
如果穆轻轻不能自证清白,那皇帝也不会继续帮她了,因为这件事也关系到皇帝的声誉。
穆轻轻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皇帝郑重看了她一眼,道:“轻轻,有些事情,朕也实属无奈,对了……太子妃的丧仪,无论如何,你也要过去一趟,可能这有点让你为难,但你要是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那也别指望为自己证明了。”
穆轻轻点头,道:“是,轻轻明白,父皇放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这才是朕的好女儿。”皇帝说完,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