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喜公主被冷落了,心情自然很糟糕,在加上荣国夫人刚刚支持穆轻轻的态度,明显是对她的不满。
“旭姨,我在这里等您,好久未能见到您,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谈呢!”荣喜公主不敢表达不满,继续和荣国夫人卖乖。
荣国夫人倒也没有特别给她脸色,态度也温和,道:“公主如此盛情,老身不敢轻拒,我怕是要和长乐公主多谈一会儿,还请公主您见谅!”
荣喜公主又岂敢说什么呢?只能笑着道:“无妨的,您请便。”
荣国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穆轻轻对青禾等人说:“你们一定要招待好荣喜公主和诸位贵客,有事过来寻我。”
然后又对荣喜公主和各位贵女们颔首示意,道:“恕我暂且离开一会儿,希望各位尽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除了荣喜公主和锦绣郡主之外,其余人都纷纷还礼,表示谅解。
穆轻轻这才和荣国夫人一起走了。
穆轻轻特意将荣国夫人带到了汀兰苑,邀请荣国夫人坐下,吩咐下人上茶之后,才问:“夫人是否有什么要紧事?还请夫人不要与我客气,尽管说来,我若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荣国夫人叹了一口气,目光染上几许轻愁,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在海外是否去过另一个国家?”
穆轻轻微微蹙眉,有一瞬的惊讶和犹豫,惊讶是因为荣国夫人竟然知道海外有另外一个国家,犹豫是不知是否该告知她实情。
荣国夫人又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曾在海上偶遇过一个人,他说他来自遥远的海对岸,那里有另外一个国家,叫天元。”
穆轻轻发现,荣国夫人提到这件事,目光里除了一抹轻愁之外,更多的是怀念和期盼,还有一抹与她平时气质不相符的温柔。
穆轻轻想,那次的偶遇,必然是一段让荣国夫人至今不能忘怀的美好记忆吧?
穆轻轻决定实话实说,于是道:“不瞒您说,我的确意外流落到了天元,在那里住了一年半,治愈了身上的病,又通过海上商船辗转回到云梦的。”
荣国夫人很惊喜地问:“这么说是真的有天元这个国家存在吗?是在海的另一边?是不是很远?”
穆轻轻见她很激动,便点点头,道:“是真实存在的,也真的很远,坐船要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如果航路不熟悉,还很危险,我坐的商船要绕过一些海上小岛国,才能抵达云梦。”
听了穆轻轻的话,荣国夫人眼里闪烁了点点泪光,连鼻子都有些发红。
穆轻轻有些不解,不知荣国夫人到底为何如此激动?
“原来他没有骗我,没有骗我啊!”
荣国夫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睛因为激动而泛红,泪光盈盈。
穆轻轻也不便打扰,更不便开口询问,只沉默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
荣国夫人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有些羞赧,道:“真不好意思,一把年纪,这样不稳重,让你见笑了。”
穆轻轻摇头,道:“没关系,夫人您定然是想到了故人,一时情难自禁,可见夫人是个性情中人。”
荣国夫人笑着道:“的确是个故人,你知我为何会来问你吗?”
穆轻轻摇头,表示不清楚。
“秦王那个小子,他故作高深,非得让我来找你问,我猜他是不是有意要老身我欠你一个人情?”
荣国夫人含笑看着穆轻轻,那笑容意味深长,让穆轻轻莫名觉得心里发虚。
“秦王?他……他为何要这么做?”穆轻轻也不太理解,她和容初之间,好像没有特别深的交情吧?为何要帮她?
荣国夫人道:“这就要问容初那小子了,他这个鬼精鬼精的臭小子,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我就很好奇,究竟长乐公主是何方神圣,能让容初那小子主动将我这个大人情拱手相送?”
穆轻轻看荣国夫人的眼神,好像她和容初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的样子,便觉得耳根子都红了,忙解释道:“夫人,您别误会,我和秦王殿下并不相熟。”
“哦?那老身怎么听说长乐公主第一次出门赴约,便是去秦王府听戏?”荣国夫人显然不相信穆轻轻的解释。
穆轻轻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明明当时是为了找容初帮忙,也没想会被人误会。
毕竟秦王容初在大家眼里是个“傻子”。
谁也不会把和傻子一起听戏往歪处想吧?
但荣国夫人既然评价容初“鬼精鬼精的”,就说明她肯定知道容初的真面目。
穆轻轻有点紧张地道:“那是……那次是因为一位朋友在秦王府上,秦王出面邀请我过府与那位旧友相见。”
“哦……”荣国夫人故意拖长了尾音,显然对穆轻轻的解释不那么相信。
荣国夫人立刻又笑了,见穆轻轻面红耳赤的样子,便道:“哈哈……公主请勿见怪,我这个人有时候也爱开玩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容初那小子不像个肯无缘无故帮助别人的大好人罢了。”
穆轻轻也觉得容初绝不是个“善人”,之前因为秋月和无悔师父的关系,他可能帮了自己一次两次小忙倒也罢了,这一次送人情是为何呢?
“可能是因为我的师父和秦王点下有故交,所以秦王殿下才对我格外关照。”穆轻轻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荣国夫人又好奇地问:“公主的师父?这个倒未曾听容初提起过。”
穆轻轻道:“就是为我治病的神医,听说秦王早年出海,两人相识的。”
荣国夫人听了,点点头,倒也没有细问,显然知道追根究底不礼貌。
穆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很想将无悔师父的事情传出去,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荣国夫人是秦王介绍过来的,倒也不怕她惦记着天元的事情,但对无悔师父,还是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有机会,我真想去一趟天元。”荣国夫人悠悠道,眼神又落寞下来。
穆轻轻问:“夫人想去天元?是去寻找故人吗?”
荣国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在人世,也许相见不如怀念。”
穆轻轻开始觉得,荣国夫人心里大概藏着一段凄美的故事,她此时的样子,真不像初见时英姿飒爽的巾帼英豪。
可见荣国夫人是真正的奇女子,既有其不输男儿的豪迈和霸气,也有女子的柔软和温情。
这样的人,怎么会一直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