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齐很快便带人来到了杨树倒地的地方,“晨晨,你杨叔他怎么了?”沐大伯走上前来就问道,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沐二伯,沐庆明和沐老四在后面一些,两人抬着一个木板。
沐晨看着沐齐把家里的伯伯和他爹一起都喊了过来,只是在看着他爹和四伯两人抬着的一块不算轻便的木板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难道就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东西来抬么?回道:“杨叔应是被什么动物咬伤了。”
几人走近一看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人伤得有多重,多处被咬出大大的口子,特别是腿上的伤,硬生生的被咬去了一块肉,再一看他倒在哪里一动不动,心里同时升起了不祥的感觉来,沐二伯在震惊于杨树的伤势后说道:“这怕是有些难了!”
沐晨自然知道他说的难是什么意思,大意是又生命危险的意思。道:“杨叔的伤是有些重。”说完又对着沐庆明和沐四伯说道:“爹和四伯把木板放到杨叔身边来,也方便抬些!”
两人听后,把木板直接放到了杨叔倒地的旁边,放好后,沐庆明就向着沐晨问道:“晨晨,现在要怎么做?”这一身是伤,也不好下手
沐晨回道:“爹和伯伯们尽量小心些,把杨叔抬到木板上,然后再抬回家去,等我师傅来给杨叔救治!”
就在四人把杨叔往木板上抬时,沐大伯看着吐得一脸苍白的沐安对沐晨问道:“你大哥他怎么了?”
沐晨转头看向沐安,此时沐安脸色苍白不说,身子还轻微的颤抖,特别是两手十指张开,沐晨轻叹了口气,他这洁癖的程度怕是已到登峰造极境界了,对沐大伯说道:“大哥刚帮我给杨叔系腿来着,应该是受不了这血腥味。”
沐大伯看着沐安,心里很是无奈,受不了血腥是一,估计是动手帮杨树包扎接触到这血腥才是让他恶心的主要原因。
看着沐安极力忍受的模样,沐晨走向他,本想拉拉他的,但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手是血还是不要再去刺激他了,站在他身前喊道:“大哥,你先回去洗漱!”说完又对沐齐道:“二哥,你把背篓背回去,先陪着大哥回去,我和爹他们一起。”
沐齐看着沐安的样子,也担心他不好,拿起地上的背篓背好后就扶着沐安道:“哥,走吧!我们先回去。”再没有平时的嫌弃,有的只是关心和担忧,却也想不通又不是他被咬了,为啥他还不舒服了?
沐安点了点头,又对沐晨说了句:“小心点走路!”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也透着无力。
沐晨忙应道:“我知道了,大哥你也慢点!”
沐安沐齐两人走时,沐大伯兄弟四人也合力把杨叔抬上木板,抬时不免又碰到了杨叔的伤口,这次大的动作直接把杨叔痛的抽了两下后再没了动静,沐晨在看见杨树哆嗦了两下后就没了动静,吓得她赶快伸手在杨树的鼻尖又探了探,呼吸又弱了很多,又抬手在杨树的手腕处切去,脉博迟缓,心跳降低,嘱咐道:“下山的时候尽量慢一些,杨叔这伤再禁受不住颠簸了。”
上路崎岖不平,尽管四人已经放慢了脚步,也尽量做到了让木板平整,可仍有时颠簸一下,或是躺在木板上的杨树向倾斜的一边滑一点,即使这一点点也让杨树的伤口又浸了丝丝殷红出来。
好不容易把杨树抬到他的屋子,沐怀德提着一罐酒就迎了上来,问道:“咋伤的这么重?人现在怎么样了?”跟着沐怀德一起来的还有蔡氏,陈柳珠和郑氏。蔡氏和陈柳珠听了沐晨在上山救人,着实吓了一跳,这才学了好久就敢去救人了,两人怕她不知轻重反倒把人治不好了,就和沐怀德一道赶到杨树屋前等着他,郑氏跟过来是看有没有什么忙可以帮的。
沐大伯四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沐晨回道:“伤势很重,想要恢复还是很困难。”凭她多年的外科经验,这伤如是放在现代治愈率是很大,创伤清洗,抗感染,血管缝合,伤口缝合,再根据失血情况输血。术后,每日抗感染药持续消炎,再配以其它药促进伤口愈合,密切观察检查随时调整用药,可这个地方,简单的手术都是无法完成,抗感染的药也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陈柳珠看着抬在木板上的人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再一看沐晨双手是血,衣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忍住心里的恶习和害怕,一把上前就拉住了沐晨急问道:“你怎么了?”
跟着一起来的蔡氏和郑氏也是一脸焦急,被陈柳珠一喊,沐怀德也看向了沐晨,方才他一直看着杨树,虽也看到了沐晨身上的血迹,可看着她好好跟着他爹和几个伯伯回来,也就没想到她会受伤,且也未听老二老三回来说晨晨受伤了,但被陈柳珠这一喊,他也升起了担心来。
沐晨被陈柳珠紧紧拉住,看着她为自己担忧害怕,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忙回道:“娘,我没事!身上手上的血都是从杨叔身上沾染的。”
沐晨说完,沐庆明就又跟着说道:“晨晨没事,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查看杨兄弟的伤口,沾了些血。”说完又对着沐晨问道:“晨晨,这要怎么放?”
沐晨看着还抬在木板上的杨树,现在肯定是不能往床上放,看了看关上却并未锁的门,沐晨一把推开,进屋扫视了一圈,一人一床,一桌一椅,屋里收拾的也还整洁,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进这屋子,她肯定会很满意的欣赏这种简洁的生活。可眼下却无多的想法,指着桌子道:“把杨树和木板一起放到桌上。”
沐大伯四人依言,把身上抬着的木板和人一块放到了桌上。
放好后,沐晨就说道:“找一把剪刀,剪开杨叔身上的衣物,清理伤口。”
她这一说,屋里众人却无人动身去找剪刀来,陈柳珠直接走过来拉着她道:“跟我回去,你钰哥哥去请你师傅了他很快就来了,让他给你杨叔治伤。”
沐晨被陈柳珠拉着就往外走去,快被拉出去时,沐晨抓住了门框,道:“娘,放开我!”
陈柳珠脸色不郁,厉声说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平日读的书都去狗肚子里去了。”
蔡氏也劝道:“晨晨乖,你杨叔是男子,身上没了衣服,你一个姑娘在这也不方便。”
沐晨看着屋内众人,知道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不可能让自己待在这里给杨树治伤,可要放任一条生命躺在哪里等死,自己也是做不到的,且这也是一种挑战和机会,利用可利用到的现代医术,和现所学到的古医术结合去治他的伤势,哪怕最后仍未能挽留住这条生命,可尽力了,也便安心了。语气也变得坚定道:“我不能走,我走了杨叔就只有等死了!”
“你以为你在这就能救活他?就是你师傅在这也不敢说能救活他。”陈柳珠喝道。
“师傅没来,我要在走了,他不就只有等死了?”沐晨回道。
“不管怎样你跟我回去!”陈柳珠也不愿跟她在多讲。
沐庆明也喊道:“晨晨,快和你娘回去。”语气也少了平时的温和。
就在沐庆明说完,陈钰跑了过来,说道:“晨晨,你师傅不在家,说是一大早就被人接出去看病了。”
陈钰的话犹如一块石子投在了众人心湖,激起了层层波澜,难道真要让他等死?
沐晨再次说道:“娘,我要留在这儿给杨叔治伤?”
“他伤的这么重,你师傅也不一定能治好,你一个三四岁的娃又要怎么治?说出去了你让村里人怎么看我们,让一个学了几天医的几岁小娃来治病,谁会相信你是在治病,到时大家只会说我们一家子不把你杨叔的命看在眼里,任你胡来!”陈柳珠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沐晨被陈柳珠的话说得一震,睁大眼睛看着陈柳珠,这是她没想到的,谁能相信一个三四岁的娃能给人看病疗伤?换做是自己,也是不会信的!自己可以对流言蜚语置身于外,可却不能连累着一家子被人闲话诋毁!难道就只能放任不管?
终究是过不了心里的坎,也放不下一条命就在眼前,却不施以援手,道:“钰哥哥看着外面,有人来了就喊一声!”
陈钰见她严肃的样子,知她是有重要的话要说,也就站在门外去看着院外。
沐晨见他守在门外,往屋内走了一步后,看向陈柳珠才说道:“娘,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学医吗?”说完又看向屋内众人,道:“因为我懂得医术,在去学医前就懂了,不是师傅教的,是脑子里突然就出现的。”
沐晨一席话,震得屋内几人睁大眼睛,长大嘴巴,不知要说什么?
沐晨看了看他们,知道他们是被自己的话惊到了,也不打算他们给他们机会再问什么,时间不容在耽搁下去了,于是又继续编到:“我和大伯娘到了师傅的家里时,就很喜欢闻那些药草散发出来的香味,随后把师傅请到家给奶奶治病时,突然就觉得脑子很胀很痛,痛的我眼泪都流下来了,晚上的时候我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到了一个从来没到过的地方,在哪个地方我学会了医术,而且还是和现在学的是不一样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