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男的到女的家里,也就是吃软饭,日后孩子和女家姓。这样男的通常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在大昭都会给人瞧不起。”
苏千羽对世态炎凉还不太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周家怎么走?”
老板朝东边一指:“前边拐弯,有一临湖的府邸就是了。”
“多谢啦。”
苏千羽又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周家府邸前。
登门拜访,虽然有点失礼,但想到之前那姐姐还算温柔可亲,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吧。
她便鼓起勇气试一试。
门口有几个家丁,苏千羽上前问道:“这里是周家吗?”
“是啊,怎么了?”
苏千羽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周十娘在里边吗?”
家丁觉得苏千羽眼生,反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们夫人?”
“我是她的朋友,算是朋友吧。你和她说,就是上次在布店遇到过的那个,她还教我买绣线,送了我阳阿的针呢。”
苏千羽觉得家丁有点凶凶的,本来不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那家丁点了点头,让她稍等,他要进去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儿家丁走了出来。
苏千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谁知家丁冷冷道:“我家夫人说了,她不认得你,让你以后别再来了,否则报官处理。”
“诶?”
苏千羽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不过说来,自己与周十娘确实只是萍水相逢,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是正常。
她失落地回到了镇妖司。
到了馆所,便见李云霄在敲自己的房门。
“霄哥哥。”
李云霄见苏千羽在自己身后,停止了敲门,只是看她神色不太对,问道:“傻丫头,你怎么啦?”
“我……”苏千羽噘起小嘴,木木地道,“没什么。”
她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织香囊的事告诉李云霄。
想后边给他惊喜。
苏千羽打开了房门,脑海里还想着被周十娘闭门谢客的事。
李云霄跟着进了房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别不高兴啦,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一定欢喜。”
“诶?”苏千羽好奇地问,“什么事?”
李云霄笑道:“我姐今晚想在升平楼请你吃一顿。”
“啊!”苏千羽把小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合不拢,“姐姐她……”
李云霄当然不能说她要给自己相亲之类的,眼珠一转,说道:“她说上回和你闹了误会,想给你赔罪。吃东西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作为干饭人,苏千羽当然不会拒绝,她的俏脸立即由阴转阳,咧开甜甜的笑靥,鼓掌道:“真的嘛,太好啦。”
“嘿,你姐姐请吃饭,怎么可以少了头爷。”
不得不说,这个上司的耳朵太尖了,听到李嫣儿的消息,翁大头立即闯进苏千羽的房间来。
见过皮厚的,还没有见过皮这么厚的。
可是作为同僚,翁大头都这么说了,李云霄确实也不好直接拒绝。
李云霄正想着该怎么回绝之时,翁大头在苏千羽的床头坐了下来。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嗷”地一声惨叫,从屁股下拿出了一根血淋淋的针。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你的床上会有针!”
李云霄看着翁大头逐渐扭曲的脸,可以感觉到一针扎在屁股上有多疼。
苏千羽搔了搔后脑勺:“我在学女红,那针是我绣线用的,还是阳阿的针呢。”
“苏千羽!”
可能是屁股太大,阳阿的针又锋利,这一针下去还真扎出了不少的血,翁大头捂住屁股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估计是找医吏去了。
看来今晚的宴席不用李云霄回绝,翁大头就自绝了。
……
李云霄寻了个空隙,到藏书阁去逛一逛。
他的目的是找那个叫墨儒的度娘。
关于这次淳阳的案子,他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
到了二楼,他想到翁大头说过,最右角有不少好书,还能一卷春宫解千愁。
他向那个方位瞧了一眼,有点意外。
淳阳镇妖卫的总缉范达居然在那里。
他什么时候到长安来了?
而且那个位置不是翁大头的秘密花园吗,难道……
李云霄放轻了脚步,走到了范达的身后。
范达读得如饥似渴,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李云霄。
朝他手中的书卷望了一眼,李云霄不禁觉得脸颊发烫,那居然是本画册。
上边的女子都婀娜动人,花枝招展,只是衣着过于清凉,胸襟过于坦荡。
范达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还咽咽口水。
“范总缉,幸会幸会。”李云霄突然把手放在范达的肩膀上。
范达如被雷击,全身一震,跳了起来,看了看李云霄,慌慌张张地道:“哦哦,李小缉啊。”
李云霄问道:“你怎么来长安了?”
范达实话实说:“我……我向总司汇报下案情。”
“在这里汇报?”李云霄用手敲了敲书架。
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范达把身子一侧,想悄悄把手中的书塞回书架。
“啊,那个,顺便读读书。你知道淳阳那地方没有藏书阁,想读点书修身养性一下都不得。”
李云霄一拍手,指着范达手中的书卷:“哎呀,我近日正想修身养性,不知范总缉读的是什么书?”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翻翻。”范达急着把书卷塞进了书架。
不过李云霄很快又取了出来,看了看封面:“《龙宫仕女图》?哎呀,原来范总缉喜欢这个调调。”
范达瞧了瞧四周,慌忙道:“小声点,小声点。”
“龙女很美哈。”李云霄随口道。
“还不错。”范达脸上露出一丝龌龊的笑容,随即又道,“呃……我其实主要是想了解下龙宫的情况,毕竟龙宫统领四海。”
“这赤条条的来去无牵挂,确实是比较好了解。”李云霄随意翻了几下,“不过,我记得淳阳并不临海啊。”
范达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这个……小了,格局小了。李小缉,我们读书为的是什么?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怎么可以这么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