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留在上面就好。”
“不要！狐宝要和大人一起！”狐宝用尾巴卷着福福哄着，用一种视死如归地语气说。
意外的看了眼狐宝，刑堂长老皱眉——难道灵兽的鼻子比较敏感，能闻到入魔者的气息？
“福福不便下去，你留下照看福福，嗯？”
琼荧哭笑不得地哄道，唯恐她下去后被熏晕。
“大人放心，弟子会看顾好福福和骊珠长老。”艾九天站在原地未动，保证道。
纳罕的看他一眼，琼荧点点头，跟着刑堂长老身后跳了下去。
清文仙尊袖袍一甩，一股清风卷起，托着琼荧下落。
潮湿的味道顿时涌入鼻腔，隐隐的似乎还有些霉味儿。
他们落地的瞬间，地道两旁的火把接连亮起。
独眼老者一挑眉，神情中带着一点犹豫。
这地方是他能来的？
拿扇骨敲了敲独眼老者的肩膀，清文仙尊做了个闭嘴的姿势，又指了指立在原地未动的琼荧。
三人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刑堂长老已经行到了百米之外。
忙快步跟上，清文仙尊拖着独眼老者神秘兮兮地说：“猜猜看，这儿到底是通到哪边的？”
独眼老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还用猜？
“水牢。”琼荧接口，身上法力在经脉中流转，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逼退。
甬道狭窄幽暗，似乎是盘旋着往下，又好像另有机关。
【才刚刚被炸就能恢复到这种地步……真强！】零零在识海中吐糟【水云宗弟子干脆别修仙了，去建房子应该能挣不少钱！】
四人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刑堂长老才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掰动墙上的火把。
凹凸不平的石墙上顿时又出现一道石门。
石门之中嘶嚎声阵阵，几乎雾化的魔气立时朝外探出。
“入魔者……”独眼老者惊在原地未动。
虽然昨日已经见过，但切实看见这些被关押在水牢中的人后，他还是觉着惊讶和不可思议。
——宗门中为何会有这么多入魔者？
“修道艰难，若执念难消则生心魔。”刑堂长老幽幽地说：“心魔不除，便易被心魔所噬，从此堕入魔道。”
清文仙尊点头，这是常识。
他在渡元婴劫时便遇见了心魔劫，当时差点陨落，好在师兄出手相帮才能平稳渡过。
“以无情入道，最是难修。”刑堂长老不急不缓地说：“能达到歧天仙尊那般者又有几人？”
“这些，大多是宗门历年修炼无情道失败而入魔者。”清文仙尊拍了拍独眼老者的肩膀，幽幽地补充。
“大奸大恶、害过人命者被抹杀，剩下的便关在这里，以阵法之力瞒天续命。”
琼荧抿唇皱眉，不解的看向刑堂长老，等着他将剩下的话说完。
“这些，便是我水云宗最大的秘密。”刑堂长老却只说，又带着人往前。
才踏入其中，琼荧便觉着一股冷意朝着自己刺来，几乎在瞬间将她包裹。
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倾，琼荧掐住喉咙口中喷出漆黑的血来，脸上更是泛起一阵死灰。
眼看着就要砸在地上，琼荧的后脖领子却突然被一只手捞住。
浓郁的灵气顿时涌入琼荧体内，将她那几乎要被冻结的经脉打通，歧天仙尊背着一只手，神情微讶。
“你……以无情入道？”
说话间，歧天仙尊扯着她的后脖领子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眼底满是忧愁。
——她怎么可以修无情道？！
“这怎么可能？”清文仙尊攥紧手中扇子，瞪着眼睛看她。
这姑娘哪里像那群修无情道的冰块了？
独眼老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难怪全村被屠，她却沉着冷静。
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悲伤太过的缘故，可现在想来，未必不是修炼无情道的原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难过又有什么用？
水云宗若是包庇清月仙尊，她便将整个水云宗的脸连带着清月仙尊一起打，顺带还挑拨的无数弟子道心不稳。
水云宗若是秉公执法，她便能安稳下来，顺带还愿意出手救治弟子。
理智到可怕。
刑堂长老也有些恍惚——她竟然以无情入道？
“不可以吗？”琼荧淡定地问，抬手打开歧天仙尊顺势搭在她肩头的手。
注意到这么点小动作，清文仙尊眼底的忧愁更浓。
被拂开手的歧天仙尊手指微蜷，语气清冷：“你天赋不佳，不便修炼无情道。”
【咕？】零零瞪眼，悄悄地往琼荧肩膀上缩了缩。
主系统爷爷啊！这回真不是零零不帮你说话……
这个真的帮不了啊……
要不下个世界您老人家讨喜点？
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琼荧不动声色地问：“与你何干？”
歧天仙尊捏着手指，身上法力铺开，将她纳入到自己的保护圈里，才带着她往前走。
“本尊手里有些五灵根修炼的心法，更适合你。”
“无功不受禄，不敢劳仙尊费心。”琼荧心平气和地说。
零零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唯恐她一言不合将艾九天退回去。
歧天仙尊皱了皱眉，很好脾气的将劝说的话咽了下去。
依照他前几世对她的了解，一但她认定了什么事，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还是……趁她不注意改了她的心法好。
歧天仙尊在心中想，偷偷地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触碰她，但又强迫自己收回手来。
余光瞥见她这点小动作，琼荧突然心血来潮，联系了下主系统。
和之前不同，主系统停滞了数秒才在识海中回话【大人？】
【真不是本座不配合你。】琼荧在识海中乐呵呵的说【林星儿和歧天的徒弟好歹有过一段婚约……】
主系统：……
【寄体中所含不过是在下一片灵魂，行为不受在下约束，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勿怪。】主系统委婉地甩锅。
【至于大人如何行事，在下不敢置喙，随大人喜欢便好。】
无奈的说出这句话，坐于琼花树下的主系统苦恼的按了按眉心，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