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中住了有小半个月,落无垢跟莫轻倾身上的内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还多亏了落无垢从问道山收刮来的极品丹药,要不然哪能好得如此之快。落无垢手臂跟肩膀上的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半个月,俩人一狼靠着吃湖里的鱼还有林子里生长的野果、野蘑菇什么的为食,倒也过得逍遥;落无垢甚至有种不想出去的念头了,在这里他这半个月来睡得都非常踏实,从来都没有做过噩梦,每天晚上都能睡得很沉很沉。
这天晚上,简单的吃过晚饭后,落无垢坐在凳子上看着正在忙着收拾的莫轻倾,突然说道:“咱们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该想办法出去了。”
莫轻倾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几个落无垢用木头做成的木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勉强的笑着说道:“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说完莫轻倾就拿着桌上的木盘还有筷子出去了,落无垢坐在那儿看着莫轻倾那有些失落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低头看一眼正啃着地上的鱼骨啃得正香的狗子,忍不住一脚轻轻踢了过去。
狗子哀嚎了一声,有些郁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叼着鱼骨走开了,昔日威风凛凛的雪狼王如今已经快真的变成一条土狗了。
落无垢心里也不想出去,可是他不出去的话顶多在支撑不到一年的光景,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更何况,北荒五十六城,三十万的北荒军还在等着他回去;若是他就此消失,那北荒定会大乱。
深夜,落无垢头枕在狗子身上,躺在由干草编制成的草席上,这是莫轻倾亲手编织的;他侧过身去看向床上背对着他的莫轻倾,冰魄草这些天一直被她随手的放在床头,落无垢好几次都想偷偷将冰魄草拿走,可是每一次都犹豫了。
他不清楚这个女孩什么时候在他心里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难道真的是日久生情?可他以前与林瑾冉、李存谙、司马非他们几个天天厮混在一起,也未曾对林瑾冉有过别的什么心思。他对男女之事比较懵懂,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他清楚他好像喜欢上这个笑起来很干净、单纯的姑娘。
“阿莫,你睡了吗?”落无垢看着莫轻倾的背影犹豫了好久才开口叫了声,之前都是一直称呼她为莫姑娘,可是莫轻倾跟他说让他称呼她为阿莫,说家里人都这么叫她。
莫轻倾背对着他没有说话,落无垢知道她还没有睡,莫轻倾也真的还没有睡着,侧着身子躺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我们出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落无垢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莫轻倾过了好久才翻过身来看着落无垢,轻声说道:“铃铛她们肯定已经在返回大晋的路上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祖父跟先生他们知道我掉下悬崖会担心的。”
“喔。”落无应了一声,听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
“你呢?”莫轻倾看着落无垢开口问道;“你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牧修现在肯定也离开极北了,你要去找他么?”
“找牧修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出去以后我想先回北荒一趟。”落无垢看了一眼床头的冰魄草,内心非常郁闷的回道,若是没有冰魄草他就算是回了北荒又有什么用。
莫轻倾没有注意到落无垢看了一眼冰魄草,摇了摇嘴唇,犹豫了许久后缓缓说道:“要不然,我先陪你回北荒,然后你再陪我回大晋怎么样?”
“好,等我回北荒一趟后就陪你回大晋。”落无垢想了一下后说道,他心里也很快的就释然了,就算他没有带着冰魄草回去又能怎么样,李良材也未必能顺利取得鲲之血;就算是凑不齐这几味药材,他就不信了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解决他体内的后遗症。实在不行就废掉一身修为好了,大不了以后出门就带上一大帮高手跟黑甲玄骑,照样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嗯,早点睡吧。”莫轻倾笑了笑,然后翻过身去平躺在床上闭了上了眼睛。
落无垢躺在那儿一夜未睡。
半个月以来,落无垢尝试过很多次,这峭壁上的枯藤都挺结实的,但是他没敢往上爬,担心身上的伤口复发,届时就有些麻烦了。
站在峭壁下,落无垢用一条细长的草绳拴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头拴在了莫轻倾的腰上;狗子则被老老实实绑在了落无垢的背后,落无垢看着莫轻倾说道;“千万别松手,要是害怕的话就别往下看。”
“嗯嗯。”莫轻倾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落无垢先行一步抓住了一根枯藤,朝着上面爬去。
莫轻倾也抓住了一根枯藤开始往上爬,他们都不知道这峭壁有多高,也不知道要怕多久,但是他们俩都清楚,谁也不能松手,只要有一个人脱手掉下去,那俩人一狼就都会掉下去,这下面可没有湖水了,再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爬了多久,俩人终于爬到了云雾中,依旧是抬头望不到头;莫轻倾满头大汗,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落无垢停了下来,他看一眼在他下面一点点的莫轻倾,见她满头大汗,忍不住说道;“要不歇会吧。”
“没事,我还能坚持。”莫轻倾的声音有些颤抖。
落无垢停了不免觉得有些心疼,当即抽出绑在他跟狗子只见的青鸣剑,一剑插进了峭壁上,看着莫轻倾说道:“来,站在上面休息一下。”
看到插入峭壁一半的长剑,莫轻倾没有再过多犹豫,吃力的往上爬了几步,然后站在了剑身上,即便如此,手里的枯藤也不敢松手,怕自己一松手就掉下去,还连累上落无垢跟狗子。
落无垢一只手抓着枯藤,一只手从腰间解下酒囊,酒囊里的酒早就被喝完了,里面装的全都是水,他将酒囊递给了莫轻倾:“阿莫,喝口水。”
莫轻倾一只手抓着枯藤,一只手解开了酒囊上的盖子,然后接过酒囊喝了一口水;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然后一只手拿着酒囊对落无垢笑着说道:“你也喝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