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铣难受啊,非常的难受啊。
刚才方牧说的话,用的语气非常的正式,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可是听在严铣耳朵里却不像那么回事,反而有种莫名的心酸感。
严铣很想说,大哥!你才成为玄士多久啊,个把月的时间你想怎样,想一口气到归真境界吗?
这天……不聊也罢!
严铣默默将茶杯放下,抽出陌刀细心的擦拭,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转到擦刀上,一点聊天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此时已是夜晚,杂货铺又地处偏远的街道,脚步声显得异常突兀。
方牧回头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监天司的吴司长。
不过此时的吴司长状态不是很好,右边的衣服袖子没有了,和左边的袖子一比,显得很不对称。
严铣看到吴司长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强行把头转开,眼眶微微颤抖,好像在忍着什么。
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严铣表示看到吴司长的样子很难受,甚至想把吴司长缺失的袖子缝上去。
方牧的目光却不在吴司长的袖子上,而是顺着吴司长的手,看到了手上拿着的东西——一条淤青的手臂。
手臂非常粗壮,断臂处却没有鲜血流出,整只手臂仿佛被火烤过一样,除了淤青就是焦黑的痕迹。
“哟,五神教解决了?”吴司长一进来就坐到两人旁边,随意的把淤青手臂放在桌子上。
这条手臂上传来一股凶戾的气息,让方牧眉头微皱。
这气息强大异常,哪怕只是一条手臂,都比方牧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诡异要强。
严铣收回陌刀,疑惑的道:“司长大人,这是……”
“鬼市主人的手臂。”吴司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被我给斩了,给它一个教训。”
“鬼市主人?”方牧喝了一口茶。
之前吴司长说有要事去办,方牧明白了,原来吴司长是奔着鬼市主人去的。
吴司长笑道:“鬼市这个地方你也去过,感觉怎么样?”
方牧摇头道:“不怎么样。”
“哦?”吴司长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方牧想了想,道:“我听人说,鬼市主人好像只杀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有些东西听说的不一定是准的,哪怕见过了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没有足够的了解,方牧也不会轻易的评价。
吴司长指了指桌子上的手臂,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鬼市主人确实是杀的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我这次去却斩了它一条手臂,你一定很疑惑吧。”
方牧摇头,直言道:“我不疑惑。”
“其实很简单……嗯?”吴司长话说到一半,猛的回头道:“你说啥?你不疑惑?”
方牧摊手道:“鬼市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好疑惑的。”
吴司长表情僵住,叹了口气。
果然如李衮所说,不可以用常人的交流方式和方牧交流。
“咔嚓!”
就在两人聊着时,严铣却把手上的杯子捏碎了,发出咔嚓一声:“属下,属下忍不住了!”
“呼……”
一阵风吹过,也不知道严铣从哪里找来一条毛绒披风,飞快的搭在吴司长背上,挡住了残缺的衣袖。
“晚上天气冷,司长要注意身体。”严铣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像所有压力都没有了似的。
“啪!”
吴司长飞起一脚,直接将严铣踹飞,脸色变得僵硬。
整个监天司,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吗?
双神异的天才,却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属性,我监天司颜面何在?
遥想监天司草创的时候,他们几位司长除了些小爱好,那可都是一身正气的。
严铣爬了起来,虽然被踢飞了,但是脸上很畅快。
吴司长收回脚,转头道:“方牧,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有食诡兽吗?”
方牧转了转茶杯,想起了阿白的事。
记得当初在鬼市的时候,本来他应该获得一张房契,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食诡兽。
这里面有什么门道方牧不清楚,现在吴司长说了出来,方牧倒是想知道了。
“有两个原因。”吴司长道:“一是鬼市里面全是诡异,食诡兽在里面对于鬼市主人来说反而是祸端,别忘了食诡兽是吃什么的,
第二则是鬼市主人发现你不简单,虽然看不出哪里不简单,但是它想和你结个善缘。”
方牧面色如常的喝了口茶,道:“鬼市主人还挺聪明。”
吴司长笑道:“能活了这么久的人物,怎么也会谨慎些,可不像那些话本里写的,每一个反派都嚣张自大。”
“但是还是被你斩了一只手。”方牧放下茶杯道。
论凡尔赛行为,方牧发现他和吴司长还是有些差距的。
吴司长摆了摆手道:“其实呢,鬼市一直在监天司的监视中,毕竟这鬼市的主人是个诡异,
只是鬼市里面涉及的东西太过庞杂,鬼市又没有做出太过的事,监天司暂时没有去管,可惜了……”
茶水渐渐凉了,传达处负责人很聪明的没有出来。
吴司长继续道:“方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斩它一条手臂吗?”
方牧摇头道:“不知道。”
“因为它太过了。”吴司长并不介意茶水凉了,继续道:“每一次鬼市开启,我们都要查,这次我去找它,你猜它和我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吴司长将手伸进茶杯,用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圈。
“这是人间。”
吴司长继续画着,大圈里出现了一个比大圈小上一丝的圆圈。
“这是监天司。”
在小圈旁边,吴司长又用茶水勾勒出两个小圆点。
“这是鬼市和诡士组织。”
做完这一切,吴司长甩了甩手上的水。
方牧没有说话,很少见到这样比喻的形式。
吴司长将两个小圆圈抹取,道:“鬼市杀大奸大恶之人,我监天司并未去管,但是我这次去找它,它和我谈了一个交易。”
一股莫名的气势从吴司长身上传来,那是愤怒和不屑。
“交易,它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