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真可惜，我听说日落时分，站在尊上的流霞殿，可以看到漫天晚霞灿烂如同织锦，好看得很。”
“镜花水月有许多好看的地方，不止流霞殿。”蔚轻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再露出更多的破绽，便装作惊慌道：“糟了，今日的修习任务还没完成！”
锦月很配合地皱起眉头，善解人意地说：“那轻舟师兄快回去吧，免得被责罚了。”
云生不知其中蹊跷，笑着对蔚轻舟道：“轻舟师兄，若是有空便常来找我们。”
蔚轻舟点头，“一定，一定。”
然后在锦月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快到中午时，广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有许多镜花水月的弟子摆起了小摊子。
锦月过去看了看，发现多是些新鲜的蔬菜和灵兽肉，还有许多不常见的小玩意，想必是想借着招生的机会大赚一笔。
按理来说，镜花水月的弟子应该不会缺钱才是。
锦月挑了几样，又问那个摆摊的弟子。
“这位师兄，这些怎么卖？”
云生手里早已拿了一张灵卡，等着付钱。
那弟子眨了眨眼睛，故意卖关子。
“这些东西不卖，得换。”
锦月挑眉看他。
“过几日你们会进行水镜试炼，届时进入渔洲，帮我带些东西便好。”
云生凑过来：“渔洲是何处？可否跟我们讲讲？”
多知道一些，也好有个准备。
“等进了试炼之所，你们自然会知道。”那弟子嘴很紧，不愿透露半分。
“那要我们带何物？”锦月问。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弟子的眼里浮现些许渴望，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带几条鱼便好。”
又划拉了一下锦月挑的东西。
“你拿的这些，用两条鱼来跟我换便可。”
锦月将目光在挑的东西上扫了一圈，拉起云生便走。
她挑的东西不少，拿到外面去，也能卖不少灵石，这人却只要两条鱼来换，说明那鱼不是那么好拿的。
云生也想到了这点，把灵卡收回去，悄悄地凑到她耳边说：“大不了我们这几日猎金羽鸟吃。”
没走两步，两人便被那赶上来的弟子拦住了。
“别走啊，有事好商量，一条也行。”
他都在这卖很久了，这一届的新生着实精明，很少有人来买东西。即便有，也不会买很多。
锦月停下脚步。
那弟子以为有转机，眼巴巴地看着她。
锦月道：“师兄还未说让我们带什么鱼？”
“仙灵鱼。”那弟子比划了几下，“寸许长，通体透明，被阳光一照，能看到身上流动着彩光。渔洲的渔民那里有卖，你们只需帮他们完成任务便能得到，没有生命危险。”
锦月故作狐疑状：“观你神色，这仙灵鱼应很是难得，那任务肯定也不简单，你怎么能肯定没有生命危险？”
那弟子略一犹豫，说：“这得看人，有人的任务很简单，有人的会难一些。任务难度不同，得到的报酬也不同。”
“那师兄可否多透露一些？我们也好多得些仙灵鱼来跟你换。”
“不行不行。”那弟子连忙摇头，“说多了，可是会被拉去受罚的。你们换不换？不换我走了。”
锦月想了一会，露出一个笑。
“换。”
总不能真的天天吃金羽鸟。
最终，在锦月与云生的讨价还价下，那弟子以三尾仙灵鱼的价格将摊子上的灵兽肉与蔬菜全换给了他们。
那弟子与他们约定了交货的时间和地点，便心情颇好地离开了，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毁约。
锦月与云生则回了院子。
还未进院子，便闻到一阵香味，推开门，正好看到夜挽歌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你们回来得正好，沐笙刚做好饭。”
锦月走过去，看到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有些意外。
“沐笙还会做饭？”
沐笙拿了摞碗筷出来，面上有几分不自然，恶狠狠地说：“本少爷可不像君大小姐，只会吃！”
看在满桌子饭菜的份上，锦月决定不和他计较，便笑道：“沐公子多才多艺，确实是我比不上的。”
沐笙的脸更臭了。
夜挽歌道：“锦月，你有所不知，沐家有个规矩，凡是沐家子弟，十六岁时都会被送到游曳城自谋生路，达成条件方可回来。”
锦月看了看满身矜贵之气的沐笙，真心实意地说：“沐公子很厉害。”
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谋生路，其中艰辛，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原以为沐笙一直都是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
沐笙轻哼了一声。
“说这么多做什么，饭菜都快冷了。”
锦月吃了几口，又问：“你们和他们换了几尾仙灵鱼？”
夜挽歌道：“今日我和苏卿出去正好遇到沐笙，用了两尾仙灵鱼便把整个摊子换下来了，够我们吃好几天。”
锦月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亏。
云生叹气道：“今日我和月姐姐用了三尾仙灵鱼才换下一个摊子。”
“你们也换了？”夜挽歌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们五个人，拿五尾仙灵鱼应不是什么难事。”
“你倒想得开。”沐笙冷笑，“据我得到的消息，仙灵鱼的多少代表着我们此次试炼的成绩。一尾代表一分，拿到十尾才能算是通过试炼。”
他这么一说，几人也都知道仙灵鱼有多难拿了。
沐笙又补充：“十尾仙灵鱼需得全数上交，多出来的才能自己留着。”
这意思，便是他们除了自己达标所需的十尾外，还需要再得五尾。
锦月道：“无妨，多出来算我的。”
她有惊鸿，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晏华庭召来，应该没太大问题。
云生立马说：“我和月姐姐一起。”
“行了。”沐笙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既然大家这几日都要靠那些食物，便理应一起承担，每人多拿一尾便是。”
锦月略带诧异地看了沐笙一眼。
她还以为沐笙会幸灾乐祸呢。
既然是好意，她也不好拒绝，便道：“多谢。”
沐笙不客气道：“你君大小姐的谢，我可不敢担。”
锦月：“……”
她刚刚一定是产生了错觉，才会以为沐笙愿意和她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