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分期付款?”管事有点懵。
“就是说可以分成几次来打,但是他必须要另外再支付一点利息,比如说多打两板子。”
管事听得眼前一亮,若是如此的话,既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这汉子还不耽误挣钱养家。
谢过冷清欢,刚一转身,又被冷清欢叫住了。
“将这两只母鸡,并十两银子,交给他同乡,带回去给老人看病。若是什么疑难杂症,可以过来跟我说一声。”
管事更加诧异,使劲儿点了点头,转身到了门口,冷清欢没有叫他,他自己反倒转身回来了。
“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示王妃娘娘。”
“什么事?”
管事略一思忖:“这个月,侧妃娘娘经常到账房里支取银两,少则二三百,多则一千,已经支取了好几次了。”
我靠,这是把慕容麒当成自动取款机了么?
“你家王爷怎么说?”
管事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侧妃刚进门的时候,王爷倒是交代过小人一声,侧妃娘娘需要什么,便只管吩咐小人。第一次支取银两,小人也向王爷汇报了,数量不大,王爷没有放在心上,点头应允了。可是,侧妃娘娘这花销未免有点太大,就算是王府家底厚,可是人情往来也多,禁不住这样挥霍啊。”
禁得住也不能便宜了她!慕容麒个败家玩意儿,九死一生,要死要活挣点钱,就让这个狐狸精拿去花销了?开什么玩笑?
既然我现在是你的王妃,那这王府就是夫妻共有财产,你是搂钱的耙子,我是装钱的匣子,想从我这个铁公鸡这里捞钱,然后用银钱收买人心,反过来对付我,你想得美。
“府上没有给她份例银子吗?”
“有的,每月份例银子都会按时送到侧妃娘娘手里。”
“那她做什么花销,需要用这么多银子?买脂粉?还是补品?”
“侧妃娘娘每日里燕窝也没有断过,都是上好的血燕,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所以,应当不会再另外采买。”
冷清欢酸了,是真的酸了。我他么的吃你慕容麒一粒米怕是都要斤斤计较,你却对你的二、奶这么豪爽,就连一个下人都看不过去了。
管家都知道你没心没肺,色令智昏,跟你说了也没用!
自己就是万千中国妇女的缩影啊,节衣缩食,一分钱掰成两瓣花。可是自家老爷们却一掷千金包养小三,车子房子票子,流水一般往外砸。
我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那以后就按照规矩来,该多少份例,一文钱都不会差她的,可是若想支取公中的银子,吃什么昂贵的血燕,另外置办席面,那就让她来找我。如何花销必须要有一个说道。”
管事点头。
“不着急,还有呢。以前支取的银子,统一让她打一张欠条,以后逐月从份例里扣减出来。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服,就来找我,不必难为你们。”
老管事对慕容麒忠心耿耿,冷清琅的花销,他早就觉得肉疼了。见冷清欢对待下人仁义,治家有道,一时间心服口服,所以就给冷清琅告了一状。冷清欢的吩咐,哪有不听的道理,几乎是欢天喜地地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冷清琅就带着赵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冷清欢,你凭什么断了我的燕窝?”
“王府凭什么要供给你燕窝?”
“这是王爷允许的。”
“可我不允许。”
“你管得着吗?你算是什么东西?”
“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
“就算是顶着个王妃的名头又怎样,这王府的家还轮不到你管!知道你眼红,气恼王爷宠我,就趁着王爷不在府上背地里阴我。”
“从今儿起,这家我还就真的管了。你想多花王府一文钱,那都要我首肯。”
“我告诉王爷去。”
“那我告诉太后去。”
“不就是依仗着太后吗?我看你能得意多久,等到太后哪天若是不在了......”
赵妈在她身后懊恼地跺脚,拦阻不及。
冷清欢“啪”的一个巴掌抡上去:“大胆!来人呐,掌嘴!”
命令一下,刁嬷嬷上前,抬起胳膊,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巴掌。
冷清琅眼冒金星,彻底地懵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顺口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就像是没有经过脑子,突然就从嘴里冒了出来,甚至于难以相信,这会是自己说的话。
一张脸火辣辣的疼,迅速地肿了起来。
冷清欢眯着眼睛望着她,也觉得有点狐疑。自家这个妹妹虽说被娇惯习惯了,但是绝对不是傻白甜人设,也不是冷清瑶那种锋芒毕露的脾性。她与自己交手,那都是委屈巴巴地姐姐长姐姐短,令人一看,自己就是仗势欺人的恶毒女人。
今日气势冲冲地对着自己出言不逊也就罢了,可能是自己断了她的财路恼羞成怒。可是怎么就没有轻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乱说?
她冷冷一笑:“今日之事,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从今往后,这王府的家我是当定了,若是不服,尽管去找王爷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去。有什么招我接着。”
言罢吩咐刁嬷嬷:“去总管那里,问问她侧妃娘娘的欠条打好没有?给个数目,拿过来给侧妃娘娘一块签字画押,免得过后不认账。”
刁嬷嬷转身就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将管事提前准备好的欠条拿过来,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冷清欢。
冷清欢瞥了一眼,连连咋舌,又暗骂了慕容麒一句“败家老爷们”,将欠条往冷清琅面前“啪”的一拍:“摁手印!”
冷清琅恨得咬牙切齿,又有点后怕,不敢继续放肆,但是哪肯乖乖就范?一梗脖子:“简直是笑话,古往今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稀罕事儿。我就不摁,你能把我怎么着?”
“怎么着?”
都已经把你揍成猪头了,你还敢问我敢把你怎么着?
冷清欢也不废话,手腕一翻,摸出一把手术刀,抓住冷清琅的手腕,朝着她手指头“唰”来了一刀。
血珠飞溅,冷清琅一声杀猪惨叫,却挣脱不开冷清欢的钳制。
冷清欢摁着她的手指往纸上一按,齐活。
“五分利息,按月还款,以后府上的份例银子是没有了,一切全都按照规矩来。见了本王妃再敢没大没小的,一律家规伺候。”
冷清琅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亏?
“冷清欢,你用不着得意。你大概不知道吧?王爷此次出门,可是去捉拿你的红衣奸夫去了。等王爷回来,一定要你好看。”
冷清欢忍不住一愣,清冷一笑:“你是在提醒本王妃,趁着王爷还没有回来,应当对你多做点什么吗?”
这一笑,带着些许阴凉,冷清琅胆怯地后退两步,心底生寒。知道自己不是冷清欢的对手,色厉内荏地叫嚣两句,带着赵妈灰溜溜地铩羽而归。
冷清欢慢慢地攥紧拳头,微蹙了眉尖。适才,她攥着冷清琅手腕,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感觉她的气色有点不同寻常,暗中留心她的脉搏,发现,她已经出现了慢性中毒的迹象。
如若傅粉,吹弹可破的肌肤,巨额的花销,再加上这脉象,还有冷清琅越来越锋芒毕露的性情,适才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令冷清欢第一个想起了凝香丸。
这害人的东西不是已经绝迹了吗?冷清琅从哪里得来的?
自作孽,不可活,她不听自己当初劝告,即便真是入了这个圈套,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