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
“放开!放开!”
男子英俊的面容上满是绝望,他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上扭曲的笑,猖狂的飘荡在半空中。
他上前,想要推开这些男人,双手拼命的推拒,双脚用力的踢打,然而,一个用力,猛地穿过一个男人的身体,狠狠地摔倒在地。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连忙爬起来,想要将那些男人推开,然而,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多少次,他精疲力尽,还是落了空……
霍昊天趴在地上,全身摔的生疼,地面冰冷刺骨,从心脏到蔓延到四肢百骸,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慢慢地爬到女孩身边。
女孩眼神麻木的望着如黑幕一般的天空,空洞又绝望,就这么一动不动。
精致绝美的面容此刻像是失了生命一般,半晌,她眼眸转了转,旁边的一群男人嬉笑着,一个个穿好衣服,口里不好不净的骂骂咧咧,看着她的目光鄙夷又享受。
“TMD,这女人真带劲!”
“快点,废话什么呢,赶紧拍照,不要耽误了正事,下次有兴趣了再来。”
……
男人的话不堪入耳,霍昊天听的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着那些男人一脸餍.足的离开,半晌,地上的女孩才哆嗦着将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衣服重新披着,战栗着站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下去。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可她没有哭,表情麻木……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霍昊天脸上却满是泪水,他看着女孩麻木的回到破旧的出租屋,看着女孩坚强的对她的闺蜜说没事,看着另一个女孩身上还没有下去的青紫。
看着那些照片被传到网上,同学朋友对她肆意不堪的辱.骂,看着那些男人邪.恶的眼神,看着她无力的挣扎……
她没有哭,什么时候都没有哭。
可她朋友跳楼的时候,满地的鲜血迸裂到她纯白的裙摆上,她哭了,哭着质问周围围观的人,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她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放过她们?
她崩溃了!
霍昊天看着站在高楼上摇摇欲坠的小姑娘,拼命嘶喊,拼命想要去拉住她,可她还是“砰”的一声掉落,摔得粉身碎骨……
他看到闻清雅脸上痛快的笑,看到另一个自己无所谓的一笑,仿佛那不过是一条阿猫阿狗的贱命罢了……
不!
不!
醒醒!
醒醒!
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是自己发誓要守护的女孩,是自己的阳光,为什么另一个自己却成了屠.杀她的刽子手?
霍昊天猛地惊醒,眼中还带着泪,枕头湿了一片。
他眼睛木愣愣的睁着,半晌突然用手掩面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悲鸣。
他又梦到了。
又一次梦到了那个真实的好像真正发生过的梦。
无力、绝望、憎恶、自厌……
像黑夜的梦魇紧紧将自己笼罩,无论如何都逃不开。
霍昊天知道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小姑娘活的很好,可冥冥中却告诉他,那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他像梦中一样不知道救命恩人是温袖,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这一切都会发生。
就好像,他差点让人毁了那个叫阿郁的小姑娘一样……
半晌,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他才木愣愣的起身。
破旧的房屋和六年前一样,只是少了那个一笑就灿烂的宛若太阳的小姑娘。
今天是小姑娘的婚礼,她嫁给了她最喜欢的人。
那个男人他见过,眼里满满的都是小姑娘。
霍昊天笑了笑,笑着笑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疫情留下的后遗症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不过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行木将朽的老人,丧失生气,瘦削到皮包骨头。
他慢慢地拄着拐杖走着,走到最繁华的广场,那里有一面巨大的屏幕,上面正在放映着普天同庆的疫情之后最盛.大的婚礼……
周围的人无论大的小的都在欢呼,吵着闹着……
也是,这对姿容出色的新人是整个世界救星,如果没有他们,可能人类都会灭绝。
所以他们结婚的这一天,整个世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场了。
霍昊天怔怔看着,看着女孩一如既往灿烂的笑,不自觉也笑出了声。
真好,真好啊。
她没有像自己梦中那样绝望,孤零零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笑着笑着,他眼睛逐渐模糊,蓦然又弯身咳嗽。
恍惚中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苍老的他以为看错了。
直到看到她怔愣的看着屏幕上的新人,苍老暗黄的面容渐渐扭曲,霍昊天才微眯了眯眼,是她啊!
也是,她也该出狱了。
看来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白吩咐那些人,看到她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既然出来了,那些被他折磨的快死了的手下也应该放出来了,他可是记得这些人啊好像做不成男人了。
哦,也不是,他们还是男人,只是只对闻清雅一个人感兴趣而已。
呵!
如果不是想留着这些人给闻清雅,让她也尝尝他的小姑娘的那些绝望,霍昊天还真想亲手宰了这些人。
不对,最应该宰的人是自己!
他微眯眼,不急,等到这些人一个个都被他杀死之后,他会亲自去给梦中的小姑娘请罪……
闻清雅看着视频里笑的灿烂的温袖,佝偻的身子一瞬挺直,暗黄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她看着容颜昳丽的温袖,看着清俊深情的庄奕,时光好像没有在两个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除了自己,老的像个行木将朽的老妪,今天是她出狱的日子,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这幸福到刺目的一幕……
呵!
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几年,闻清雅不自觉的战栗,眼里闪过惊恐,半晌,慢慢攥紧拳头,看着温袖,恶毒极了。
远处,元衍也在看着这举世瞩目的一对新人,英俊的面容早已不在,头发杂乱,胡子拉碴的,背着廉价的公文包。
他只看了几眼,就想要离开,毕竟要赶着谈合约,不然这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又要被扣掉不少。
一转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女人,看到她眼里的嫉妒,轻哧出声,身子不自觉弯了下来,很快就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