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秋心里明白,如今不管怎样,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和姜近安成亲了。
她不能甘心。
如今好好的亲事居然变成了这样。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孙嫣也很是心疼,“秋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安王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袁和山的就成,你对他用情至深,他以后会好好对待你的。”
听完这番话,沈月秋却绝望地摇摇头。
她知道姜近安的性子,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感情就感动,何况自己想嫁给姜近安也不是为了爱情,而是权力和地位。
这一点姜近安心里很明白。
思及此,沈月秋很是难受地闭了闭眼,“罢了,就按照母亲说的做吧,这件事以后再从长计议。”
她说完,无精打采地起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孙嫣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秋儿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是她做错了,你也应该替她讨回公道吧?”
“袁家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袁家了,就算要出手,咱们国公侯府也没有什么好处,你与其在这儿让我对付袁家,还不如好好想清楚如何管好你的女儿。”
沈定梁起身,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孙嫣顿时愣住,气不打一处来,“那不是我自己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
只可惜她说的话并没有被沈定梁听到。
第二日。
元贵妃带着举荐陈瑶的老人进宫。
皇帝面前,老人将陈家的狼子野心全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皇帝顿时皱紧眉头,“这么说来,朕的女儿这些年都是被人故意陷害,这才不能进宫。”
元贵妃抿紧唇没有吭声。
她对皇帝早就已经看透了,明明下旨让她女儿出宫的就是皇帝,到头来皇帝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推卸责任的一把好手。
思及此,元贵妃的脸色越发难看。
那老人点点头,“郡主实属冤枉,还请皇上垂怜。”
“既然如此,那就恢复郡主公主的身份,将她接进宫来治病,陈家满门抄斩。”
皇帝轻飘飘地说出这番话,瞬间了结了陈家百口人的性命。
纵然沈宁烟已经猜到,接下来陈家不会有好日子过,却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满门被嘲笑的下场。
不过多时,老人被元贵妃的人带下去。
看到旁边微微出神的沈宁烟,元贵妃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爱妃这些年因为开元受苦了,有什么事就直说,朕定会为你做主。”皇帝自知对不起她们母女俩,说话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元贵妃低声道:“如今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皇上不如就让齐小姐离开皇宫吧,龙鳞草的毒太医已经学会医治。”
听了这话,皇帝脸色微微一变。
而沈宁烟更是有些惊讶。
她着实没有想到,元贵妃会在这种时候替她开口,要知道如今正是皇帝有些愧疚想要补偿的时候,只要元贵妃为她女儿求什么恩典,皇帝必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如今,元贵妃却把这个恩典给了她,实在是让她惊讶又意外。
元贵妃仍旧定定看着皇帝,低声道:“齐小姐在这件事上出力不少,她一个宫外的小姐着实不适合再待在宫中了,何况臣妾也看中了微雪轩,想把这个地方腾给开元住,不知道皇上是否可以答应?”
她说得很是诚恳,让人不忍心拒绝。
皇帝沉默片刻,开口道:“既然微雪轩是开元想住的地方,那就挪给开元。”
此话一出,元贵妃和沈宁烟都很惊讶。
她们着实没有想到,皇上会真的答应此事。
然而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皇帝又接着道:“齐小姐换个地方吧,朕安排你去住康宁宫,你觉着如何?”
“皇上。”
元贵妃愣了,“康宁宫并不是外来女子该住的地方,那里曾经住过太后和先帝的爱妃,若是齐小姐住进去了,难免会遭人非议。”
“皇上,小女不敢,也觉着自己无福消受住不起这样的地方,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沈宁烟上前两步,撩起裙摆直接跪在地上。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安排她住在只有后宫嫔妃才会住的地方。
这样一来,就算不是那个意思,恐怕京城里的人也要误会她被皇帝看中了。
“微雪轩不行,康宁宫也不愿意,你们到底要怎样?”
皇帝已经冷下脸,背着手定定看着两人。
元贵妃抿紧唇,再也没有吭声。
她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如今因为沈宁烟,她就快得罪皇上了,若是再继续求情,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惩罚训斥。
沈宁烟在片刻间已经明白,皇帝并不是因为这些发火,而是不想让她离开皇宫,想要借着发脾气找事罢了。
思及此,她立刻抬头道:“既然挪动不容易,那小女就继续住在微雪轩,宫中那么多豪华宫殿,定然可以给公主殿下找一个合适的住处,只是小女已经许久不常回家,还请皇上答应让小女以后可以进出自由。”
皇帝眯起眼睛。
他知道沈宁烟在讨价还价,但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否则根本应付不了齐家。
原本他把齐家的女儿扣下来已经有些无理,若是不同意齐家小姐出宫,恐怕齐国公会当场决定进宫请旨。
皇帝思虑片刻,也只能点头答应,“朕又不是把你锁在了皇宫中,你想出去自然可以出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都下去吧。”
元贵妃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带着沈宁烟匆匆离开。
看着她们的背影,皇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半晌都没有吭声。
不过多时,沈宁烟已经跟着元贵妃来到了御花园。
她抿紧唇,忍不住开口:“小女多谢娘娘求情,但此事恐怕求不得,娘娘以后若是求得明哲保身,还是别管小女的事了。”
听完这番话,元贵妃忍不住嗤笑,“本宫着实没想到,皇上还真把你当做了把柄,以后是肯定不能求情了,你打算如何是好?”
“无妨。”
沈宁烟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只是皇上有一件事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