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烟皱眉。
见韩菲菲这副模样,她心里隐隐有了料想。
永乐王府。
院落,枯叶随风飘散。
姜凌寒一身鸦黑锦袍,手持利剑,正起身练武。
风过如影,剑到之处皆成两半。
末了,手起剑落。
姜凌寒将剑放在桌上,一只手提起茶壶,仰头饮了大口。
路过的丫鬟不自觉看得痴了,又怕姜凌寒发现后指责,只敢偷偷将脚步放缓,好多看姜凌寒两眼。
“少爷。”守门的侍卫三步并两步走到姜凌寒面前。
姜凌寒并未作声,等侍卫继续往下说。
“这是将军府送来的信件,说是叫您务必要看。”侍卫如实转述将军府下人的话。
姜凌寒面无表情,转头接过信件。
他看都没看,就又递给了永新。
“讲给我听。”姜凌寒自顾自坐到石凳上。
永新挺直了身子,说话前还不忘理了理嗓子。
“回王爷的话,将军府小姐是想邀您明日去一尘山上看雪景呢。”永新对姜凌寒说道。
想要向姜凌寒献殷勤的女子不在少数,姜凌寒并未当回事。他挥了挥手,便叫永新回信拒了韩菲菲。
“不对!”永新才走两步,转身又跑回到姜凌寒身旁。
“怎么了?”姜凌寒像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了永新几眼。
“王爷,您看!思瑶姑娘也要去。”永新把信纸重新摊开,手指着给姜凌寒看。
姜凌寒擦拭剑身的手顿了顿。
“她去就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姜凌寒继续手中动作。
“陆公子也要去。”永新添了一句。
姜凌寒皱眉,不等永新反应,他赶忙抢过信纸,仔细看了一遍。
陆问景心仪沈宁烟的事情姜凌寒可是心知肚明。他们二人日日待在思烟阁做事,姜凌寒心里已经有些别扭,这下两人居然要一同出城外看雪。
“王爷,我去回信咯。”永新笑嘻嘻的望着姜凌寒。
姜凌寒眉头皱得更深。
见他不说话,永新作势转身。
“回来。”姜凌寒站起来,伸手抓住永新衣领。
“我自己回。”
说罢,姜凌寒绕过永新,大步迈进了房间。
次日晌午,沈宁烟和陆问景如约而至,一同到了城门口。
韩菲菲已经等候多时,老远看见两人便热情招呼他们过来。
“走吧。”陆问景对着韩菲菲说道。
人到齐了,马车也备好了,自然是要出发去一尘山了。
“别慌。”韩菲菲叫住陆问景。“还有一个人没来!”
韩菲菲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只差抱着沈宁烟欢呼雀跃。
“就是你昨儿个说的那人?”陆问景大吃一惊。
看韩菲菲说的神秘兮兮,陆问景还以为那人多大派头,很难请来呢。
“来了!”
韩菲菲无暇顾及陆问景,话音刚落,她就蹦蹦跳跳奔向了前面人影。
沈宁烟抬眸,正好与姜凌寒四目相对。
远远的,只瞧见一身鸦黑披风,沈宁烟便看出那人就是姜凌寒。
他天生透着一股子傲气,即便是不看他容貌,姜凌寒在人群中亦是耀眼无比。
仿佛从他出现时,周遭就没了其他人。
沈宁烟怔然。
还好陆问景拉了她一下,沈宁烟这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王爷真会来!”韩菲菲与姜凌寒并肩。
她歪着头看姜凌寒,就像是一个凡人仰慕她敬仰的神。
沈宁烟低眸,眼中闪过一道失落。
怎的自己与姜凌寒关系这么熟稔,每每看见他时,还是落得这般没出息的模样。
“王爷,好久不见。”陆问景没事人一样,上前几步和姜凌寒打招呼。
“好久不见。”姜凌寒点头。
“走吧。”他目光挪到韩菲菲脸上。
韩菲菲顿时脸红心跳,害羞不已。
“可是只有两辆马车。”韩菲菲有些为难。
姜凌寒看上去与谁都不相熟,他要是一个人坐一辆,那另外三个就要挤在一起。
但两两分开坐,谁又和姜凌寒一起呢。
几个人停在原地,一时间陷入纠结当中。
“王爷和菲菲坐一辆吧,毕竟王爷是菲菲请来的。而且我跟陆问景是老朋友,关系熟稔,坐一辆也不尴尬。”
沈宁烟开口,打破了周遭的尴尬气氛。
“我和陆公子一辆。”姜凌寒紧跟着说话,直接拒绝了沈宁烟的提议。“男子与男子一起,你们两个姑娘家一路上还能聊些家常。”
姜凌寒说的有道理,几人答应了下来。
从始至终,姜凌寒和沈宁烟都像是第一次见面,看上去陌生至极。
马车缓缓朝山上行驶,韩菲菲开心极了,时不时掀开窗帘往外面望。
“这会儿山上的花草树叶都掉光了,有什么看头。”沈宁烟哭笑不得。
外面光秃秃的一片,除了冷冽的寒风,别无其他。
“哎呀你不懂。”韩菲菲挥了挥手,脑袋还在窗外伸着。“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会知道的。”
韩菲菲坐回马车,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
“你很喜欢永乐王?”沈宁烟嘴角微微上扬,望着韩菲菲的目光格外温柔。
韩菲菲没想到沈宁烟问的如此直白,一激动,糕点堵着喉咙,呛得她连连咳嗽。
沈宁烟担心,赶紧上前替她斟了一杯茶水。
“我……”韩菲菲有些不好意思。
“我都看出来了。”沈宁烟轻笑。“你要是说不出口就不说了。”
韩菲菲眉目流传,满脸写着娇羞。
“思瑶。”她忽的抬头,郑重其事同沈宁烟相对。“我将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才愿意把这些事情袒露给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喜欢永乐王,府上也只有我哥哥知道,我爹娘都被蒙在鼓里的。”
“永乐王这般优秀,长得又俊俏,该是多少姑娘家想要嫁娶的人。我啊,就是偷偷喜欢着他,也不敢告诉他。”
韩菲菲走到沈宁烟身旁坐下,脑袋靠在了沈宁烟肩上。
姑娘家的心事如同暗潮在心底深处涌动。
“有什么不敢的呢。”沈宁烟轻轻拍了拍韩菲菲肩膀。“你邀他看雪,他不是也答应了嘛。”
在沈宁烟的记忆里,姜凌寒确实极少参加这些个玩乐的活动。
他平日里就爱独来独往,一人去茶楼喝茶听曲,一人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