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聚会参加的家庭并不多,一共也就六七家人。因为都不差钱,所以包了整个亲子餐厅。在这种场合下,我的出现很突兀,我的离开更突兀,尤其是我带走了孩子。
其实,我与司建连离婚的事,圈子里的人多少都知道。今天来的家庭,有五家我都认识。
我不知道司建连这样做是不是纯粹为了羞辱我,这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圈,共同的亲子圈,他居然带着盛清锦这个女人来出席,他把我放到什么位置上?他把豆包放到什么位置上?
还没走出餐厅,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屈辱,一个男人对自己的不在意不尊重,让我这份屈辱感沉重得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走出餐厅时,有人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看到了在路上遇到的姐姐。她眼睛里都是怜悯,轻声说:“别生气了,已经这样了。”
她那种早就熟知一切的语气让我再一次泪奔,我想逃离这里,我不想成为众人的笑话。
豆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我很生气,把头放在我肩上乖乖的趴着,一个字也不讲。
我强撑着到了停车场,上了车,然后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忍了这么多天,忍得太辛苦了!
我趴在方向盘上压抑的哭了起来。
我恨死我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给盛清锦一个耳光,为什么不当众质问司建连?是什么让我逃一样离开现场?
“妈妈,是豆包做错了吗?我不应该跟着爸爸出来的。”豆包小声向我道歉。
“对不起,不是你的问题,是妈妈自己的问题。”我抱住他,哽咽着说。
在这个车来车往的停车场里,我抱着豆包,就像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司建连做得那么过分,到了最后,我却成了笑话!
我不甘心!
为了安抚被吓到的孩子,我又一次压抑了自己心里的苦,慢慢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从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女人,是盛清锦。
她穿的又是红色,这一次是小套装,裙子明显小了,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她看到我的车没走,挑眉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走近。我开着车窗,盯着越来越近的她,在这个时候,我真的想把她一脚踹倒。但是,我也知道,我大概不应该记恨于她,虽然她和司建连一拍既合,但最起码司建连占一半的责任。自己的男人没定力不争气,变了心,我为难她有什么意义?
但,我对她绝对不会有好脸色。
“豆包,你吃饱了没有?这么着急就走,要是想吃,清姨带你上去好不好?”她微微笑着问。
我满脸是泪,头发凌知己,眼睛红肿。
我和她,对比鲜明。
豆包抱了抱我的肩说:“我要陪妈妈,不去。”
盛清锦退后一步,看着我说:“有些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看了一眼豆包,觉得自己没必要因为她一句话吓回去,于是挺直了腰板回望着她说:“好。”
她指了指电梯旁边的空地对我说:“就几句话,最多五分钟。”
我叮嘱豆包在车子上好好等着我,然后跟着她朝电梯走过去。
她站定,回头看到几步之外的我说:“陶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输了,就不要把自己仅有的面子也输掉。我知道你不甘心,觉得十几年的感情错付了人,可是他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了。你纠缠也没什么意义了。豆包被你教育的很好,跟着我们吃饭很有礼貌,而且特别惹人喜欢。我也喜欢他。”
“我的孩子,你喜欢不喜欢都没关系。”我已经平静下来,盯着她淡淡的说。
“你别强撑了,再撑下去会神经病的。不过你放心,万一你神经了,我会把豆包当成自己亲生孩子看待的。”她又说。
我马上警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问:“不劳费心,有这功夫想好怎么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吧,现在还不到七个月,万一早产了可能养不活。”
这是我生平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
面对她假装出来的好意,我做不到心如止水。我不是圣母,我也不愿意装圣母。
“盛清锦,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豆包和你无关。”我说。
她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凑近了我,眼睛里的光变得可怕:“如果你死了,豆包就是我的孩子,我现在是在提前培养感情。”
我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就扬手打了她一记耳光。
她捂住脸居然对着我轻笑一声,同时电梯门开的声音。我马上意识到司建连可能会下来查看,或许就在我身后。现在,我绝对不怕司建连误会我,也不会刻意讨好他,于是借着这个机会,我又给了她两个耳光,骂道:“你咒我可以,居然还咒我儿子!我和司建连即便是离婚了,豆包也是他儿子。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既使我什么都拿不到,豆包也有kb公司继承权。”
盛清锦表情大变,吃了一惊。
我还想再打两下解气,手已经被人抓住了。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司建连。
他听到了我最后的话,没有特别偏向盛清锦,而是看着司建连解释道:“我没咒豆包,只是骂了她两句。”
她紧张的样子让我心情大爽。
而且从她的表现我看出来,她在刻意讨好司建连,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我最初想的那牢靠。
“你说要来车里拿东西,要补个妆,我一下来你就在骂人?”司建连看着她道,“豆包只是个孩子,和这件事没关系。”
“我知道,我没动豆包。”她轻声解释。
“好了,你先上去吧。”司建连朝她呶了呶嘴。
盛清锦看着他,眼睛期待的说:“我在一边等你,一起上去。”
“不用了。”司建连表情淡淡的。
“那我一个人……”
“先上去吧,乖。”司建连服了个软。
盛清锦上了电梯。
我明明和自己说过,以后对司建连不再在意,当他是一个路人。可是,看到他这么温柔的对待盛清锦,我心里还是疼得滴血。
“陶然,我只是接孩子出来应酬一下,你这是什么姿态。以前,这种家庭聚会,咱们不也经常来吗?”他问。
我心里冷笑:“一样?哪里一样,你现在是给豆包找了个新妈。”
“也未必。”司建连说。
我心头一震,朝他看了过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说漏嘴,马上又说:“不管我俩怎么样,我总归是他爸爸,对不对?”
“你们愿意演什么戏,和我没关第。但是,我的儿子不介入这件事。你们全家都是属王八的,擅长憋气吗?接走孩子,屁都不放一个,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对他的逻辑无语,话毫不客气的讲了出来。
“陶然,你现在怎么真的变泼妇了!”司建连又说。
“你说对了。”我盯着他问,“离婚的事你想好了吗?如果同意我对离婚协议的修改,咱们约个时间去民政局签字办手续吧。”
“不同意。”他说得很顺,“我给你的就只有那么多,其实真的不少了。我也知道你现在正在证据要打官司,但我提前和你透个底,你再折腾下去,什么都拿不到。”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远处的豆包,“包括孩子!”
“你以为自己真的能一手遮天?”我反问。
“你太高看我了,一手遮天我做不到,但是遮遮你,还是可以的。”司建连说完,走进了电梯,电梯关门以前,他居然还满脸是笑的朝我挥了挥手。
我回到车子里,豆包小心的问:“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吗?我看到爸爸在对妈妈笑。”
“没有。”我说。
豆包失望的低下头,拿出了书包里的pad开始看动画片。
我心疼豆包,却没办法继续解释。
盛清锦的话在我心里投上了阴影,她说这些干什么?难道她真的想用特殊手段?她不怕犯法吗?
我一路想直到家里,也没理出个头绪。
时间又过去一周,我这边进展还算比较顺利,董肖元和我说,他已经用我给的钱收了kb百分之一的股票了。我知道,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因为我收的是管理股。
如果不出意外,他计划两周以后收到百分之六的管理股,到时我用手里的管理股说话,进入管理层是妥妥的。现在我热切的希望董肖元进展顺利。
顾一笑这几天没什么消息,只偶尔在微信上问几句无关痛痒的吃了嘛之类的话。我不知道他到什么程度了,但是想到那天他向我表白心迹的尴尬,有点不太好意思打电话。
可能是心灵感应吧,我刚想到顾一笑,他就来了电话。
“陶然,那个小贼招供了,而且他们帐户上钱的来源也查清楚了,是从盛清锦的帐户上汇过来的。”顾一笑声音里都透着高兴。
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但是只把盛清锦牵扯进来,我有些不甘。
“其它的呢?”我问。
顾一笑略一沉默说:“陶然姐,如果你想离婚并且拿回一部分kb的控制权,这些已经足够了。但是,要分一半的财产很难做到。”
这是顾一笑第一次说这种话。
“司建连的财产很难算清楚,除了kb以外,他在外面还有其它投资,我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查了整整两个月零七天,实质性的进展不大。你考虑一下?”他最后放缓了语气问。
“我知道,我想想。”我说。
“先别挂,警察想找你聊聊情况。”顾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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