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听老妈这么说,忽然打了个激灵。害命?她不由得把今晚这件事跟黑狼联系起来,难道她今晚是撞上黑狼了?
她马上跟金科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那头的金科语气冷静的分析,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从她的描述里,他肯定对方不是黑狼,知道她担心,他装出轻松的语气:“要不然,我今晚去你家睡,沙发也行。”
“有我妈在,我什么也不怕。”温姝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老妈,挂上电话。
那头的金科扣上电话,才发现自己已经满手是汗。
如果她今晚真的出了事,他要怎么办?金科不敢想,他内心懊恼,自己明明很想送她进去,却因为该死的自卑心,让她差点置于危险之境,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去他妈的自卑,老子就是让她知道他稀罕她。
靓娇盯着女儿,沉下脸:“你不是美食记者吗?你最近到底在查什么?今晚的事跟你查的事有关系吗?”
温姝有些头大,她刚才太着急,竟然忘了避着老妈。如今被逼问,她故作轻松说:“不是,我就是自己联想的,以为今晚的事跟黑狼有什么联系,所以跟新闻部的同事聊聊。”
“我告诉你温姝,你爸怎么走的你清楚,我这么辛苦把你拉扯到现在,我不许你再去碰那些特稿!你如果一定要写那些东西,那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别再叫我妈。”
温姝赶紧过来给气急的靓娇捶胸捏背:“妈,您放心,我没写,报社特稿部都扯了,我写了上哪发去啊,别气了别气了,我这辈子都是您女儿。”
第二天一大早,温姝的手机铃声响起,自从开始调查黑狼,她就没有关过手机,充电器充电宝和外接电池总是随身带着,无论多困,只要电话一响,她都会在三声之内,用丝毫没有睡意的音调接起来,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个不睡觉的钢铁侠。
半小时后,金科和高晓天已经在楼底下等着温姝。
“地点现在有几个?”温姝一上车就问,丝毫不提昨晚的事。
金科也不提,直接给她递了两个热包子:“符合条件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在市南区,有一个90年代左右建成的商住楼,水塔就在商住楼的3000米半径范围内。水塔旁边是造纸厂员工的集资住房,楼下公路上种的全都是羊蹄甲树。楼上住房南北通透,有向南和向北的窗户。没有比这个更符合条件了。”
温姝咬了一口包子:“韭菜鸡蛋馅的?”
金科一脸坏笑:“嫌臭我这还有口香糖。”
“不需要,又不是我闻味。”温姝哼笑,用力咬了一大口:“味道不错,出发!”
高晓天没想到小姐姐竟然好这口,只能憋着气,边发动车子边把车窗打开,散出一车的韭菜味,车里三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目标城南区,丝毫没有注意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来到了目标商住楼的楼底,高晓天从车里拿出了无人机,摄像头朝北盯着水塔,缓缓上升。对比着蓝兴海画的画,无人机锁定在了12楼和13楼附近,跟画上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样,温姝忽然脑中一闪,想起来这个画面是在吃汉堡的时候见过的,她说出这个情况后,金科跟高晓天马上到物业一打听,知道只有12楼的房东是长年租房。
锁定了具体目标,温姝亮出记者证,在物业那哪找到了房东的信息。房东姓李,是本地人,温姝给李房东看了蓝兴海画的那幅画的照片,房东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就是从自家阳台上看出去的景色,并跟他们说,画这幅画的人是一个男孩。
“大爷,您还记得他吗?”温姝跟金科对看一眼,问房东说。
“记得,他基本上不和人说话,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小伙爱画画,我不懂艺术,但觉得他画得挺好。对了,你们找他什么事?他可有好几年没来住了,之前有个人给他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房费,到期后我给他们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以为他们不租了,但里面的东西又都没有搬走,我就又留了一个月,才过来清理东西。你们都不知道里面那个乱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懒了,什么也不收拾,我可是收拾了两天才弄干净了,这不,还欠我一个月的租金呢。”
“大爷,这人已经……”
温姝刚要说出来,被一旁的金科接过话头说:“这人已经回老家了,我是他哥,这是他同学,这是我媳妇。”
温姝一脸郁闷的看他,金科没理她,接着说:“因为跟家里闹了矛盾,我弟就离家出走过来租了房子。现在他回家了,让我过来帮他把东西拿回去,顺便还他欠下的房租。”
听说金科要给房租,房东刚才还板着的脸瞬间就亮了,跟金科马上称兄道弟起来。不得不说,金科这张油嘴和这张沧桑社会脸对于打入各种人民群众简直是易如反掌。
温姝问说:“你这边一个月的房租是多少钱?”
房东笑眯眯答:“看你们一家子这么有诚意,我给你们打个折,给我3000吧。”
金科拿出钱:“给,你点点。”
“不用了。”房东把钱踹到了布袋里,问一旁的高晓天说:“蓝兴海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啊?”高晓天愣了一下,看了金科一眼。
老房东一脸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才跟金科说:“他要是不想结,你可别逼他啊,大爷我多嘴跟你说个事,你弟弟可能不喜欢女的。”
金科看着神神秘秘的房东,问说:“你怎么知道的?”
房东表情怪异:“就跟你们直说吧,这房费是一个男人给你弟交的,黑皮肤挺棒实,穿的不男不女的,后来我发现他经常在你弟的房间里。”
金科听了李大爷的话,想了想,和温姝要了手机上郑淼的照片,递给房东看:“你说的是她吗?”
房东仔细看了一眼:“对,就是这人。”他说完压低声音:“你们可要看住你弟啊。这人可能是道上的,不好惹。你弟一脸的苦大仇深,估计也是有苦难言。”
金科给大爷递了根烟:“您真是观察仔细啊。对了,我弟的东西在哪,我们还急着回家。”
房东把烟别到了耳朵后,热情道:“哦,对对,跟我来。”
一群人跟着房东一起来到了街对侧,房东指着在一排职工宿舍楼下的一间小平房说:“这里是我租的小仓库,我把你弟的东西全都装在了这个屋里。你看看收拾收拾,全拉走吧。”
金科接过了钥匙,打开小屋的门,一阵陈年灰尘扬过之后,他们才看清里面成堆的画和成堆的书。
三人把所有东西装上了车,忙活了一整天,一看表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三人一路往回开,事情有了进展,气氛明显热络了许多。回到店里已经是9点。
三人在车上饥肠辘辘,温姝饿得胃疼,金科急了,跟高晓天说:“我先到对面买些吃的回来,你把她扶进屋里。”
温姝摆摆手:“不用,我在车里等你,小天先搬后尾箱的东西进去,这么多,一次两次的也搬不完,我正好在这看着。
金科想了想:“行,你忍忍,我很快就回来。”
温姝点点头,跟高晓天说:“我在车里眯会儿,你先搬吧。”
“好。”高晓天拿着几幅画就快速的进了店里,高晓天把画放在了屋子角落,迅速又跑出来。在灰暗的灯光下,他在车外并没有看到车里温姝的身影,他以为她把位置调成躺椅躺下了,也就没在意。他又来来回回搬了几趟,等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去了,这才气喘吁吁的去敲了敲窗。
敲了几下,发现没见有动静,他伸手就拉车门,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车玻璃上有个影子,刚要转过头来,就感觉脖子被人勒住,鼻子被人捂上,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迅速在呼吸道扩散,一只戴手套的手死死的用手巾捂住了他的嘴。
挣扎中,高晓天一下子拉开了车门,从车门里滑出一只温姝的手,她整个人躺着,已经没有了知觉,高晓天眼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渐渐停止了反抗。
“饺子好了,您拿好,慢走。”金科接过了饺子馆老板亲手递过来的塑料袋,他换了个手拿,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100元钱递给了老板。
“大金,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我请你吃顿饺子,你客气什么。”
“拿着吧,都不容易,你也别找了,明天我再来,咱俩喝一杯。”
“成,明天记得过来。”
饺子店老板把金科送出门,金科心里惦记着温姝,急急往回走,到了转角路口,正巧看到一对男女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金科也没在意,刚走了过去,便看到高晓天那辆路虎车像疯了一样,从他旁边呼啸过去。
金科先是一愣,马上意识到这不是高晓天在开车,想到温姝有可能在上面,他急忙转身,上了刚停在路边的那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