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回去吧。”徐来拍拍屁股准备起身回家。
就听唐糖说:“再坐会儿吧。感觉好久没这么一起坐过了,这里风景多好。”
“有吗?”徐来看看四周,夏夜的湿地又潮又湿,蚊虫又多,真看不出哪里风景好了。不过他还是坐了回来。
“把你手机给我看看。”唐糖凑过来说。
“干嘛?”徐来递给她。
“你总算换智能机了啊,不错嘛。咦,怎么开不了机?”唐糖捣鼓着手机,却是点不亮屏幕。
“坏了。”徐来把之前在文兰地下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好几千呢,很心疼吧?”唐糖笑。
“是啊,心疼的要命。”徐来附和着。
唐糖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又捣鼓了一阵,可惜地说:“真的坏了呢。”
递还给徐来。
“听说你现在跟人搭伙接野活啊?”唐糖笑说。
徐来说是啊,跟两个朋友。
所谓的接野活,是法师行内的话,就是接一些零零散散的驱邪作法的事。一般来说这些活都不会太高端,顶多都是些撞客啊、丢魂啊、邪病啊之类的小打小闹。
不像术门中的正规门派,尤其是像天师府这种顶级门派,他们不动则矣,一动就往往是十分重大的事件。
而且这种事情往往不是一人两人参与,而是大集团协同作战。
“不错的嘛,这个很适合你。”唐糖说。
“是啊,挺自在的。”徐来说。
“这几年在天师府憋得难受了吧?你这人啊,相比躲在幕后指挥,我看还是更喜欢冲在一线。”唐糖笑说。
“哟,你还挺了解啊?”徐来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那还用说。”唐糖得意了一会儿,想到个主意,“要不我也退出天师府吧,跟你去接野活,你看怎么样?”
“别闹了你……”徐来无语。
唐糖笑了一阵,仰头看看天空黑压压的彤云,说:“你当初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天师府里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你的,要是你不点头,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不然怎么样?难道还真让天师府内斗个四分五裂啊?”徐来苦笑。
唐糖沉默了一阵,柔声说:“那你真不打算回来了啊?我怕天师府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到时候再说吧,也可能会越来越好呢?”徐来笑说。
唐糖不说话,看着前面的水洼出神。
“行啦行啦,没什么好担心的,天师府有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在,还怕倒闭了不成。”徐来安慰。
“别闹了你……”唐糖无语。
徐来呵呵笑了一声,说:“你不是在天师府,怎么跑到江宁来了。”
提到这个,唐糖说:“我原本是要去安阳的,是路过江宁的时候被姓白的给叫住的。”
“还不是为了对付你这个大怪,差点把那姓白的气吐血。”唐糖似笑非笑。
“是嘛?”徐来一点都没有觉悟的样子。
唐糖笑了一阵,说:“等出去后我应该就要跟姓白的他们一起过去了。”
“安阳的事……”徐来琢磨了一下,问,“青萤案啊?”
“你知道啊?”唐糖意外。
“之前有听说过。”徐来说。
这安阳青萤案,最初是起于安阳下面一个叫鹿门的小镇。当时这地方一连失踪好几个人,都是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一夜之间消失的,家人遍寻不着。不过这事情当时也没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这些人有手有脚,闹脾气离家出走或者做了其他什么事情远走,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后来安阳境内,又陆陆续续发生了几起,但因为地域分散,也没有引来太多注意,只是那些人却是再也没找着。
直到今年的二月份,又出了一件事情。
当时在鹿门镇里有户姓周的人家,由于家里父母早先年出意外亡故,所以家里只剩下姐弟俩。
姐姐叫周彤,刚刚高中毕业就出去上班赚钱,弟弟叫周童,还在念中学。
姐弟俩相依为命,所以感情极好。但有一天周彤下班回来,却遍寻周童不着,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其他同学家里,全都找过了,一无所获。
周彤当时就报了警,但最终周童还是没找着,就像之前那几例失踪的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鹿门小镇向来太平,邻里和睦,近年来也没发生什么大的凶案。很多人都宽慰她,说是有可能周童什么事想不开,离家出走了。
毕竟少年心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等他想明白就回来了。
但周彤却是不相信,以他对弟弟的了解,这孩子绝不是个没有交代的人。于是周彤辞了工作,满天满地的去找人。
不过最终,她还是一无所获地回到鹿门。
后来有天晚上,周彤在屋中睡得迷迷糊糊,居然梦到了他弟弟周童。
那孩子脸色苍白地蹲在墙角,周彤跑山上去叫他,可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蹲着。
不久之后,周童突然起身,朝着屋外跑去。
周彤立即边叫边追了出去。
但那孩子就是一声不吭,埋头一直跑,周彤就一直追。一直追到了镇子上离他们家数里地外的后山,那周童钻入林子,突然就不见了。
周彤遍寻不着,正大声呼喊,然后就惊醒了过来。
自打做了这个梦后,周彤就跟着了魔似的,天天就往后山里头钻,手脚在林子里被荆棘划的伤痕累累。
那些邻居看着心疼,劝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可是周彤就是不依,找来找去没发现什么线索后,她就开始带着铁锹去山里挖。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挖过去。
在旁人看来,这女娃子思弟成狂,真的已经是疯魔了。
但最终,却真让周彤挖到了东西。
当时是在后山深处一个极偏僻的林子里,周彤发现那片地有些异常,当时就死命的往下挖,一挖下去,就挖到了一个洞,弯弯绕绕的,她顺着挖了下去,居然在里面挖出了一个人,身子都已经开始烂了。
但这人却不是她弟弟周童。
她当时就跑出去找了人来帮忙,最后鉴定出来这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也是这镇子里的人,在三个多月前失踪的。
后来出动了大量人员去后山搜索,却是没能再找出其他人。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个被周彤挖出的少年人可能是被什么人害死,埋在了后山,属于个案,至于周彤的弟弟,可能还是离家出走,已经不在鹿门镇。
可是周彤却始终不死心,依然每天去后山里转。后来镇里有几个老人看不过眼,怕她想不开,就隔三差五地结伴来劝她。
周彤就告诉那些老人,她觉得她弟弟这事儿邪乎,不正常。
老人们面面相觑,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熬得太久,有些太钻牛角尖了。就劝她一个梦而已,是做不得准的,让她不要想太多。
但周彤脑子却清醒的很,而且还告诉了他们一件事情。
据周彤所说,当时在她弟弟出事前的几天,她连着几次看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每次都是在夜里。
周童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每晚都会在九点之前就上床睡觉,可是那天都已经十点了,周彤起来去上洗手间,路过周童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门没关。
她正要顺便进去看看弟子有没有踢被子,刚准备进去,突然愣了一下,因为她看到屋里没有开灯,但是周童却穿着睡衣坐在书桌那边。
这本来就已经够古怪的了,但还有更离奇的事,周彤就看到有几只萤火虫绕着周童的头顶不停的飞舞盘旋。
这可是二月份,哪里来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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