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哥舒翰中风
青龙得知哥舒翰要进京面圣,赶忙翻出堪舆图查找路线。
当时从武威郡回长安有南线、北线和中线。北线在靖远渡黄河,沿祖厉河,越六盘山,路程较短,但沿途供给条件差。哥舒翰并无急事,应不会选此路线进京。南线越大斗拔谷,穿西宁过黄河,走狄道、上邦,从陇关沿渭河进京,一路山高林密,应也不会选行。只有中线,翻乌鞘岭,溯庄浪河至金城郡,过陇山入京,绕的虽远,但沿途驿站多,补给充足。
青龙看罢,连连点头,应是走中线,我且迎着他去。
哥舒翰知道玄宗召见又是犒赏褒奖却无急事,连年征战,这回京的路上自是一种放松,当然选中线。他带着贴身的左车和几名军校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每到驿站必是喝酒,**,怎么欢快怎么来。走了近两个月这一日已到金城郡驿站。
临近长安,这酒虽然没有那边好喝,可女人越来越漂亮了。金城郡是大驿站,其中的官妓全部是犯了罪的官宦中的妻女,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自然大都容貌俏丽,能歌善舞。
哥舒翰一行刚一入住,驿丞赶忙安排酒食饭菜,官妓也呼啦抄的进了一屋子。哥舒翰一把就揽住两人,强按在自己桌旁。其余军校也每人揽住一名,一时间热闹起来。
久在边关征战的军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暖香温玉般的女人在身边撕摸,有的草草的喝几口就迫不及待的搂抱着女人回了屋中。哥舒翰当然不加阻拦,带这些贴身军校入京,不就是让他们享受美酒女人的吗,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了。
不多时,屋中只剩下自己和那两个俏丽的官女子,旁边屋中娇笑、喘息声此起彼伏,撩的人耳热心跳。好酒的哥舒翰倒也沉得住气,直到酒至半酣,才命一女子锁了屋门,在酒席旁就扒光了二女的衣裳,一人独战二女。
哥舒翰身为武将,正值壮年,身体自是异常强壮,一女禁不住他折腾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另一个刚想逃哪还逃得掉,被抓过来扯着头发按趴在酒桌上,几下就大呼饶命,惨叫不止。
八翼青龙料的不错,在屋外隐了身形侯了多时了。听到屋中的响动也是摇头讪笑,他不愿打扰他的好兴致。如不是因为杨国忠安排他制衡自己,他是真不愿难为哥舒翰,毕竟哥舒翰为人忠耿,作战勇猛,对自己部下体恤有加,算是一条汉子。最让青龙不忍下死手的是,哥舒翰也是有西突厥的血统,日后如有机会收为己用,可是一员虎将。
里面的声响还在继续,青龙也不急。一个多时辰过去,终于没了声息。青龙隐身进去,出来的也快,驾着青光离开了驿站。
二女哆里哆嗦披着衣服艰难的打开屋门躲了出去,早已尽兴的军校个个心满意足的进得屋中,才发现,哥舒翰口歪眼斜赤着个身体躺倒在酒桌后,已是不能言语。
众人大惊,呼喝着驿丞赶紧找郎中,他们不知平日里身强体壮的大将军这是怎么了。直到郎中来看过后才知,将军可能因情绪过于激动,用力过猛导致风瘫。所幸不是太严重,如调理得当尚能恢复,但估计一年半载,不能如常人一般了。
此地离武威郡路途遥远,离长安倒是很近,左车指挥着众军校收拾好行囊,把将军抬上马车,立即启程赶赴长安。
看来,青龙爱惜人才,哥舒翰酒宴上那么骂自己,他都没太放在心上,下手依然留了分寸,没像对付李林甫那样,一下就要了哥舒翰的命。当然,青龙也有另一番打算,如一下要了哥舒翰的命,河西、陇右军换个人率领照样是一支劲旅。这样半死不活的,反而不能撤了他的河西节度使一职,河西军既不会换帅,临时带兵之人少了他的威仪,军力自是大打折扣。
等着哥舒翰进京的玄宗等人,没想到他是被抬着进了长安,无不扼腕叹息。刚听到信的杨国忠更是惊的从椅子上蹦立起来,口中喃喃道:“风瘫?这体壮如牛之人竟得了风瘫,怎会如此凑巧,难不成我要用谁天就折谁吗?”
这边哥舒翰回了京城府宅治病调养不提,那边杨国忠可是方寸大乱,命人加紧收集安禄山谋反的证据。心急之下,不久更是找了个牵强的理由,命京兆尹包围了安禄山在京城的府宅,逮捕了安禄山的侄子李超等人,送到御史台狱中。秘密地讯问多日,什么证据也没拿到,无奈李超等人早已被狱中酷吏折磨的没了人形,最后都被杀了。秋先自是能够脱身,将消息送到在京中的安庆宗处。
秋先知道,此时自己已不能离开京城了,他必须时刻在玉环身边暗中保护,要是玉环出现差池,花姑那里是没法交代的。
安庆宗自然立即想办法将消息送到了父亲安禄山处。
安禄山这个气啊,他本不想过早起兵。主要是玄宗确实对自己不薄,本想延宕些时日,最好是他退位后在动手,下界一两年在天宫不过是一两日,天帝那怎么也都说得过去。不成想杨国忠越来越逼人太甚。一时间杀心已起。
经过这事,此时的安禄山不知玄宗是如何看待自己,于是想出一个办法试探。
他上表奏请愿献给朝廷马三千匹,每匹马配马夫二人,并派蕃人将领二十二人护送。
奏表到了朝堂,刚一念完,河南尹达奚就大呼其中有诈,出班上奏道:“陛下请告谕安禄山,应等到冬天再献车马,由朝廷供给马夫,不用烦劳他部下的军士。”
看到安禄山这份奏表的玄宗,才有所省悟,开始怀疑安禄山有反心。这时辅琳接受安禄山贿赂的事被揭发,玄宗就假托其他罪用扑刑处死了辅琳。又派宦官冯神威拿着自己的手诏,按照达奚的计策,去告谕安禄山道:朕刚为你在华清宫造了一座温汤池,十月在那里等待你。
冯神威到范阳宣读了玄宗的诏书,安禄山托病坐在床上略微起了一下身子,也不跪拜接旨,只是问:“皇上可好。”不等答话又说:“不让献马也行,我到十月份一定去京师。”然后就命令左右的人把冯神威安置在馆舍,不再接见。由于辅琳的死,安禄山知道你再对冯神威好也不见得管用,所以冯神威在范阳这段时间是备受冷落。安排馆舍还不让他随意走动,即使到城中走动,旁边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安禄山的军士。过了数天,才让神威回朝,也没有奏表传回,更不会有厚礼相赠。
人就是这样,受到慢待的冯神威回朝后,见到玄宗哭泣着说:“我差一点见不到陛下!”更将安禄山的傲慢情形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
玄宗心中发慌,但此时他依然不信,安禄山会起兵反叛。
这边,冯神威回朝后,八翼青龙替身的安禄山,将自己的家小和部下大将的所有家人都迁至营州,派安太清统兵护卫。说是保护,其实安禄山也怕跟随自己反叛的将士,心生不满不愿起兵,才把这些人的家小控制在营州自己的老巢。
兵马、粮草一切能准备的都已准备好,能想到的都安排妥善,十一月甲子日,安禄山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终于在范阳起兵。
安禄山率领所统辖的三镇军队及同罗、奚、契丹、室韦兵共十五万人,号称二十万,向南进军。精锐步骑兵浩浩荡荡,战尘千里,鼓角震地。
当时唐朝国内长治久安,老百姓几代没有经过战争,猛然得知范阳兵起,远近惊骇。河北地区本都在安禄山的统辖之内,所以叛军经过的州县望风瓦解,郡守与县令有的大开城门迎接叛兵,有的弃城逃命,有的被叛军俘虏屠戮,根本就没有人敢于抵抗。
就连城高沟深的太原城,也被安禄山略施小计,即告破城。安禄山先派将军何千年与高邈率领奚族骑兵二十名,声称是向朝廷献射生手,乘驿马到太原。太原副留守杨光出城迎接,随即被劫持而去,太原城随即告破。
此时太原的消息传至京城,玄宗还认为这是恨安禄山的人故意捏造事实,不相信真有其事。
直到不断有城池告破的消息传来,玄宗才如梦方醒。召来众大臣商议应变之策。
杨国忠出班,得意洋洋地道:“现在要反叛的只有安禄山一个人,所部将士都不想反叛。不过十天,他们醒悟过来,一定会把安禄山的头颅割下来送到陛下面前。”他是终于逼得安禄山反叛,这一天他可以在朝堂上炫耀自己精准的判断力了。
玄宗好像是信了,紧张的神情不禁一松。两班文武大臣们听后,则大惊失色。心道:你是依据什么推出此神断,一个边关节度使率兵判唐,那得下多大决心,准备多少事物,要是如你讲的这般简单,能有这么多城池短短几天均已告破吗?
可众人摄于杨国忠淫威,无人敢在朝堂上与其辩驳。
恰好安西四镇节度使封常清入朝献捷,玄宗向他问起平叛之计。
封常清自从接了安西四镇节度使一职,很是用心。高仙芝当年被黑衣大食大败,大唐其实在西域并未有多大损失,只是中亚的影响力大大下降。封常青以为,向石国这样的突厥小国,自己时不常过去打他一个两个,时间一久,大唐自然能把失去的威信一点点夺回来。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这不,大半年前他亲率大军,重走当年攻击小勃律那条线路,到达连云堡后,昭武九国都以为大唐铁军为了当年怛罗斯一战前来复仇,无不紧张起来,九国联盟组织了大军准备厮杀,还派了人去请黑衣大食助战。
可封常清用兵诡异,他根本就不想硬碰硬的与昭武九国开战,大军过了菩萨劳城,先头部队多次和昭武九国小股部队交战均获胜,封常清就想乘胜再追击一段。这时已是斥候府要毅将军的段秀实道:“敌人兵力弱而多次败逃,这是明显在引诱我们,请派兵搜查前方两边的山林。”封常清听从了段秀实的劝告,派斥候兵搜寻,果然有伏兵。于是途中大军突然掉头南进,打了个背后的大勃律国一个措手不及,如同当年小勃律国一样,大勃律国惨被灭国。烧杀劫掠完封常清直接退兵连云堡,昭武九国那边根本去都没去,就打道回府了。
这就是他的策略,昭武九国根本就摸不透他心里怎么想的,下次他要来打谁,谁也不知道。按照这个轨迹走下去,大唐要在中亚重新获得主导权,指日可待,但安禄山的起兵让这一切再也没有实现。
不知内地情况的封常清夸夸其谈地说:“现在因为天下太平已久,所以人人看见叛军都十分害怕。但事情有逆顺,形势会突变。我请求立刻到东京洛阳,打开府库,召募勇士,然后跃马挥师渡过黄河,用不了几天就会把逆贼安禄山的头颅取下献给陛下!”
玄宗大喜道:“封将军如能擒下反贼,范阳、平卢都是你的,朕现在就封你做范阳、平卢节度使。”
玄宗真是有病乱投医,他封常清不是没那两把刷子,一顶内地节度使的大帽子拽在他头上,安西四镇怎么办?再说,安西他封常清经营多年,人文、地理、天候吃的透透的,东京这边呢,他可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安西大军常年征战,东京呢?包括关中的驻的府兵,有多少兵士上过战场?
封常清谢恩,他倒是心气非常高,当天即乘马前往东京洛阳募兵,十天募得六万人。然后毁坏河阳桥,准备抵御叛军的进攻。
这边玄宗也是利落,当朝命人先杀了安禄山的儿子太仆卿安庆宗,后赐荣义郡主自杀,可怜这个女儿真是命苦,安禄山反叛与她何干,可心中方寸大乱的玄宗顾不到那么多了。吉温因与安禄山是结拜兄弟,但也找不到太多把柄,找个理由只是罢了官,贬为庶人。
大唐国中久无战乱,精兵猛将又都在边关。封常清所招募的兵都是一些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平民,他率领这些兵屯驻武牢关以抵御叛军。招募来的兵虽不少,但打仗可不是种地,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兵,听到喊杀声腿都软了,哪里提得起刀枪,一上战场心慌的更听不见身边将领的喊叫指派。封常清虽久经战阵,可也发现目前手下这些农民比之安西铁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已有些后悔在玄宗面前夸下的海口。
叛军来的好快,安禄山先锋部队的精锐骑兵一阵冲锋,官军大败。封常清收罗残兵,稳住阵脚与叛军再战于葵园,又被打败。退战于上东门内,哪里是对手。
安禄山率军攻开东京洛阳,叛军呐喊着从四面的城门涌入城内,纵兵烧杀抢掠。封常清率残兵与叛军战于都亭驿,败,只好退守宣仁门,又败,无奈推倒禁苑的西墙向西逃出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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