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都付笑谈中
随着陈蹊萍的一声爆喝,苏歇和姚因之立刻抽身离开,苏歇知道,现在胜负已分,对于苏歇来说,这件事情真的是一件玩笑一样,从最开始的装孙子,到后来的胜券在握,再到现在的大局已定,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这是域外,域外就是我的地盘!”陈蹊萍大声的呐喊道。
苏歇知道,这次,自己还是输了。
两个苏歇顿时间合成了一个苏歇,连带着姚因之两人,直接离开了。
至于第五萨今,苏歇根本没有在意,之前念苏对自己说过,此人能用则用,用完则弃。
随着陈蹊萍将月亮推回了正常的轨道,大地之上的一切也已经恢复了正常,这就是苏歇之所以能够钳制陈蹊萍的原因,那就是天下苍生,这似乎是陈蹊萍的唯一的弱点了。
离开了域外的苏歇和姚因之,出现在了星月湖底的冰宫之中,对于两人来说,这里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唯一能够躲过天庭的感应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哪里有半点不如意的感觉啊,不管是对于苏歇,还是对于姚因之,这样已经足够了!
因为苏歇由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要绝杀陈蹊萍,因为一旦没有了陈蹊萍,对于苏歇来说不是好事,对于姚因之来说也是一样的,苏歇的目的是想要让陈蹊萍对自己失望,从而放弃自己,就这样简单!
姚因之,似乎还有更多的路要走,但是不会遥远的。
只不过,对于姚因之来说,比较遗憾的事情就是,今天没有真正的和陈蹊萍交手,这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但是姚因之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念苏依旧待在这里,待在这冰宫当中,但是,和苏歇以及姚因之不同的是,念苏想要陈蹊萍死掉,这是必须的事情。
这一点上,似乎苏歇骗了念苏。
“他没死?”念苏冷冷的说道。
此时的念苏真的很不高兴。
对于念苏,姚因之根本不了解,在苏歇险些天葬了司浩楠,然后在关北质问作为上三天之主的陈蹊萍的时候,姚因之就已经假借重伤,然后逃遁,最终找到了苏歇。
对于苏歇来说,此次的最大战力姚因之确是一个意外之喜。
“没有死!”苏歇点点头,确定道。
“为什么啊,你知道的,他必须死!”
“他不能死!”苏歇摇摇头,说道。
“他若不死,你我永无出头之日!”
“他若死了,天下将永无宁日!”
苏歇看着念苏,希望念苏能够理解自己,毕竟,作为上三天远远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个样子的,作为天庭如此的强大,但是却很少干扰人世间的事情,是有着原因的!
要是陈蹊萍突然死于非命,天庭就会大乱,上三天就会大乱,整个天下就会变得十分的混乱。
“我说过,有第五萨今接替他!”念苏还是不甘。
“他不够格!”苏歇十分干脆的说道!
倒不是苏歇小看了第五萨今,天庭有多么庞大,上三天有多么庞大,念苏比苏歇更加的清楚,不要说是第五萨今,即便是当今天子,或者说是女帝重生,都很难统领那样庞大的组织!
数得上的高手当中,苏若方静心读书,不问世事,闲云真人听名字就知道,闲云野鹤,圣尊林大悲也是一样,不问世事,牧先生就跟不要说了,本身就吊儿郎当的。
接下来的法身榜当中,统领能力最强的是崔天和,也不过是统领一个宗门而已,这么说吧,即便是一个天机或者一个天谴都不是其所能掌控的,更不要说是天庭或者整个上三天了!
这首先要有绝对的实力,最起码,媲美圣尊的实力。
这一点就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做得到,所以,天下之中,没有人能够取代陈蹊萍,这就是苏歇这次为什么在谋划上有着漏洞的具体原因。
念苏也明白,所以,没有说话!
之前只不过是心有不甘而已,理性和感性当中,苏歇选择了理性,念苏持有的感性,这或许也就是男女之间的不同吧!
“咳咳,”姚因之站在原地,颇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哦,今日多谢姚先生相助!”苏歇连忙行礼说道。
要不是姚因之找到自己之后,今天出其不意的出手,苏歇的计划恐怕一定是不能够完成了!
这个计划在苏歇的脑海当中已经酝酿了好长时间了,要做到这样的效果真的是特别的难。
苏歇要体现的非常想要杀掉陈蹊萍,但是又要留下后手,不敢让陈蹊萍真的死掉,并且要让陈蹊萍对自己失望,然后自己才能够安全脱身,要不是有着姚因之这样的高手在一旁助阵,恐怕苏歇是很难欺瞒掉陈蹊萍的眼睛的。
姚因之干笑了两声,说道:“各取其利而已!”
“今日之大憾,未能与陈蹊萍正面交手啊!”姚因之不无慨叹的说道。
“今日之大憾,未能与陈蹊萍正面交手啊!”
苏歇知道,姚因之是真正的人杰,即便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却依旧是真正的高手,三十岁许进入法身境界,三年之后力压群雄以法身初阶的修为成为法身榜首,已经十一年的时间了!
说起来,今天真正和陈蹊萍交手过的人只有陆剑候一个。
这是苏歇没有想到的,不光是苏歇,即便是之前和陆剑候有过不少交集的姚因之都太了解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苏歇突然想了起来,转身问念苏,说道:“陆剑候是天庭中人,你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念苏愣了一下,显然是也没有想到,说道:“这个,天定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神秘的,即便是我作为天机之主,能够见到的天庭中人都是一个虚影的,从来不知道他们的真人是谁。”
然后,苏歇又问了另外一个人:“云城李家的家主,也是天机之中的人吗?”
念苏惊愕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的,只不过这个家伙有些特殊!”
“哦,特殊,怎么回事情?”
“天庭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组织,整个天庭分为九脉,这个这个家伙是崖山一脉的!”
“那你是哪一脉的?”
“别急,你听我说完,这个家伙虽然是崖山一脉的,但是陈蹊萍似乎不太知道这件事情!”念苏缓缓的说道,似乎是已经触及了整个天庭之中的秘密!
“所谓天机,其实正常情况下只能够掌控天下的秘密,真正牵扯到天庭当中的东西是十分少的,即便是天谴,天机的了解也是十分少的!”
“那么说的话,天机在上三天当中算是地位最低的咯?”
“可以这样说吧!”念苏点点头,表示认可!
“上三天当中以天庭九脉为尊,然后就是天谴七堂,然后才是我天机!”
“天庭九脉当中,以崖山,天庭,香河这三脉为尊,所以一般只要牵扯到这三脉的事情,基本上都只有天庭当中的人才能够知道。”
“那陈蹊萍是哪一脉的?”苏歇问道
“自然是正统的天庭一脉的!”念苏回答道。
“那为什么崖山要在天庭之前呢?”苏歇问道,这确是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据说崖山一脉在天庭当中的地位最高,比陈蹊萍的辈分还要高出两辈,所以,天庭当中,崖山一直是作为特例的!”念苏认真的回答到!
姚因之站在旁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尴尬噶,他对这些事情一向是不感兴趣的对于自己来说,他的敌人只是陈蹊萍而已,或许他和陈蹊萍连敌人都算不上,自然也就不用关心什么天庭之类的东西了!
“那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姚因之对苏歇说道。
苏歇顿时也知道自己是光顾着和念苏说话,忘记了姚因之,连忙告罪,说道:“先生留步,小子该有后续之事,许得和先生一起商讨啊!”
的确,剩下的事情,还没有算玩呢,是得需要和对方商讨一些具体的细节了!
姚因之自然是知道轻重的,没有拒绝,旋即,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星月湖,来到了郿城当中!
现在的陈蹊萍恐怕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没有时间去注意苏歇吧!
郿城之中倒是相比于洛水之类的地方要好的很多,但是依旧免不了破落的感觉,当两人来到一家酒馆的时候,店家才刚刚收拾好了局面,招呼着苏歇和姚因之先坐下,然后便立即准备酒食去了!
“人呐,不过都是为了一己之利,所以枉顾大局啊!”姚因之惆怅的说道。
苏歇自然是注意到了对方的弦外之音,说道:“先生是在抱怨苏某不顾天下大局吗?”
姚因之哈哈一笑,说道:“你想多了,我不也是同谋之一吗?”
的确,姚因之在其中可是起了重要的作用的!
“只不过,我是在想,今日我等之举动,到底对是错呢?”姚因之看着苏歇,说道。
作为天下当中有名的高手,姚因之的行径一直算是正派,其实多数人在有了这样的修为之后,镜台清明,少有做这些枉顾天下苍生的大恶事。
“要不先生以为我为何斩境落为镜台呢!”
斩境,对于苏歇来说,更多是为了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那一副铁石心肠。
姚因之哈哈哈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其实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姚因之也不是什么死板之人,自然是不用去想过多追究什么,而且姚因之也知道,苏歇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刚才我说啊,人之一生,到底是为的什么呢?!”
“我是为了自由,为了活下去,先生是为了周院长!”苏歇回答道!
姚因之摆摆手,说道:“哪里有那么简单!”
“哦,那先生以为如何呢?”苏歇问道。
“想象陈蹊萍,你也自然是知道的,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奔波的命,但是却不得不担负起这么多,我记得当初二十多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老态!”
二十年前的陈蹊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苏歇也不知道,只不过,苏歇知道,在自己所见过的人当中,都说那个人的那个时候,是一段传奇!
“是啊,过了二十年的时间,他自然是要老了许多!”
姚因之再次摆手,说道:“那不是时间的事情,你认为现在的陈蹊萍比牧如何?”
苏歇几乎是没有思索,说道:“自然是老了太多了!”
这一点苏歇早就注意到了,牧先生比自己的本来年纪要年轻了三十多,而陈蹊萍要比自己的真实年龄老了二十多岁!
“我记得,当初的牧,是要比陈蹊萍老态许多的!”
听到这里,苏歇有些理解不了了,看着姚因之,问道:“我记得在域外的时候,陈蹊萍对先生是恶语相向,先生也是丝毫不让,怎么转眼之间先生就说起了好话了呢?”
早知道苏歇要有此一问,姚因之缓缓的开口说道:“人呐,是是非非总是要看的清楚的,你只是看到我两恶语相向,但是不知道我二人因何如此啊!”
苏歇还是不太了解,说道:“还请先生示下!”
这时候,酒菜才渐渐上来,姚因之饮下一杯之后,才缓缓的说道:“我两人之交集过错,也就单单是为周郎一人而已!他对周郎其实并无恶意的!”
“周郎,”苏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已经知道了姚因之对周宁关的态度,但是听到对方猛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句,苏歇还真是着实有些接受不了啊!
姚因之继续说道:“当年,我、牧、陈、还有周郎和已经消失的何青山,我等五人是天下当中最为耀眼的天才,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
苏歇知道,对方要开始说一些陈年往事了,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苏歇自然是不太愿意听的,但是现在啊,苏歇自然是十分中意的!
“我等无人当中,以牧最为年长,资质也是最高,其次是何青山,资质稍逊,接着是陈,我与周郎添小。”
苏歇每每听到对方这一句“周郎”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上往下掉鸡皮疙瘩!
“不料是周郎突然之间禁锢了修为,止步百藏境界,这件事情我估计也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
苏歇点了点头,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是苏歇知道,周宁关修为当初止步的原因其实就是自己家的老头子:苏若方!
“然后就是何青山,为情所困,所以不得不消隐于海外,牧倒是顺风顺水,一路高歌,成了天道高手,但是多年来却滞步不前,虽然之前和顾拜疆的大战被奉为经典,但是也并非是牧己身之所愿!”
这些过往秘辛即便是在有些记载当中能够看到,也完全没有这样的亲历着讲述起来显得真挚。
“陈在二十年前正是如日中天,从平洲一路试剑,将天下宗门全部羞辱了一个便,也落了个剑仙的称号,但是却在最后一战没有去赴约,从此消隐于江湖,整整过去了二十多年。
苏歇点点头,这些事情自己之前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我在三十四岁的时候终于晋升了法身,然后三年之后,被排上了法身榜首,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之所以啊,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非要待在那个位置,为的不是别的,是想让人在说起我的时候,还能顺带想起关州的周宁关!”
“周郎当初在白河岸边之时吗,风华正茂,谁曾想竟然在一座小小的驰星当中二十年蹉跎,而今时移世易,我已经有些想不起当初周郎的模样了!”
虽然这位姚榜首说的话在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是有些渗人,但是苏歇分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那一股情真意切。苏歇坐在旁边听着,都颇为感动!
“犹记得当年啊,他一时意气用事,非要和京城当中的那些人分个高低,要不是苏若方作为太师护着,恐怕他早就消陨在半道了!”
听对方这意思,似乎是并没有在意苏若方禁锢周宁关修为的事情!
“我们当初的五个人,现在似乎只有我一人还是当年的模样,真是命运弄人啊!”姚因之慨叹道!
这种感觉,苏歇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依旧还是能够听懂一二的,毕竟,自己和成德还有星舞的事情现在已经可以看出苗头了!
“我是从来不相忘别的事情的,只要周郎安好,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慰藉,但是偏偏这多少年走来,他却一直在朝着自己心中模样的反方向去奔跑,怎么能让我不痛心疾首呢!”
苏歇坐在你旁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难道说,要自己安慰一下对方?苏歇觉得自己恐怕没有这样的资格吧!
“白河之水滚滚,二十年江江湖日月蹉跎,
秦山之土巍巍,七千日庙堂斗转星移!
犹记得赭衣风流,天下仰慕,
犹记得,青山不老,却为榕白头。
犹记得,少年忿愤,问天下才分南北?
犹记得,蹊萍有根,十宗门俯首,称剑仙绝代风流!”
二十年的时间啊,整整的二十年啊,当年才子今何在,往事都付笑谈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