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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涯剑环声(补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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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茄子叫苦不迭,却还得乖乖听命,“帮你看火吗?师傅,你的鱼又糊了……”

林言看小茄子吃瘪,心下自是欢喜,朝她做了个鬼脸,循着山路大摇大摆跟着柚子而去,小茄子无可奈何地候在原地听烟吩咐

“不……不是火……”,烟整个身子钻进草丛里,一会竟抱出个小婴儿来——看来他是把那堆花草当成摇篮了,“我的火我自有分寸,可山上就你一个女的,带孩子这事,当然归你了……”

“师傅你又从哪捡来的?”,小茄子心虚地从襁褓里掏出一条不明物什重新扔回树丛

“你甭管,我想好了,就叫……”,烟自信满满,“糯米,如何?”

“不如何……”

洛城,闻人府

它是渺小得三百年华间仍旧独门独户,单传一脉,好像每代家主从不考虑开枝散叶,生够一个子嗣绵延后代,能使那把剑有个后来的主人就清心寡欲纷纷遁入空门了一般,怪的是,它也宏大得让当今帝王,历经几代惴惴不安,各出奇招打压了几百年,唯恐它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对于接掌九幽,闻人息显然稚嫩得不是一星半点

家主……或许更应叫,老家主,走得措不及防,走得着实急了点,说句不中听的:赶着去投胎似的

“小少爷,小少爷,醒醒吧!”,夏竹刚回府不久,就撞上闻人息歪着身子睡倒树旁,这棵树种在婢女住的四季居边,是四季常青的柏树,高高的,直挺挺的,死人一样,又郁郁的,绿油油的,死人……又活过来了一样

夏竹轻声细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哄着孩儿入睡,而不是想把人叫醒,她拍拍闻人息的小脸蛋,“醒醒罢,这样睡着该着凉了……”

闻人息照旧酣睡着……

“破风来了!”,夏竹出绝招

“啊!破风别打我!”,这招可谓是百试百灵,闻人息一下蹦起,跳得老远,看清了眼前是夏竹,“夏竹姨,原来是你,可吓坏我了,我方才做噩梦,梦到破风拿‘昔水’把我捅成了马蜂窝,呼,亏得是梦……”

柏树上定了几只黄鹂,夏竹刚才那一折腾,再静的鸟儿也耐不住就扑腾着飞远了,离柏树远远的,分离两地

闻人息坐回树下,把脸埋进去,乖巧得像只小猫咪,“竹姨,现下……是几月了?”

“五月中旬,家主仙逝还未满一载……”,夏竹的语气伤感,“小少爷,小电……死了……许是念着老爷,所以……”

“小电!”,闻人息听到这哀讯,整个身子忽地起来,半晌又坐回去,趴在地上,不甘心地重问了一遍,“死了?”

夏竹点点头,“确实死了,看马厩的老季说,就在老家主升天那日,一声长嘶,一歪脖子也走了,同样的突然,本来嘱咐府上不同你说,是想你从前没一天不去找它的,你自己发觉了也好,能拖一会,不想你这几月都没去看它,我怕再不说你就忘了,所以现在说与你听……”

“小少爷总是迷迷糊糊的,小电平日依着你,是因它只你一个主人,一生唯赖你而活,可我的小少爷不只有着一个小电,你还有……”

“我还有破风,还有听雨,荆妈妈,兰姨,秋菊……还有……”,闻人息抓住夏竹的胳膊蹭了又蹭,“我还有竹姨……”

“你呀!”,夏竹刮刮他的小鼻子,一双眼里全是溺爱,“还是长不大……”

“我长大了……”,闻人息喃喃

“曲水谷的路走得你竹姨都累了,你在等秋菊吧?”,夏竹知道秋菊和这个小少爷一样,就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尽管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她给你捎了好吃的对吧?可老家主丧期,不能食荤腥……”

“我咬着烙饼,破风他们就好似还在这,若是烙饼都没了,我也……”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夏竹板起脸训他,语气却是柔和的,“我……偶然瞧见听雨他们在城门那,东门,你去吗?”

“真的?”,闻人息什么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站起,还差点摔了个大跟头,夏竹扶住他,“慢点……”

秋菊从四季居里出来,只看到小少爷一个背影,夏竹站在树下看着他远去,回头看见秋菊,沉声道,“把手拿出来……”

慢慢腾腾地把手从背后伸出,纸包里露出三个鸭蛋烙饼,秋菊似有遗憾,“茶街那……出了命案,卖饼子的老板去了,这是我央常婶替我做的,没有鸡蛋了,常婶自己到棚里摸了五个鸭蛋给我……”

她本都想好了要受罚,却不想夏竹一直沉默,她低着头也不敢去看,也不敢开口,风簌簌吹动她那幼稚的长辫,吹得发梢都乱糟糟了,才总算得到一句,“诶,下不为例……”

秋菊一个劲地点头,信誓旦旦保证,“下次绝不重犯!”

夏竹把她梳在后面的辫子顺到前面,“你也长不大……”

洛城,东门

一辆破旧马车空立在孤独的城门边,朱红色的大门足有几丈高,几个木栅移在道路两旁,花木瓜抓着一只鸡腿,一口一口像咬着仇人的肉一样,啮合,撕扯,猛嚼,吞咽,然后……心满意足

明知道那只是个路边摊不干不净的小鸡腿,破风被他那一顿砸吧砸吧也勾得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师伯,我们在这等真的可以等到那小子吗?”,回头看听雨正靠在马车的木格子窗前发呆,有些担心,听儿疯了似的在城里四处跑了一天,累得不行,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有难处不会和人说,自己藏着,藏得谁都看不出来……

师伯则是去翻了一回闻人府的墙,被春兰赶了出来,破风知晓,兰姨赶的不只是师伯,也是他和听儿,他们……还是早早离开的好,此处不留人,何须再徘徊……

“哼,我从不懂事开始,被他养到十七,还不知道他什么德行!”,花木瓜坐上马车前端的木板,木板吱嘎响了一下,抗议一天到晚嘴没停过的花木瓜重量超乎常人,花木瓜却不作回应——他的毕生追求就是——把自己停嘴那刻活成自己入土那时,“他一定让那个茄子或者别的‘吃食’送那小子来城门这,说不准……还带了几块黑炭!”

破风没做回应,抬起头,看城墙高筑,他在这座城里活了多少年啊,今日是第一回这样仔仔细细地打量它,沙尘烟灰从墙上洒落,像极了初冬的雪,此时该有一株三角梅,又或腊梅……多好……

他摆摆头甩开那些荒谬的念想,往大开的城门中再看了这城池……一眼,这一看,远处一个人影朝这奔来,这人甚是憨傻,每走几步都会出意外,或是踩到瓜皮差点摔跟头,或是撞到人,或是突然站定了四处看看——又忘了路——往前直走的光明大道都会犯迷糊!谁能想到他是要接天下第一剑的最后传人,谁能想到他在短短三年竟学完了六年的课业,弯月刀最后还夸他是个奇才,这人他熟悉极了,熟悉到远远看一眼,就绝不会认错,破风唤听雨,“听儿,是那个臭小子!快出来!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他来了!”

听雨却情绪低落,依旧安靠在车内,腰间一排飞刀,最上面一把——刀柄刻着“雨”,刀尖淌的血已经凝结成暗红的斑点,“大哥,我……近来没心思玩笑,他在悟剑,荆妈妈明令不许我们打扰,怎么会……”

“破风!听儿!”

听雨一顿,接着欣喜地想掀开车帘,见那心心念念的人一眼,然而还没等手碰到那靛青色花帘,一下子又停住了,笑意停留才刹那,渐渐淡去,“我……不去了……”

“破风破风!”,闻人息把这两字翻来覆去地乱叫着跑过城门,跑到马车前

破风坐在车前没好气道,“你是乌鸦叫丧吗?”

“没有,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闻人息揪着衣角支吾一阵,就手脚并用想爬上车板,“我……我好想你们……”

“小少爷!你当心点!”,夏竹跟过来,在一边扶住他,言语间都是担忧

破风伸手把闻人息拉上来,闻人息又不安分地爬到拉车的马背上,“不会再摔的不会再摔的,这匹马长得可真像小电呀,还一样地乖,破风,听儿呢?”

“她……”,破风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听儿,快出来,他喊你了呢!”

“我……还是麻烦大哥和他说……”,听雨一直慢慢地,摸着那把带血的飞刀,一字一句轻声道,“听雨偶感风寒,不能受冻,所以失礼了……”

破风合上车帘,面向闻人息,“听儿不想见你!你又哪惹到我妹妹了?”

“我哪有……”,闻人息委屈巴巴地从马上爬回车架前,“我们都半年没见了,我……我的书信都是荆妈妈盯着我写的,不可能有不得体的话……”,他对着破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而后手触到帘尾,突地——掀开车帘,车里听雨吓得一下把手里的刀藏到身后,“听儿!”,闻人息笑嘻嘻地,“好久不见!”

“嗯……”,听雨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确实好久……好久了……”

“你们为什么不回闻人府找我,息儿……自认为不讨人厌的……”,闻人息把车帘用布带束好,“你们不要骗我,娘亲说过要看我长大娶妻,却自己先走了,爹爹说要教我习剑,他也走了,林语说等我弱冠做成九幽剑主就愿意嫁我了,她还是走了……”,他说得很快,破风听不大清楚,闻人息眼中若隐若现似有泪花,“你们不要走好不好?”

“可是我们现在要去……你乖一点好吧?我们回来时……”,破风说到这,眼朝夏竹看去

夏竹会意,“我和荆姐请示,你们回来时就到府上住几天好了……”

“果然破风是待我最最好的……”,闻人息撒娇,“破风,你说……人是不是该顺心而为?”

“自然……”

“嗯,我懂了……”,闻人息下车预备回城

恰恰柚子和林言正走出城门

林言在一旁撺掇柚子,“柚子兄,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名字,或者……换个师傅?”

“名是父母起的,怎能随意更换?”

闻人息见到林言,林言亦见到了闻人息

“刚好!”,破风从车身后探出头来,“臭小子,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和听儿的小师弟!”

上天赶了巧,他们以为的第一回相遇之所,却真就是第一回相遇之所

“我是闻人息……”

“我……忘了名字,但是一定比你的好!”

慈慕三九年五月十六夜

闻人息把一幅幅画得并不是那么好的画挂成整齐的一排,抬眼便能瞧见的所在,他自言自语——就如同之前那三年一样

“林语,我说了练好剑就娶你,我不想食言的,破风和娘都说人要守信,话本上说情之所至,一往而生,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如果你的阴魂能回来,我就娶你做鬼新娘……”

“无形先祖定下家规,六月初六择剑,息儿算了又算,不知多少遍了,绝对没错,还有三年,我就可以来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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