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一匹马在路上疾驰,马上的少年一袭白衣,白色的发带随着黑发在风中飞舞,一双眼眸紧紧地注视着前方,手上的马鞭又一次大力地一抽。
陌陌得到了她在不远处一个村子里的消息,便一刻也等不了匆匆地骑马赶去了。
下了马,他很快找到了那人说的地方,敲响了门。
“来了。”
陌陌微蹙眉头,这不是她的声音。
门随后打开,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眼前,她愣愣地看着门外气质不凡的少年,老半天反应过来开口道:
“你找谁?”
“楚楠楠在这吗?”
“哦,找楚姑娘的啊。”
大娘了然,看向陌陌的眼神由戒备转向和蔼,如此翩翩公子跟楚姑娘确实很配。
“她在哪?”
陌陌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种离她又近了一步的感觉让他心中不争气地泛出一丝喜悦。
“楚姑娘去山上了,估计得傍晚才回来,要不你先进来等等?”
“山上?烦请告之去路,我去找她。”
陌陌等不及了。
“你一个外来人去怕是会迷路,到时候别找不到还把自己困在了山上,还是进来等吧,你放心,楚姑娘去过那里,不会有什么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大娘笑着说道,现在的有情人都是这般不愿意分开半刻的吗?
“……那好,有劳了。”
陌陌妥协下来,跟着大娘走了进去。
“这是楚姑娘住的房间,你便在这儿等吧。我先去忙了。”
“好,多谢。”
目送大娘离开后,陌陌看了看眼前的房间,十分简单的模样,一床一桌一柜似乎就是所有了。他走至床边,看着整齐放置的枕头被子,忍不住伸手轻触,这便是她住的地方,有她的味道,她真的回来了。
太阳慢悠悠地往下落,带走了白日里的热气,天空不复一碧如洗,挂上了金黄的泼墨画。
摘得差不多了,看着满满一篮子的桑葚,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提着篮子下了山,走了回去。
走进村子,我远远地就看见了所住门前的那一匹魁梧的马。
这不可能是大娘的。
有人来了!
不会是陌陌吧?
这个认知瞬间敲响了我心中的警钟,我犹豫了一下,拿着篮子转身就走。
不能见,不能见,我拼命地说服着自己,原本有些犹豫的脚步越走越快,很快就出了村。
可是我身上除了这个篮子什么都没有带呐,又能去哪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于是便朝着都城而去。
夜色逐渐来袭,倒是很好地遮住了我的面容,我就这样安全地到达了店门口。
我赶紧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掌柜的?你怎么回来了?”
书生抬头见着是我,诧异地说着,现在都城可是有不少人在找她,她怎么还敢回来?
“回来避避。”
我放下拿了一路的篮子,手有些发酸地甩了甩。
书生贴心地给我倒了一杯茶。
“是被人发现了吗?”
“嗯。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呐!”
我有些幽怨地说道。陌陌他已经这么有钱了吗?
书生轻笑一声,走过去拿过来账本给我过目。
“不看、不看,我现在累的很,去里面休息了。”
正好店里有个小房间我放了个供我平时午休的床,我走了进去,关上门,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满脑子都是陌陌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没等来我,会不会很失落?好不好回去?好不好不再来寻我?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道:
“所以你到底是想让他寻你还是不想?”
想了半天,也没个答案,我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脑回路了,费尽心思地回来,却又不敢见面,纠结万分,让两个人都难受。
窗外的夜色越发得沉,同时沉下的还有陌陌的脸,他迟迟没有等回来她,心中的不慌被时间无限地放大。
“楚姑娘还没回来吗?”
大娘敲了敲门问道。
陌陌沉默地打开门开口:
“她去了哪座山?”
“啊?你这是要去寻她吗?可是都这么晚了。”
“无妨,你且告诉我。”
大娘无奈,她也怕楚姑娘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便提着灯笼带着陌陌去了那座山上。
“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大娘说完,看了看前方已经看不太清的道路,有些犹豫地补充,
“实在是太黑了,你当心着点啊!”
“嗯。”
陌陌说完,接过大娘递过来的灯笼,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
远方的景象都已经看不太清楚,有虫鸣声蛙叫声不断地想起,夜风灌入单薄的衣服,凉了一大片皮肤。
“楠楠!”
陌陌朝着远处叫道,声音顷刻惊动了周围的小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传来。
“楚楠楠!”
他找了一路,唤了一路,却迟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这种明明已经离她这般近却又无法见面,找不到她的感觉让他几近窒息,他朝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大声吼道,带着不知名的怒火和快要溢出来的害怕。
他继续向上爬,心里越来越急,脚步越来越快,突然,一块石头绊到了他的脚,他倒了下去,手臂磕在了坚硬的石头上,疼痛瞬间袭来,灯笼落地,瞬间熄灭了,将他完全地笼罩在黑暗之中。
“楠楠,你在哪?”
他不顾手上的伤站了起来,毫无目的地摸索着往前走,用手拨开挡住他道路的不知名灌木丛,执着地往上爬,嘴里发出的是一声声害怕的轻喃,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到了山顶上,照到了草丛上躺着的一个人,他的衣服脏兮兮的,还有些地方被划破了,手臂上带着些血丝。他静静地躺着,任由晨光照到他的身上,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温暖,眼中是绝望到极点的无神。
一夜,他都没有找到她。
每唤一声得不到一个回应,他的心便往下沉一分。
一个晚上的时间,归于死寂。
他用没受伤的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找回了拴在门前的马,疾驰而去,看似如他来时一般,可又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