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我抱你回来的,谁打你的?”
灾坐起身,低头道“我不知道,当时没记清,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当时我只是一心想做善事,就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我问他为什么打我,他又揪住我的耳朵,然后就被一拳打倒在地,被乱脚踢了一通。”
“那你是怎么想的?”
灾摇头道“我没想明白。”
傻子问道“需要想明白吗?”
灾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你想明白了没有?”
“没有。”
傻子手搭在他肩头道“世间有很多想不明的事,其实不需要想明白。”
“为什么?”
无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来到他面前道“想了不明白的事,做了就会明白。”
灾跪在蒲团上“师父教我。”
无用坐下来,拉起灾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另一只手也放小手上,他道“既然你认我做师父,我就该尽到做师父的责任,孩子你需要开窍。”
灾感觉这种手很温暖,比这双手更温暖的便是师父的话语,可他还是有些不解,问道“窍在哪里?”
无用看了一眼一旁的书本,笑道“其实也无需着急,师父想给你讲一道理,师父是个很怕死的人,遇事能躲则躲,躲不了就跑,跑不过才会讲道理,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只有让人知道我还会打,我最不赞成打这一字,可我最在行的却不是逃跑。孩子,你明白了吗?”
灾双眼落泪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躲吗?”
“不是。”
灾泪眼中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要学师父。”
无用笑着摸摸他头,拍拍灾肩头道“悟性不错,可你要知道我的道理却不是你的道理。”
灾重重磕了一响头,问道“师父,我还有很多不知,见过许多怪异的事,感觉一团谜,全是不明白。”
无用托起他,问道“为师问你,孩子这些你都相信吗?”
“嗯,我相信都是真的。”
无用轻轻抚摸他被打肿的脸庞,笑道“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当你不信的时候连自己都可不是。”
灾有些不懂,傻子却笑道“放下,就当你是灾,而不是尚天赐。”
“能放下吗?”
无用笑道“能,试着便能放下。”
灾盘坐与蒲团,笑道“我看书了。”
无用指了指放光的佛手“普光。”起身走出屋中,院中老沙弥坐在菩提树下,无用走过去鹤手行礼道“大师。”
老沙弥伸手示意坐下,笑道“无用啊,大有作为。”
无用道“只不过怕死罢了。”
“你这孩子不错。”
无用挠挠头道“就是有点笨,太傻。”
老沙弥笑看他,无用立马改口道“什么都瞒不住大师的慧眼,在我看来太过聪明就是笨。”
老沙弥道“聪明不作为便是笨,笨有作为既是聪明,世间法、世间事,世间人走世间路,走不完、看不穿。”
无用面前除了那只禅杖,哪里还有老沙弥的半点踪迹,他抬头望向菩提树,笑道“你这讨打的娃啊。”
躲在树上偷笑的小胖子探出头,笑道“偷自家,不算偷师吧?”
“哈哈...有趣,下来咱们聊聊。”
小胖子爬下树,坐在无用身旁道“参禅你不行,世间事我不行,聊啥?”
“吹呗!”
“那好,咱俩吹吹。”
一大一小在菩提树下吹了一夜,一会儿白衣书生指手画脚,一会儿小胖子拳打脚踢,黎明来临,小胖子笑道“你说我啥时候能打得过我爷爷?”
“刚才不是说已经三拳两脚撂倒了吗?”
小胖子哈哈笑道“吹出来的功夫就是硬,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打打拳?”
“不行,我怕死。”
“你还有点用没?”
“无用剑客就是我。”
小胖子勾勾手指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大哥打一架?”
无用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
小胖子鄙视道“你不怕死了吗?”
“其实我比较怕你爹的。”
“尿性。”
无用笑道“怕死的人,怕你爹有啥可瞧不起的?”
小孩领着大人,朝外面走去,禅房中疯子醒来了,灾还在看书,傻子还在睡觉,霍晚生来到灾身边,踢了他一脚道“在看啥?”
灾回头一笑“天亮了啊!”
“嗯,咱们去哪里玩?”
“你想怎么玩?”
疯子蹲着身子想了想道“尿泥巴怎么样?”
灾合上书本道“好吧。”
俩个头一般大小的少年,在寺院里找了半天,疯子尿急的不行,问道“哪里土多的地方啊?”
灾也有些尿急,四处看看来到古佛身后,解手脱裤,呲牙道“不管了。”
疯子与他并排,“唰啦啦”两根小溪流,疯子问道“你的咋比我的大点儿?”
“我比你大五岁。”
“哦,那我再长五岁呢?”
灾提起裤子道“那还是比我小点儿。”
“为啥?”
“你比我小五岁啊。”
疯子震惊道“不要五岁行不行?”
灾还没说话呢,被木鱼声打断,小尼姑瞪眼道“随处撒尿是好习惯吗?”
疯子瞪眼道“要你管?”
小尼姑笑道“那我喊人了。”
疯子道“喊吧,你喊人来,我就脱裤子。”
小尼姑怒道“你真是个疯子。”她看向灾,鼻青脸肿的少年道“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小尼姑手中木槌指了一下古佛“洗。”转身就走道“山上有桶,菜园子里有水,灶房有刷子。”
两少年盯着少女走远,疯子道“她扭动的屁股挺好看。”
“就你这样子,还看上啥?”
“整个人。”
灾揉了揉疯子乱糟糟的头发道“洗佛。”
疯子不悦道“我想玩泥巴。”
灾指着古佛身后那点尿迹“那你自个儿玩去。”
“没有泥巴怎么玩?”
“尿尿。”
“没水啊...”
“找呗...”
找木桶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好不容易从墙上找到桶子,一人提一个来到菜园子,找到水源、提水成了灾一个人的事,疯子只喜欢玩泥巴,头顶大太阳、提了两桶水,来到古佛面前亦是两半桶,找来刷子,可是面对九丈高的大佛,怎么洗...
“当当当”
木鱼声敲在耳边,小尼姑问道“你不会洗吗?”
“我会,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洗。”
“那就不会了。”
“真会。”
“那你洗啊。”
灾蹲在地上,挠挠头、起身道“太高了啊,我洗不到。”
小尼姑道“能洗到的地方呢?”
“哦,那我会。”
灾拿着刷子,两桶水捞完了脸古佛的一只脚都没洗到,转身问小尼姑“你站在这儿干嘛?”
“看着你啊。”
“我不会偷懒的。”
“没水了。”
“我知道。”
灾去提水,小尼姑手中木鱼敲个没停,聂小枝与燕红波走过来,燕红波问道“你站在这儿干嘛?”
小尼姑道“参佛。”
燕红波看了一眼古佛,有些搞不懂,摇头笑了笑,与聂小枝离开,聂小枝小声道“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佛在哪里吗?”
小尼姑望着他俩的背影一笑,灾提水回来,问道“你咋还在这里?”
“看着你啊。”
灾笑了笑,洗到累了休息,可总被人盯着,休息起来也不是很自然,跟中午之前提了十桶水,洗了古佛一只脚,小胖子叫道“妹子,吃饭了。”
小尼姑道“吃饭了。”
下午接着洗佛,小尼姑继续看着他,还是十桶水、洗了古佛另一只脚,晚饭过后禅房内灾准备打坐,无用进来,问道“今天你的收获是什么?”
“累。”
“那小尼姑一直盯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灾摇摇头“可能是因为讨厌我吧,师父,明天又要下山做课,我去不去?”
“你得去,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去?”
“不知道。”
“那你去了就知道。”
第二天,灾抱着书睡的香甜,被傻子叫醒,揉了揉朦胧的脸,跟众位下山之前,无用剑客笑道“今天我就不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知道。”
来到戒律城,一干馒头,灾走在大街上,寻找需要帮助的人,一鸡贩子的鸡跑掉了,他帮助捉了只鸡,鸡贩子没说什么,又是寻找半天需要帮助的人,拐角处听到一孩子哭声,灾跑过去问道“你哭什么?”
四五岁的小姑娘抹眼泪道“我找不到娘亲了。”
“那你娘亲在哪里?”
“我找不到了,大哥哥你能找到吗?”
灾点头道“嗯,能找到。”牵起女孩的小手,漫无目的找了半天,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香香,知道她娘亲穿着一件花衣服,太阳快下山了,小姑娘又哭了“大哥哥,我想娘亲了...”
“嗯,那咱们再找找。”
“可我累了。”
灾笑道“那我背着你。”
背着小丫头没走多久,身后传来着急的脚步声,灾刚回头,“啪”一只巴掌打在他脸上,一妇女哭骂“你这该死的小贼,我打死你。”,“啪”又是一巴掌。
身着花衣的妇女抢过他背上的孩子,摸着孩子的眼泪道“跟娘亲说是不是这小贼要拐跑你?”
愣住的小姑娘哭了“娘亲不是这样的,不怪大哥哥、是我自己找不见娘亲了,你不要打大哥哥好吗?”
小姑娘一通哭说,妇女才知道错怪了这个鼻青脸肿的少年,硬是拉着他走进小饭馆,吃了一碗面,临走是塞进灾一点碎银,灾摇头推脱道“姨,这我不能要。”
妇女问道“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呢?”
“没有。”
“那就拿着,这是姨的一点心意,就当我赔不是了,你不拿着我心中过意不去,刚才错过你了,除了这点银子、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了,你也别嫌弃太少。”
灾笑道“姨,真不用,一碗面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最开心的是,小妹妹找到了娘亲。”
妇女摸他头顶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灾道“我没有家...”话还没说完,妇女立马道“那你有没有去处啊?没去过的话今晚就去我家吧?”
“有的,我住在不显山。”
妇女笑道“原来是普光寺的小师父啊。”又疑惑道“你咋不是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