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大殿落入了张觉远挖出的大坑中,在一处被他用剑铲平的地段落下,基座深深的嵌在泥土里。
接着他一直遥控着浮于半空山峰的左手轻轻落下,轰隆,山峰一下把下方的大洞盖住,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痕迹。
这还没完。
张觉远四周看了看,身形刷的一闪,来到了千里外的另一处山脉中,长剑遥遥挥动,无数树木花草在剑势下被连根拔起,被张觉远牵引着来到了之前的山峰。
数目花草在落在了山脚下,在他的操控下根茎插入了泥土,将山峰曾经离地的痕迹完全遮掩。
张觉远这才回剑入鞘,拍拍手,“嗯,应该差不多了。”
一处伪造遗迹就这么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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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一座占地颇广的建筑群里,这里就是专门接待异族来使的驿站。
此时普蒂洛已经恢复了神志,不再是那一幅呆愣的模样。
他沮丧的站在帕特里克大长老的面前,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大长老,我错了,我给翼人一族丢脸了!”
帕特里克面色一沉,“是的,你错了!你说说看你错在哪了?”
普蒂洛一愣,眼神直直的看着站在对面一脸严肃的大长老。
“这...我刚才说的不就是...错处?”普蒂洛犹疑的想着,然后继续道:“我...我错在不该看上那个人类女子,不该参加这劳什子比武招亲,更不该输给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类。我丢了翼人一族的颜面,也许还会影响到这次和人类联盟的谈判......”
帕特里克越听面色越沉,不断的摇头,看的普蒂洛终于说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涨红了脸,语调轻若蚊蝇,“那...那大长老您说我错在哪儿?”
“你呀你呀,你看上了人类女子并不算错,我翼人一族和人类之间的通婚虽少但也并非没有;你参加比武招亲也不算错,我翼人向来是敢爱敢恨,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你输给了那个叫林森的人类天才也不算错,这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冒出一个比你还要天才的人,这是很正常的。”
普蒂洛听着帕特里克的话语,越听越愣,他有些糊涂了。
大长老阁下将他认为自己做错的地方一一否定,难道自己一点错都没有?那大长老之前的话语又是什么意思?
帕特里克看着普蒂洛迷茫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还没有想明白么!”
“你错在不该因为一次失败就沮丧低落,你错在不该受到一次打击就郁结难解。你普蒂洛是个天才,但这世界上并不止你一个天才,人族、修罗族、甚至妖族都不断的有天才冒出来。现在这战乱时代,你总归会和他们一一交手。若是你每次失败都是这么一幅低沉郁结的态度,你又怎么能够超越他们?”
看着普蒂洛渐渐清明的眼神,帕特里克知道他有些相通了,欣慰的继续道:“输了不要紧,不要放弃努力,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你应该将每一次失败当做奋发向上的动力,这会让你有了目标,修行时就有了更明确的目的。”
普蒂洛的眼睛亮了!
“大长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大声的说道,情绪已经从沮丧郁闷中挣脱出来,一股昂然不屈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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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和文昌站在大殿里负手而立,身后一个黑衣人弓着腰垂着脑袋正在说话,“陛下,严学士已经回去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满。”
“哼,他有什么好不满的,得了一个大宗师高手,女儿也嫁出去了。”
和文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
“陛下,臣下觉得是不是该对严学士采取什么措施?否则下面这些臣子有样学样,各个都开始培植自己的实力,只怕将来慢慢的就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
黑衣人声音阴沉,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感到阴冷。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脸上沟壑密布,全是皱纹,看起来就像是快两百岁似得。
“哼!老翁你倒打得好算盘!”
和文昌又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黑衣人说辞,反倒对他露出了不满。
他知道这个翁相亭一直和严浩不对付,在朝堂上是政敌,在生活中彼此家族也互相看不过眼,可谓是一对冤家。
翁相亭对于和文昌的作用同严浩相比可谓是两个极端,若说严大学士出谋划策,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那么这位就是专攻阴谋诡计。
他专门为和文昌处理一些阴私的事情,行事向来不择手段,不管是人类还是异族在他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做事的时候只有得失没有其他。
严浩一向看不惯他的行事手段,没少在和文昌面前弹劾过他。
而翁相亭同样看不惯严浩所奉行的仁义,觉得那就是妇人之仁,自然也不会放过在和文昌面前说坏话的机会。
以往和文昌对两人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维持朝堂上的平衡。如今严浩失了他的欢心,那这个翁相亭也不能给他一家独大的机会,必须敲打一番。
听见和文昌的质问,翁相亭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冤枉,我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严大学士在大周的威望可不低,可以说是仅次于陛下了,我这条陛下的老狗可比不上。他这一带头做出了坏榜样,不知道底下的人会跟风成什么样子,以后陛下还指望他们推荐人才么,还不都揽到自己碗里去了!”
和文昌皱了皱眉,却没有再次反驳。
翁相亭的这番话可说是说道他心底去了,他为什么忌惮严浩,就是因为他的这位大学士行事公正严明,不徇私枉法,不仗势欺人,在朝中和民间深得人心。
若是严浩也像翁相亭这样人憎狗厌的,他反倒放心了,就是得一个大宗师也没什么。
转过身来的和文昌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之极,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翁相亭却是心中暗喜,伺候这位陛下多年的他,知道自己的话对和文昌产生了影响,若非还有顾虑,恐怕都要直接将严浩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