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子配一脸的郁闷,莫逆便像哄孩子一般劝慰对方。可方子配并不领情,他斜了笑嘻嘻的莫逆一眼,答道:
“老头你还真以为我对那人感兴趣?不过是想去瞅瞅我徒儿罢了,再者言——整日被你黏着,徒儿都快变得老气横秋了——”
“嘿!你小子找揍呢?”
莫逆抬手敲了方子配一记脑瓜,师徒二人没一点正行,使得众人捧腹大笑。
心腹大患被白衣男子轻松破解,清玄等人也不必再为黎落如何修炼一事而发愁,众人便悠闲起来。
无为见清风有心事一般,便开口询问:
“风儿,怎生心不在焉的?”
清风闻言抿唇一笑,回道:
“徒儿只是在想——那簪子被上神灌入了多少法力……”
清玄听了清风的回答哭笑不得,指着身边的莫逆调笑道:
“你呀你,同你五师傅一模一样!莫急莫急,为师猜想过不了多久——上神便会再次现身,到那时,你自行去讨教,比现在瞎琢磨有益的多。”
清风但笑不语,默然认可了清玄的建议。
清风同莫逆一般,对修道都极为痴迷,加之勤奋和天赋,这才成为无龄最优秀的弟子。起初听到清玄等人告知白衣男子的存在时,清风便很是好奇对方修炼到了何种境地,如今通过黎落做媒介,清风算是侧面同白衣男子交了手,心痒是自然的……
——黎家
黄昏时分,黎家阖家用膳之际,黎耀荣好像并无心思食用,他时不时的偷瞄黎晟几眼,似乎有什么话想对黎晟说。
姜慧心思缜密,看出了两父子该是有要事相商,便佯装看出了黎耀荣身子不爽。
“老爷,是不是这两日忙着编纂史书乏的紧?奴家扶你回房歇息吧?”
黎耀荣面色疑惑的回视姜慧,表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状况。
姜慧见状,忙朝黎耀荣挤挤眼,黎耀荣明白过来后,方才应和道:
“嗯,也好——”
姜慧随同黎耀荣起身,故作无意的看向黎晟吩咐道:
“晟儿,待会子给你爹将饭食送来,身子再不痛快,饭也是要吃的!”
黎晟闻言停下夹菜的动作,面色关切的颔首,且不忘叮嘱黎耀荣多休息。
夫妻俩出了偏厅后,用餐之人除却黎晟,便只剩黎暮母女。因着姜慧的挑拨,黎晟本就对这个庶出的妹妹无甚感情,如今自命清高的他,更加不屑和黎暮母女同桌吃饭,所以没有胃口的他,草草扒拉了一碗,便急匆匆走了。
黎暮见诺大的屋中只剩她们母女两人,黎晟又总是对她们母女二人这般冷淡,心里很是不快,寻思着何时才能找机会开口央求黎晟为她择一夫婿……
黎耀荣同姜慧行在回屋的途中,姜慧思量了半晌,方才开口询问:
“老爷,你方才打算对晟儿说何事?”
黎耀荣听了姜慧的询问,脚下一顿,面色忧虑的凝着姜慧道:
“于嫪家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于我们而言则是莫大的祸事!”
听着黎耀荣说及嫪家时,口气有些愤怒,姜慧则更加疑惑:
“老爷,咱两家断绝来往已久,如今又是何事同他们扯上关系了?”
黎耀荣神色忌讳的压着心底的怒火,招手示意姜慧附耳过来,姜慧羞涩又造作的捏了捏黎耀荣的手肘,模样很是娇嗔,可她瞧着黎耀荣一脸凝重,似乎并无闲情逸致同她玩笑,她这才面色尴尬的将耳朵凑上去。
不知黎耀荣贴近姜慧的耳廓说了何事,只见姜慧瞬时变得极其暴躁,她一脸凶相的瞪大了眼睛确认道:
“当真?”
黎耀荣面色无奈又愤慨的答道:
“我亲耳听到尚书大人所说,还能有假?”
姜慧闻言一下就炸了毛,跺起脚便对着无人处开骂:
“一家子臭不要脸!如今还攀上了不起的高枝儿了!可怜我儿还想着那个小贱人!她倒好唔唔……”
姜慧还未骂完,便被慌出一头大汗的黎耀荣强行捂住:
“蠢婆娘!你想被杀头吗!”
听了黎耀荣面色严厉的警告,姜慧适才反应过来——嫪菁菁摇身一变成了昭王妃,已经不是她可以任意谩骂的对象了。
见姜慧安分下来,黎耀荣方才松开手,又对着姜慧做了噤声的手势,两人方才急匆匆穿过长廊,直奔书房。
来到书房,黎耀荣探头看了看屋外,继而将大门紧闭,这才大大方方指着姜慧教训道:
“你往后注意一些!别一有情况就扯起嗓子嚷嚷,隔墙有耳!若传到昭王那里,我黎家还能好过?”
姜慧面上激愤之色并未褪去,纵使被黎耀荣教训了一番,她也没有镇定下来。
“老爷,这怎能怨我?要怨得怨那个狐狸精爬上了昭王的床来臊我儿的脸!我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黎耀荣被姜慧的愚蠢气得直扶额,警告无效,他便尝试着温言细语的同姜慧讲道理,分析其中利害。
黎耀荣把姜慧拉到了书案旁的椅子上落座,自己坐于姜慧对面,接着又耐住性子看着姜慧道:
“夫人,你若都接受不了此事,我如何指望你去劝抚晟儿?得知此等噩耗——该是他最难受,就算你不为了黎家满门想,也得为晟儿寻思不是——晟儿现在的前景极好,万不能因为一个人尽可夫女子而坏事!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姜慧大口喘着粗气,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受控的情绪,黎耀荣又为姜慧斟了盏茶送到姜慧的手中。
口干舌燥的姜慧一饮而尽后,适才苦恼的望着黎耀荣撒娇道: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晟儿的脸面被人如此践踏,我却只能干着急!对方又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物,恐怕晟儿不会听劝……”
说着说着,姜慧的眼眶渐渐泛红,起初的怒火在体谅到黎晟的心情后,便像是让人用石头堵住了腹腔,又闷又疼。
瞧着姜慧终于柔软下来,黎耀荣这才放心许多,他从桌边伸出手来紧握住姜慧,面色肃然的叮咛说:
“晟儿的前途会不会被那女人给毁了,就全靠咱夫妻两人齐心协力的开导他。就算是将他捆在家中,也万不能让他意气用事!”
姜慧踌躇了片刻,缓缓点头,可她又觉得另一个办法仿佛更加有效,便直视着黎耀荣的双目问道:
“既然老爷你料定了以晟儿的性子是不会忍气吞声的!为何还打算告诉他这件事?莫不如瞒着他——等婚事一过,他想闹都没有机会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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