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深了,月朗星稀,杏子林中,众人听完康敏的话,在火光照耀下,一个个冲张玄清和乔峰投以怀疑的目光。
见此张玄清心中暗忖,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康敏。不过他却也没有慌乱,微微一笑,再次鼓起了掌:“好一个伶牙俐齿!康敏,纵使不齿你的为人,但贫道却也不得不对你说一声佩服。只是你要想好,你确定这样一错再错,真的不怕贫道将你的事都抖落出来?”
“道长说笑了。”康敏面无表情道:“妾身一介妇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妾身从未与道长谋面,道长又怎会知晓妾身有什么事?”
张玄清摇头道:“也罢,既如此,那就别怪贫道不客气了。”说完冲段誉大喝:“段兄弟,还请把全冠清给我踹过来!”
自从康敏出场,张玄清起身,再到这时,全冠清因被点了穴道,都一直在原地坐着。
段誉和王语嫣等人亦没动地方,猛然听张玄清招呼自己,段誉先是一愣,接着心想:“道长让我把这位全舵主给他“踹”过去,我是踹还是不踹?踹,那肯定是不行的,太不尊重人了。可若是不踹,岂不是驳了道长的面子?眼下大家都被那妇人说的对道长颇有微词,若我还不支持道长,那更是大大不该……”
就这样,踹与不踹,段誉在那纠结了好半晌。才灵机一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既然踹也不好,不踹也不好,那把他提拉过去,态度差点便是。
随后,就见他信手一抓,抓住全冠清的后脖领,然后把他拎起来。
别看段誉没修练过武功,可他体内浑厚的真气,让他拎着全冠清,就跟拎着小鸡子似的。三两步跨出,来到张玄清门前,然后把全冠清往地上一扔:“道长,人我给你带来了!”
说着他还把头高高昂起,摆明是故意放低姿态,衬托张玄清。如此天真,看的张玄清大乐,甚至连一旁的乔峰,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意。
自从看过玄慈给他师父汪剑通的那封亲趣÷阁信,以及张玄清说的那番话,乔峰已经相信自己的身世了。原本他早就准备离去,但他知道,张玄清接下来的话,肯定与他密切相关,故一直没有离开。这时见张玄清又提起全冠清,他看着张玄清的双眼中不由充满期待。
就见张玄清一把将被段誉丢在地上的全冠清拉起,扭着他的脸,对准康敏:“我说马夫人,这位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康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眉眼低垂:“全舵主劳苦功高,为我丐帮,立下不少功劳,妾身虽一介妇人,见识短浅,亦是认识的。只是不知,他何处惹了道长?为何竟让道长如此对待他?今日是我丐帮大会,道长身为一个外人,却把我丐帮舵主禁制住,不知是何心思?”
她这番话用心甚是险恶,前面说全冠清劳苦功高,自己自然认识,是在捧全冠清。后面点出张玄清一个外人,在丐帮大会上如此对待丐帮的一位舵主,是为激起在场众多丐帮弟子的不满。
果不其然,康敏话音方落,就有几个丐帮弟子不满出声:“马夫人说的不错,你这道士,我不管你是谁,快放了我们全舵主!”
“这里是丐帮大会,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放肆!”
“……”
听得众丐帮衬,康敏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却不料,张玄清竟也不慌张,反而微笑道:“放了全冠清?好啊,贫道这就解他哑穴,看看他有何话说。”
话音未落,他已经伸手拍在全冠清肩膀。劲力催吐,顿时间,全冠清喉咙一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但身子却仍然不能动作。
张玄清扭头对他道:“全舵主,贫道现在给你个认错的机会,你说是不说?”不等全冠清回答,又道:“你可要想好,不要怀疑贫道的能力。你若不说还好,大不了贫道帮你说。你若是说假话,可莫怪贫道不客气。”
那全冠清喉咙滚了几滚,却一句话也为说,长长叹了口气后,竟又把眼睛也闭上了。见此张玄清笑道:“也罢,既然你不说,那就让贫道帮你说吧……”到这里他顿了下,又转头看向白世镜道:“或者你说?”
白世镜脸色微变:“你说什么?我说什么?”
两声说什么,放在此处,再自然不过。只是乔峰看他的脸色,心底却不由一沉,暗忖:难道白长老也参与了今日之事?
就见张玄清冲白世镜咧嘴一笑,拍拍全冠清,一指马夫人:“当然是说你与全舵主和这康敏偷情的事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色变,白长老与马夫人偷情?还有全冠清?怎么可能!白长老素来以冷面著称,怎么可能和人偷情,还是马副帮主的夫人。
然而全冠清和白世镜两人的脸色却都变了,他们各自震惊的看一眼对方,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与马夫人有染。随后又听张玄清道:“……对了,还有白长老你是怎么和康敏配合,把马副帮主打死,然后伪造是中了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
这一句话落在众人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乔峰亦心头狂震,愕然的看着白世镜:“什么?马副帮主竟是你所杀?”
白世镜脸色一变再变,忽地噗通一声,给乔峰跪下:“乔帮主,这位道长所说,句句属实,是我被****迷心,中了马夫人奸计,杀了马副帮主。之后不仅不思悔过,还在马副帮主尸身上伪造伤势,让大家怀疑是慕容复所杀,才惹出这么多事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马副帮主,还请乔帮主杀了我!”
“你……你……你……”乔峰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万没想到张玄清说的都是真的,更万没想到白世镜竟然承认。
在场其余人亦是震惊无比,看着自出场以来,一直一副冰清玉洁姿态的马夫人,心头暗忖:没想到她是那种人。
白世镜这一番话完全落实了两人的关系,没有人去怀疑,毕竟以白世镜的身份,如此丑事,若没有做过,不可能有人能逼他承认。张玄清不行,乔峰亦不行。是以众人都认定康敏肯定该认罪伏法,再无话说。
岂料,面对如此局面,康敏竟忽地笑了。开始她是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越变越凄凉,最后甚至坐到地上呜呜啼啼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什么马大元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平白受人欺负,被人冤枉。而后一脸悲戚的对白世镜说:“白长老,妾身自问,未曾得罪过你。故妾身知道,你如此污蔑妾身,绝非你的本意。只是妾身想不明白,这天大地大,还有谁能威胁你?你堂堂丐帮执法长老,又何必受人威胁?”
几个问题一抛出,众人的心又摇摆不定。确实,白世镜身为丐帮长老,很少有人能威胁到他。但在场就有一个——乔峰!
眼见众人目光转变,张玄清再次在心中对康敏发出一声赞叹,真没想到,这婆娘到了这时,还能狡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