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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 149 章(1 / 1)

一列开往春天的火车。 连目的地都如此应景:长春。他拿出回来途中买的黄纸和朱砂毛笔, 用矿泉水调了朱砂,兴致勃勃开始学画明光符。

按照何遇的说法,调和朱砂时, 用矿泉水比用自来水效果要更好,因为矿泉水蕴含的矿物质更多, 也更接近天然。

画符其实是以人为媒介, 用符箓来沟通天地的一种方法。纸以木造, 本身属木,但黄纸的颜色又代表了土,土在五行方位里位于正中,取的又是天地中正之气,而朱砂本身属火, 调了水的朱砂又蕴含水属性,这就差不多集合了五行属性。

据何遇所说,还有的人会特意在朱砂里再加入金粉, 令五行俱全, 交织流淌, 生生不息, 达到真正降妖伏魔的效果。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嬉皮笑脸, 冬至认为他更有可能是在信口忽悠。

冬至其实并没有对符文的效力抱多大期望,他主要是对画符本身很感兴趣,出于职业与爱好, 纯粹将画符等同于“完成一幅画作”, 也相信中国古老的符箓文化之所以能流传那么多年, 一定有它的魅力所在。

上古先人将绘画与降妖伏魔联系起来,并付诸实践,何遇则为他打开一扇通往这个神秘世界的大门。

兴致勃勃的冬至简直停不下来,一口气画了上百张,又从中挑出最满意的两张,按照何遇教的方法折成三角形,放在口袋里。

再看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两小时,他满头大汗,而且饥肠辘辘,就像跑完一万米马拉松。

他心想自己幸好带了夜宵回来,把桌面收拾了一下,玩着手机解决完椒盐鸭舌,正准备去洗澡,就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透过猫眼,冬至看见了徐宛。

徐宛牵着彤彤,一脸不好意思。

“小冬,你还没睡吧?我想去楼下买点吃的,能不能把彤彤先放在你这儿?我几分钟就回来,放她一个人在房间,我不太放心。”

她说话轻声细语,就算拒绝了也不会怎么样,但这种举手之劳,冬至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行,就让彤彤在我这儿坐会吧!”

两人寒暄几句,徐宛正要出门,外头突然传来一下打碎玻璃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快十一点,酒店地处市中心商业街后面,隐隐能听见商业街那边热闹的动静,但又不会特别吵,住在高楼层的客人如果把窗户一关,就更安静了。

但冬至没有关窗,所以那一声闷响之后,他们就听见楼下传来尖叫。

凄厉叫声穿透了夜色,更传入九楼房间,让冬至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徐宛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走到窗边往下探看,就看见地上仿佛躺着个人,从他脑袋下面,深色液体缓缓蜿蜒出来。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路人,但大都不敢靠近,也许有人报了警,在冬至他们发呆的时候,警笛已经从商业街那边遥遥传来。

徐宛忽然惊慌地捂住嘴巴,结结巴巴道:“那个人好、好像是从隔壁房间跳下去的……”

冬至也发现了,不仅如此,从这里往下看,他还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他把徐宛母女送回房间,又下楼去酒店大堂。

有人跳楼的消息很快传开,酒店门口也站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是酒店客人,还有酒店保安和大堂经理等人,大家神色惊慌,议论纷纷,还有的去前台要求退房,前台两个小姑娘根本忙不过来,一时间焦头烂额,场面乱糟糟的。

冬至站在人群后面,但他还是借由对方身上的衣物,辨认出那果然就是他刚刚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女人!

从九楼跳下来,其中一只显眼的红色高跟鞋还套在对方脚上,另外一只则散落在不远处,血迹还未干涸,从死者身下慢慢晕开,冬至赶紧退后一步,让视线离开这个让人不适的场景,手不由自主摸上口袋里的明光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冬至感觉自己的情绪真的慢慢平稳下来,也没那么害怕了。

警察很快赶到,开始围起警戒线,询问酒店工作人员,冬至没有继续留下来看热闹,而是赶紧上楼回房。

现在这种时间,再要换酒店就太麻烦了,但他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走。

刚躺下,警察就来敲门了。

他们显然已经得知死者就住在冬至隔壁房间,上来询问情况,冬至一五一十把情况都说了,连走廊上偶遇时发现对方行为古怪的事也说了,死者跟冬至八竿子关系打不着,又多半是自杀,警察其实也就是上来例行询问,登记他的电话和身份证号码,又把出事的房间封起待查。

过没多久,冬至隐隐听见隔壁房门被敲响,估计是徐宛母女也被问讯了。

他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才睡着,临睡前还特意开了洗手间的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听见洗手间传来水龙头被打开的水流声,又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可对方每次想靠近的时候,又好像被无形隔开,最终只能不远不近站在那里盯着冬至,眼神也越来越怨毒。

冬至心有所感,无奈身体太疲倦了,眼皮根本打不开,连最后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彻底昏睡过去也忘记了。

他隔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口袋掏那张护身符,结果发现那张明光符竟然从昨天崭新的模样变为完全焦黑。

冬至吓得不轻,唯一的解释就是也许昨晚真有什么东西想要靠近他,结果符文发生了作用,但也因此“牺牲”了。

幸好昨天还剩一张,他也懒得再折腾了,直接从背包里翻出来,然后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下楼去退房。

出门时他特意回头看一眼出事的房间,门关得紧紧的,外面上了封条。

冬至本想去敲门问问他们昨晚有没有遇见怪事,但转念一想,问了也只是给人家徒增烦恼,如果徐宛觉得不对劲,自然会去退房换酒店。

经过昨夜的事情之后,酒店方面今天已经有经验了,对于想要退房的客人,二话不说就给办理,酒店大堂的保安也从两个增加到四个,站在门口如临大敌盯着想要近前拍照采访的记者。

出了酒店,冬至就直奔火车站,经过来时的事,他本来对坐火车还有点抵触情绪,但这一路平安顺利,什么也没发生。

当天傍晚,他就抵达白河站,也就是俗称的二道白河。

冬至在车站旁边随便找了个旅馆休息一晚,离开酒店之后,各种古怪的事情似乎也随之远离,总算让人松一口气。

隔天一大早,冬至找到一个即将前往长白山的散团,给了车费,搭上顺风车。

他找到一个靠后的空位坐下,邻座的女孩子主动与他打招呼,两人聊了几句,冬至得知对方叫张行,刚大学毕业,原本是跟朋友报名出来玩的,结果朋友临时有事退出,她又已经交了钱,只好单独来参加,好在团队都是年轻人,领队也很照顾人。

冬至这也才知道,车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全部都是一个旅行团的成员,准备到长白山进行户外旅行。

他的身体其实已经疲惫得像刚跑完一万米,但精神依旧很亢奋,翻来覆去一个小时后,才渐渐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见软卧包间的门被推开的动静,又听见男人在教训何遇,说不该把自己带过来。

何遇就说:“在那个乘务员出事之前,我们都没发现异常,我还以为是有我们在,它们有所忌惮,不敢轻易下手,但现在我发现,它们下手好像是有针对性的。”

“不可能!”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很陌生。

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子?冬至奇怪地想。

他原本是侧身睡,面向墙壁,但此刻脑子一团混沌,想翻身偷看那个小孩,却发现身体沉重无比,连翻身也有困难。

那小孩子还在说话:“那些东西没有神智,只会吸人精血,怎么可能特意挑选对象?”

男人道:“死掉那个乘务员的身份证出生日期是1975年8月21日。”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这个日期有什么特殊?冬至浑浑噩噩地想。

何遇啊了一声:“1975年的8月21日,农历就是七月十五!阴年阴月阴日,该不会他的出生时辰也属阴吧?”

小孩骇然:“难不成真有人在背后操纵?!”

何遇:“所以我才把他留下来,免得他变成下一个受害者。”

沉默了片刻,冬至听见男人说:“你一路看好他。”

何遇拍胸脯保证:“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小孩凉凉道:“就因为是你才不放心,也不知道是谁上次上厕所忘了带厕纸,把画符的黄纸都用掉,害我们那一队差点挂掉!”

何遇哦了一声:“为了一袋零食,特地返回酒店去拿,错过时间,放走了几条漏网之鱼,害我们现在都要在火车上通宵的人肯定也不是你啦?”

男人:“吵够了没?”

他的声音听不出生气,但其余两人一下子没声了。

冬至还想听下去,却陡然一股倦意袭来,让他再也无法维持神智的清醒,就这么沉沉昏睡过去。

他以为自己估计还会做个噩梦,结果别说人皮灯笼了,连那个乘务员都没见着,一夜好觉,再睁眼已经是天色大亮。

余光一瞥,火车停着没动,正在到站上下客,他看了下手表,早上九点出头,应该是到山海关了。

天色蓝得像九寨的海子,一层浅一层深,连心上的阴霾也被驱散,变得明亮起来。

冬至试着活动胳膊,顿时腰酸背痛,不由□□一声,翻身坐起。

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他。

冬至吓一跳。

对面下铺盘腿坐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包旺旺果冻在吸,嘴巴一鼓一鼓。

“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他问道。

小孩没理他,直到把一包果冻都吸光,才道:“你是猪投胎吗,可真能睡!”

冬至:……

他听出来了,昨晚跟何遇他们讨论的,好像就是这小孩。

小孩见他坐着发呆,嗤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袋果冻,又开始吸。

冬至心说你才是猪吧?

不过想归想,跟一个小孩计较太丢分,他还是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袋黄桃干。

“吃吗?”

小孩面露犹豫。

冬至把零食递过去:“这个牌子的黄桃干有水分,酸酸甜甜,它们家的冰糖山楂和红杏干也都不错。”

对方果然动心了,接过零食,二话不说拆开,拿出好几块丢进嘴里,脸颊顿时鼓起来。

但他长得可爱,再难看的吃相也好像变得可以原谅了。

吃人嘴软,小孩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

冬至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冬至,姓冬,就是冬至节的那个冬至。”

小孩傲慢而矜持地点点头:“看潮生。看见的看,满川风雨看潮生。”

冬至茫然:“有这个姓吗?”

小孩翘起下巴,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就算之前没有,从我之后,就有了。”

这话挺霸气,但不适合小短腿。冬至想象着一只猫咪站在假山上咆哮,没计较他的态度,心里还哈哈哈地笑。

他转而跟对方聊起零食,看潮生果然很感兴趣,不再像刚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天亮之后的火车更加热闹,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梦境,只有衬衫下面那个还未褪去青紫的掌印,提醒着他并非幻觉。

一直到下午四点,火车即将抵达终点站时,男人才终于出现。

他神色疲倦,已经到了难以掩饰的地步。

看潮生立马从床上跳下:“龙老大,怎么样?”

冬至想,原来他姓龙。

男人道:“消灭了三只,应该差不多了。何遇呢?”

看潮生耸肩:“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火车缓缓停靠在终点站长春,提醒旅客下车的广播响起,男人看向冬至,似乎在问他怎么还不下车。

冬至摸摸鼻子:“这次太感谢你们了,等下车之后我能不能请你们吃顿饭?”

看潮生眨眨眼:“吃什么?”

男人却道:“不用了。”

看潮生鼓起嘴巴,但也没抗议,完全没有在冬至面前的嚣张。

不知是不是光线折射的缘故,冬至发现男人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瞬间有了勇气,他忍不住问:“不让我请饭,那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对方又是淡淡一句:“不用了。”

看潮生在男人背后对冬至挤眉弄眼,露出嘲笑表情。

他有点泄气,想继续待下去也没了理由,只好起身和他们道别,又把背包里的零食都送给看潮生,请对方帮忙向何遇告别。

也许是看在那些零食的份上,看潮生主动提出送送冬至,在他下车时,又大发慈悲告诉他:“老大叫龙深。”

冬至下意识问:“哪个深?”

看潮生翻了个白眼:“深浅的深!”

冬至愣愣哦了一声,眼看着看潮生折返车厢,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龙出深潭,灵通九天。

好名字。

身旁的人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龙深和看潮生他们出来,冬至猜想他们可能已经从另外的出口离开,只好独自出站。

他听老家长春的同事说过,这地方空气不像名字那么美,每年也没少雾霾,但冬至觉得自己挺幸运,遇上个不错的天气,出站一抬头,蔚蓝天空在他头顶徐徐铺开,令人打从心底感到愉悦。

他打车到事先在网上订好的酒店下榻,辞职之后一身轻松,冬至的心情很欢快,过了一夜之后,火车上那些阴影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把行李安顿好,又去酒店前台询问本地的旅游路线。

前台是个小姑娘,很热情地给他推荐长春一日游,冬至扫了一下内容,发现上面全是什么虎园和民俗馆,就摇摇头:“有没有那种两三天的路线?要自然风光比较多的。”

“那要不你去长白山吧,从这里坐火车过去也不远,明早一早的火车,下午就能到,到站之后有拼车去景区的散团,你直接给钱搭个顺风车过去就行了。”

冬至觉得这主意不错,现在不是寒暑假,淡季想必人也不多,可以待上好几天,也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写生。

谢过对方,他又问了当地的夜市和附近可以游览的地方,就离开酒店直奔夜市。

时间还早,但马路两边已经陆陆续续摆开摊子,准备为夜晚的降临拉开序幕,冬至在火车上吃的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见状一路逛一路吃,等走到夜市尽头,不知不觉肚皮滚圆。

冬至意犹未尽,又买了一袋椒盐鸭舌,这才往酒店的方向走。

几张纸钱被风吹到脚下,被他不小心踩到,旁边香烛店老板赶紧跑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风大了点!”老板忙道歉道,他知道有些人对这种事比较忌讳,一个不好就要引起纠纷。

冬至却心头一动:“老板,你们店卖黄纸吗?”

老板:“有有,你想要什么样的?”

冬至:“画符烧纸那种,如果有细金粉的话也顺便来一些。”

“黄纸有,金粉也有,正巧库存还有一批,我给你找找!”老板没想到刮风还能刮来生意,当即喜滋滋地翻出一箱黄纸和几瓶金粉,还要打折卖给冬至。

冬至本来不想买那么多,但转念想起何遇的话,就把一箱子都买下来,又去文具店买了毛笔砚台,然后打车回酒店。

酒店在市中心,闹中取静,地段不错,价格合适,冬至跟前台小姑娘已经混熟了,进门也彼此点头微笑,他往电梯走时,隐隐还听见旁边有同事怂恿小姑娘问他要联系方式。

冬至进了电梯,按下9楼,正要关门,忽然听见有人说等一等,他忙改按开门键。

一名年轻少妇牵着孩子匆匆进来,还朝他感激一笑:“谢谢!”

双方打了个照面,冬至不由吃惊:“徐姐?!”

“小冬?”徐宛也很意外,随即反应过来,“你也在这间酒店下榻吗?”

“是啊。”冬至本来对徐宛母子印象不错,但因为那瓶水出的事,看着柔弱的少妇和可爱的小女孩,冬至心情有点复杂,很想询问她们后来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却还是忍住了。

“徐姐你住几楼?”他作势帮徐宛按电梯。

“也是九楼。”徐宛报了个房间号,正好在冬至隔壁,估计是因为两人前后脚入住,所以酒店把他们给安排在一起了。

“彤彤,叫哥哥。”徐宛对小女孩道。

“……哥哥。”小姑娘反应依旧很迟钝,也没抬起头,从冬至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乖。”

徐宛似乎看出冬至没有聊天的兴致,也很识趣地保持沉默,直到电梯抵达九楼。

冬至的房间在走廊右侧倒数第二间,徐宛在倒数最后一间,也就是俗称的尾房。

酒店隔音设施做得很好,大白天也挺安静,厚厚的地毯让高跟鞋也为之消音,三人从电梯口拐角走向房间时,才看见一名女客人从走廊另外一头走来。

对方挎着小包,妆容精致,但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冬至不由目光往下,向女客人的脚步望去。

对方穿着一双高跟鞋,冬至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脚跟根本没有踩在鞋里,而是踮着脚尖在走路,所以姿势才会那么古怪。

两人擦身而过时,对方不小心肩膀碰了冬至一下,却根本没有回头,依旧往前走,冬至似乎还听见她嘴里小声哼着歌。

有龙深和看潮生在,龙尸应该一时半会翻不起什么风浪,但藤川葵是个变数,老郑肯定拦不住他,对方如果想要龙尸,就会跟龙深他们起冲突……

何遇很着急,但他还得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北池绘。

“小美女有没有男朋友啊 ?你们神道教不禁止巫女谈恋爱吧,日本男人全都那么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哥哥我啊?”

何遇闪过大蜘蛛吐来的白丝,反手将短匕划向北池绘,虽然嬉皮笑脸,但手下却半点也没有留情。

“我记得你们日本神官是可以结婚生孩子的,该不会巫女就要为你们的天照大神奉献一辈子吧?”

就算知道何遇故意在激怒她,北池绘还是没法淡定,怒道:“天照大神是女的!”

“那也可以搞百合呀!”何遇笑嘻嘻道,趁对方分神,匕首刺向北池绘的左肋。

北池绘急忙闪避,手中小扇一挥,蜘蛛迅速从何遇背后爬来,高高抬起锋利螯肢,朝他后背剁下。

这个时候,何遇想要躲开,就只能放弃对北池绘的攻击。

但这样一来,北池绘也会因此解困,反守为攻,而何遇胸口已经疼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他怀疑自己下一刻就会吐血倒地,根本不可能再一鼓作气拦截北池绘。

小日本娘们实在太狠毒了,他只想拦人,对方却想要他的命!

何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背后的蜘蛛螯肢挟着腥风扑鼻而来。

就在这时,北池绘挥扇的动作莫名微微一滞。

正是这一停顿,大蜘蛛也跟着晃动,身形变得模糊。

何遇持匕首送入她的身体。

北池绘吃痛,踢向何遇,何遇往后避开,踉跄两步倒在地上。

他哈哈大笑,对冬至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刚才千钧一发,冬至想要跑过去救何遇已经来不及,他急中生智,将写好的明光符折成三角形,跟两块巴掌大的石头绑在一起,接连砸向北池绘。

有了符箓的加持,石头果然突破北池绘的结界防护,直接砸在她身上,给何遇争取了时间。

北池绘一口血喷出来,式神大蜘蛛瞬间化为白雾,消散于无形。

她操纵两只式神本来就很吃力,还要在周身设下护身结界,等于把灵力全都发挥消耗殆尽,此刻倒在地上,看上去居然有点沧桑。

冬至跑过来扶起何遇:“你没事吧!”

何遇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本来是有事的,看见这娘们比我还惨,瞬间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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