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灵力运行周期对万朋经脉所产生的压力,绝对也是一次耐力和意志的考验。在灵力的高速运转之下,若不是有真阳天火和雷煞自主地对万朋的经脉进行了加强,怕是他也难以撑得到这二十周。
二十周期已过,灵力带着巨大的能量涌入玉渊剑。剑身“嗡”一声轻响,紧接着“呼”一声,寒意刺骨的剑气喷薄而出。
剑气首先是将万朋身周的黑丝一扫而空,接着化为一条如冰龙一般迅猛霸道的龙卷风,直接冲天空之中的魔而去。
那魔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这一股剑气的威力,双臂向前交叉,卷起一股黑雾与万朋的剑气相迎。之后,他在空中向后上方退去,速度不快,但是动作形态却是极为轻盈,明显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状态。
剑气与魔雾相遇,轰一声巨响,爆出强大的爆炸气流,将周围的三棵近一尺粗的树木拦腰轰断。万朋这时候也是就着空气的推力,又向后退了四五丈,再看脚下,原來的黑影和那些黑雾已经完全消失了。
刚刚的声响,加上现在的声响,已经完全惊动了红松谷内的其他人。特别是秦时月等指挥人员,最开始发觉异常之后,立即找到万报告,却见万朋不在帐内,焦急之时隐约感觉到万朋的剑气攻防时特有的那种气息,便料到可能是万朋自己在与敌战斗,于是一边组织人员集合,一边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高手循声向着这边赶來。
空中的魔又用鼻子嗅了嗅,“嗯,果然不愧是汇灵降魔术。区区一个剑气,都能发挥到这样的极致。看來,对于汇灵降魔术的传说,还真的不假。”
万朋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还是一副防御的姿态。他这时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正在有人向这边靠近。
“我今天倒要试试你这汇灵降魔术,到底能有多大威力。”空中的魔说罢,张开双臂,头微微向后仰,身上的魔雾扩散。他正在太阳的方向,这样的形态之下,一眼望去,如同一只苍鹰一般。
万朋知道他是在酝酿攻击,当然也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玉渊剑一扬,在灵力运行十几周之后,坎水泛芒抢先发出。
与此前两次使用的暴风雪不同,坎水泛芒的范围更加不规则,也沒有什么具体的龙卷风形态,呼呼拉拉的一大片直接向着那魔冲了过去。但是,坎水泛芒作为冰芒剑诀的杀招之一,却是更加犀利霸道,尽管万朋的灵力在汇灵降魔术的作用之下几是运行了十五周,却已经在气势和威力上达到了上一次的攻击效果。
空中的魔这次却并不避让,完全等着坎水泛芒袭至。在接触的瞬间,剑气将他湮沒,可是万朋从灵力的回馈上,却并沒有感觉到任何攻击有效的信息。
这只能说明,这个魔,在空中并沒有动位置。
果然,在剑气之中,一块黑色的阴影越來越重,不多时,像是从剑气中向外腐蚀一般,露出一个黑洞。黑色的魔雾像是决堤的潮水,冲破了剑气的束缚,向着万朋倾泻而來。
万朋心中大呼不妙,身子直接向上跃起,一边数个空翻,落到离原來十來丈远的地面。但是那黑色魔雾的范围之大,现在依然把他罩在其中,他只能再次腾身后撤。
黑色的魔雾毫不留情地砸向地面,只听轰一声闷响,半里开外的树木,都被震得稀里哗拉地摇动,有些发黄的树叶纷纷扬扬下落。再看黑雾接地的部位,纵向十几丈长,横向三四丈宽,直接被硬生生地压下去了一丈左右,形成了一个大坑。有些树木在这范围的,居然也是被直接压了下去,只在表面留下了树顶的一些树叶。
沒有爆炸,也沒有泥土被掀起。黑色的魔雾似乎就是一柄大锤,硬生生地往下砸。
万朋知道,这比爆炸实际上更为难对付。产生爆炸的能量,是不稳定的能量。而这种不爆炸的能量,却是稳定的能量。越是稳定的能量,指向性越强,同样的灵力输出,爆炸性的能量能伤人五分,可能这种稳定的能量就能伤人八分。
而且,到目前为止,万朋还沒有办法输出和操纵自己的任何一个法诀,形成这样稳定的能量。所以仅从这一点上,他与这个魔之间的差距便不是一星半点。
“住手。什么人來我红松谷撒野。”这一击之后,秦时月终于赶到,在距离万朋还有一里左右的时候,已经通过传音之术,向着这边大声呐喊。在他身后,是六个他给万朋选的近身侍卫,虽然在身手上,都比不上原來的于光耀和秦时月,但战斗经验却也都极为丰富。
再往后,是一队人马,仅从声势上來判断,万朋不回头,便知道最少有五百人。
当然,这只是第一波。由于上一次声响之大,秦时月在集结第一梯队的同时,已经下令再集合第二梯队迅速向这边赶來,以防遇到大规模敌袭。第二梯队的人数,超过五千人。
空中的魔对于秦时月等先來的几个人似乎并不放在眼中,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不用以为你们來几个人,几百人,就能把我怎么样。我做我的事情,和撒野无关。也罢,你们多來几个,我就多杀几个。”
但是,当秦时月连续几个闪身,挡到万朋身前之时,他的表情却突然变了。
在战斗之中,他的表情一直比较淡漠,也许是因为极端的专注,但现在,他的表情异常复杂,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而他身上的黑雾,也随着他的这种变情变化,慢慢地收回体内淡去。
这个魔从空中慢慢降到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向万朋这边走了一段,然后指着秦时月,“你,你,你叫什么,”
秦时月对于面前这个老者似乎沒有什么好感。从刚刚万朋和他的对峙,以及地上这种大坑,就可以判断得出,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闹着玩切磋武艺,而是生死之斗。所以,当被人问及自己叫什么时,他面色冰冷,并不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來红松谷干什么,”
这个魔居然也不回答他的问題,自顾自地又问道,“你,你和他是朋友,”
秦时月对于这个魔的表现已经极为不耐烦,“你如果再不说清楚,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身后刚刚到达的五百人部队立即列队形成了进攻姿势。那魔这时身体一颤,显然像是刚刚意识到局势的变化,眼睛在那五百支部队身上扫一遍,接着居然笑了出來,“嗯,不错,指挥这么些人,还真是有出息。让我好好看看,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罢,他的身体突然在原地消失,连万朋的灵识也未能捕及。但很快,他又在原地出现,手中抓着一个人。
秦时月。
秦时月居然,就这样被这个魔轻而易举地擒在了手里。
万朋不禁一阵后怕。回想刚刚与这个魔之间的战斗,明显是这个魔在试探,并沒有用出全力。就像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要试试这汇灵降魔术能有多大的威力。否则,以他这样擒走秦时月的手法,极可能刚刚一个照面,自己的小命就废了。
秦时月被他捏在手中,居然沒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体内灵力全部被限制住,额上慢慢渗下了汗珠。他用力挣扎两下,大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杀则杀,休想以我來要挟万朋和他的部队。”
那魔却是摇摇头,“我不能杀你。我问你,你母亲,可是叫秦香香,”
秦时月一愣,挣扎的手脚力道上也弱了下去。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人,但是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母亲,“你怎么知道,”
那魔苦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你的父亲。”
“什么,你是我的父亲,”秦时月脸上的表情僵住,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那魔这时也将他放下,深吸一口气,慢慢点点头,“沒错,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因为我记得,我的儿子在右颈部,有一个三角形的暗红色的胎记。”
秦时月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母亲说过,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所以让我和她姓。你怎么可能是我父亲,不可能,不可能。”他转过身,却沒有看万朋和那些部队,“不可能。嗯,对,我的这个胎记,是任何人都可以见到的,你一定是说的假话。”
那魔还是摇头,眼中开始浮现回忆的神色,“除了这个胎记之外,你身上的胎记一共有三处。在你的左腋下,有一个胎记。而在肚脐周围,有两个胎记形成了圆环。”
秦时月这时又转过了身,一只手指着这个魔,“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魔苦笑了笑,一手拨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自己的肚脐眼,上面就有两个圆环形的胎记。之后,他又抬起自己的左腋,那里也同样有一个胎记。“我说了,我就是你的父亲。虽然我那时离开了你的母亲,但是,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们娘俩,直到你一岁,才由于一些原因彻底离开。”
秦时月如同受到了巨大打击一般,连连摇头,“你,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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