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秋所带来的灵力波动,以及环境之中灵气的压强,万朋觉得有些窒息。如果是在玄霄,这样强大的波动面前,恐怕自己不可能有一战之力吧……
但是,毕竟这里不是!
在后退过程之中,万朋再次手触玉渊剑。剑身突然一亮,冰寒之意迅速扩散,丝毫不比任千秋的灵力波动弱。同时,比武台上下,白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扩散。
冰芒剑诀之冰泽冷霜!
冰霜覆盖比武台的瞬间,万朋灵力再次输入,同时真阳火和雷煞的力量随之而出。
轰一声,白光冲天而起。整个比武台片片碎裂,周围稍近的观众都被冲出一丈余,向上的寒流更是高达十余丈。任千秋所带来的灵力波动,突然减少。
在这白光之中,一道火红影突然冲向谢婷所在的方向,之后几起几落,从人们的视野之中消失。
等被冲上空中的杂物纷纷落下,人们才发现,一个坚固的比武台,已经被冲成平地。木屑四散,狼藉一片,同时还有片片的薄冰,冒着丝丝白气。任千秋虽然还在场上,但显然也曾经被冲上过天空,现在衣衫不整,头发上结了厚厚的冰。他脸上表情淡漠,眼神无光。
万朋已经不在台上。
台下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是城主将万朋击飞了,不知好歹地喊了几声城主胜了,但马上被一些稍有经验的人制止。
胡八立即上前,正想扶任千秋,任千秋却制止了,自己一用暗劲,头上的冰块寸寸裂开向外飞散。他看了看台上谢婷所在的位置,人去座空。
“我败了。”任千秋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又疲惫,“这还不是他的全力。难怪,他能够从南方一直带着百人的队伍走到这里。”
胡八眉头一皱,“少主,您是说,刚刚的人是那个万朋?”
任千秋点点头。“不是他,会是谁?他易了容,可是气质和眼神不会变。他不是绛霄的人,和我们一样,来自其他霄。他可以使用灵力,却与我们有很大不同。”
胡八眼现凶色,“那要不要,我带人去追?”
任千秋苦笑了笑,“算了,不必。他的目标是谢婷,不是我们。如果是我们,事情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何况,你带的人少了,不是他的对手,带的人多了,我们的设防又空虚。现在这里对我们来说,是不错的暂时休养生息之所。所一时休养,方能有一争之力。”
胡八似乎多有不服,转头看向万朋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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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朋此时已经除去了易容,与谢婷一起坐在火雷鸟王背上。火雷鸟王的疾速飞行,在刚刚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也为万朋省去了不少麻烦。
一路走来,只为救谢婷,现在救出来,两人却又一时无语。像是过了很久,谢婷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万朋点点头,“我说了来,就一定要来。只不过进城之后,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我不好找你。刚刚好有这个比武招亲,算是有了机会。”
谢婷突然从后面直接抱住了万朋,万朋一激灵,险些坐得不稳。火雷鸟王似乎感觉到了异常,立即放慢速度。而谢婷这时又将脸贴到万朋后背上,放声大哭起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我又等你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再也不来了……”
万朋这时突然觉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没事,事情都过去了。”然后,便很安静地坐着,没有说什么话。
谢婷自己哭了一阵,把万朋背上哭湿一大片。她抬起头,抹了抹眼泪,又把脸贴上去。万朋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温暖,一时间也不想去打破这种气氛。倒是离阳在万朋内心世界笑开花了,“郎情妾意,郎情妾意啊……”
“你都不知道。你被那两个臭金丹打没了之后,他们居然也偷袭我。我全力救了哥哥,自己却落到这座城的边上。然后我入城,适逢此城中正在流行一种奇怪的病,我帮他们医治,还发明了药方,救了这些人。城主将我奉为上宾,邀请到议事堂,作为司药首席,成了行政人员。可是,我并不想留在这里,考虑我到了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也可能到这里,就想办法找人打听你的消息。只不过布加罗城太过偏僻,根本没有多少外界信息。”
“就当我准备离开布加罗城,准备去其他地方时,行政部门使用传信灵鸽,通报野兽暴乱的消息,同时命令各城各自为战。也就在那时,野兽围城。我和城中守卫军一起作战,只不过力量对比悬殊,要取胜,困难重重。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给你的心语阵符发了一条消息。”
“在此之后,突然有一天,城外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的作战风格非常奇怪,有些像是修者,但后来我们发现,完全不同。我们与他们内外夹击,终于击败了围城野兽,之后又向外横扫三百里,清除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
“但是没有想到,这时候,这支队伍迅速反戈,控制了这座城。原来的城主被逼让位,而他们在城中,也是通过高压与疏导相结合,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迅速建立统治。与此同时,他们全力搜剿能发出灵力波动的人,一律屠杀。布加罗城虽然不大,可是由于环境恶劣,能够修炼之人居然比其中地方要多一些,几天下来,共有三十多人被杀。而我,一开始作为行政机构人员,没有被怀疑,但是很快,他们也盯上了我。”
“此时,我只能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任千秋对我实施了软禁,派出四名高手,名为作为我的护卫,实则是时刻监视。同时,他让人在我的饮食之中下药,意图通过药力来使我服从于他。可是他估计没有想到我是药修,除了第一次不知情时我误服了一部分,其他的都被我化解了。这就是后来,为什么我和你的联系那么少的原因。”
“但是很快,任千秋又打了另一个主意。因为我在城中具有很高的威信,他想利用我来巩固城中的统治。所以,他们迫使我答应,在城中比武招亲。开始我坚决不同意,后来,预计你能赶到,加上我也不忍心他们在我不答应时,每天都杀十个人作为逼迫,所以才答应。比武招亲是个计划周密的举动。一方面,他们是想让城中年轻一代,见到他们的公平公正统治。另一方面,任千秋最终计划必胜。”
万朋轻叹了口气,“想来,这段时间,也是委屈你了。”
谢婷全身突然颤抖起来,“不,不是委屈,而是害怕,真真正正的害怕!开始我还感觉,作为一个药修,在那些生病的无助的人面前,是多么高大的存在,而到后来,我才感觉到,没有实力,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渺小到连生存都成问题。”
万朋沉默。这种感觉,他又何尝不是经常体会。
万朋将自己的遭遇向谢婷简单说了说。后来,说到任千秋他们的来历,谢婷虽然在城中呆的时日很长,却没有任何信息。她只知道,这些人也不是绛州大陆,甚至不是绛霄的人,并且,像是正在躲避着什么事情。
很快两人的话题转移到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上面。
“你想没想过,我们该怎么样才能回到玄霄?浮云大陆才是我们自己的家园。”万朋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希望有些渺茫。
“此前,我确实和老城主探讨过这个问题。”谢婷略带回忆色彩地说道,“赤霄、碧霄、青霄、玄霄、绛霄、黅霄、紫霄、练霄、缙霄这九霄,在时间和空间上是隔离的,但是,也存在一些互通的方法。只不过,这些方法,属于各霄之中最高的机秘,一般都由王室或最高统治部门所把握。而在绛霄,唯一可能知道的,便是绛州之王了。我此前就曾经想去找绛州之王,虽然说,难度很大,可是总是需要一试。”
万朋有些不解,“难度很大?你是指什么?”
谢婷叹了口气,“绛州之王的脾性,我从老城主处得知,其实并不好。而且据说,因为什么金角银角大将军的事,他还发过怒。并且,现在绛阳城,似乎也被野兽围困。所以,他是不是掌握这个方法,而是不是又愿意将方法告诉我们,都是未知数。包括说,如何见他,他见不见我们,也是未知数。”
万朋突然微微一笑,“这个你放心。绛州之王,此前派出过专人,想请我到绛阳城去帮忙。所以,我觉得,只要我肯去,帮了他们,作为交换,他们应该会给个面子。我们不是这绛霄之人,离开这里,也是情理之中。到时候,方法还由他们掌握,我们不学就是。只不过……”
万朋又停了一下,“只不过,去绛阳城,要面临的是另一个比较棘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