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爱归爱,有些疑问还是要弄清楚的,“你怎么摔了一跤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可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决不能稀里糊涂。
“摔了一跤后,想清楚了呗。”这种时候,自然是由小姑子挺身而出,“二哥,你又不是不清楚咱娘的脾性,就她那样的脾性,谁不是忍着的。二嫂嫁进门这么多年,要不是看在你的情分上,哪能一直忍到现在?”
也对,就他老娘那个专制霸道,不讲理的暴脾气,谁能受的了!他也是在忍着呢!
看在他的情分所以才忍的?彩玉,是你二嫂跟你说的?当着麻姑的面,胡阿财也不好直接问出口,这种质疑声还是往肚里咽吧。
心花怒放,得意洋洋的胡阿财,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媳妇不该敬着婆婆些?”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住。差点就被忽悠了过去。
麻姑一直都在仔细端量着她的这个“丈夫”,瘦吧拉基,弓着腰,时不时的吸吸鼻子。五官倒还算整齐,虽然生了一双浓眉大眼,却并未给他增分。配着他的举止动作,麻姑只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他----猥琐!
她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男人,她是半点的兴趣都没有,压根不是她的菜。她喜欢成熟稳重,心思缜密,体贴入微的男人,就像她的老公陆乔。尤其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有小动作。那些奇奇怪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让她寒毛直竖。
不知道她还要做多久的麻姑,万一她回不去呢?万一回不去,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做麻姑?他是麻姑的丈夫,这样的男人,怎么跟他做夫妻?不行,她得想个办法,跟他“减除婚姻关系”。
那那那,快看,又来了,“你有鼻炎吗?”麻姑实在是忍不住了,抬头,关切的问道。当然,她的关切,是出于职业的本能,关心他的身体情况而已。虽然,鼻炎不在她研究的范畴里。
“什么?”胡阿财愣住,“什么鼻炎?”他思来想去,不是自己没见识,而是妻子古里古怪,“婆娘,你今儿怎了?怎么怪里怪气的?”
这鼻炎是个什么东西,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麻姑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可是,她不能装模作样的假装之前的麻姑而活吧,那样多憋屈。
胡彩玉告诉她,之前的麻姑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受气包,见到谁都是一副怯怯的模样。她才不要像她那样活着!
胡彩玉急中生智,跳出来帮忙解围道:“二哥,二嫂从那么高摔下来都没死,那定是有仙人护体的。”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年代,大伙对于菩萨神仙,那是相当信奉的,“说不定菩萨保佑二嫂。保佑二嫂就是保佑二哥,保佑咱们一大家子呀!”
这种好事,还有什么好追根问底的!这种好事,旁人想都想不着呢!更何况,这种神灵之事,谁能说的清,说不定就连麻姑自个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阿财被成功忽悠了过去,这事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你们一个个的都躲在房里,就留老娘一人在灶上忙活,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呐!”院子里“母老虎”又在叉腰发威咆哮了。
躲在房间里的人,均是一个激灵。纷纷从房里出来,笑着上前献媚。
“婆婆,我是在给发儿做些检查,看看大妹那小蹄子方才打伤他没有。”大嫂薛氏第一个跑了上去,还不忘挤兑二房几句,“我才不像弟妹那般没良心呢!”
不提也罢,一提都是泪呀!
堂堂婆婆被媳妇一把揪住,这若是传出去,那还不笑掉人家大牙。以为他们胡家要换人当家主事了呢!她在这十里八乡,可是远近驰名的,谁敢跟她比嗓子?
“发儿怎样?”提到宝贝孙子,老妇人才想起来询问情况。
“没什么大事。”原本大嫂才不会就此罢休,只是一想到麻姑从山上摔下来多多少少与自己有关,或许是心虚的缘故,此次,她竟然“手下留情”起来。
“嗯,没事就好。晚饭已经做得,你去安排大伙用餐。”老妇人说着便回了厨房忙活。
胡彩玉也带着麻姑,跟着胡阿财出了房门。丑媳妇总得见公婆,麻姑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出来多跟大家接触接触的好。
这顿晚饭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婆媳之间刚刚发生了摩擦,婆婆余怒未消,嘴上虽不说,脸上都清清楚楚的写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饭桌上都不吭声,自个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就连孩子们今日都格外的安静老实。
“哟,我来的真巧,正好赶上吃饭。”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传来。话音未落,便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哽咽着道:“娘亲,娘亲,我要娘亲。”
方才胡彩玉已经告诉了麻姑她一共有四个孩子,眼下只见着一个大妹,儿子胡有福正在胡彩玉房内,还有两个女儿去了麻姑的邻居好友花姐家中。
因昨儿麻姑摔伤,胡彩玉要帮着她照顾五个月大的儿子,所以,花姐便热心肠的将二妹与三妹领了过去。
看样子,这位应该就是花姐了,一身碎花布衣,体型丰腴,皮肤白昼。一手牵着一个的,应该就是二妹与三妹了。
麻姑眼看着两个小女娃哭哭啼啼的往她怀里钻,母性泛滥的她,自然是不会将这么小的孩子往外推的。将她们搂在怀里哄了起来,“二妹,三妹不哭,娘不是在这吗?你们饿了吧,娘给你们弄吃的,好不好?”言语间满是疼爱。
胡彩玉欣慰的抿嘴而笑,她就知道,是她的二嫂回来了。
“二妹,三妹,到姑母这里来,姑母给你们弄吃的。”胡彩玉伸手招呼她们过去。从小这位姑母就对她们十分的宠爱,自然是亲昵的,吧嗒吧嗒的跑了过去。
“花姐,你可吃过了,可要坐下来一起吃些?”麻姑礼貌性的与花姐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原主唯一的好友,而且,看着面善,麻姑也对花姐生出了些好感来。
这请人一起吃饭的话竟然不过问她,就自个做主了,当真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饭是你做的吗?你想请你的朋友,就请到你自个屋里去。”这话说的不留半分情面,让站在一旁的花姐都有几分尴尬。
“别理她。”公公破天荒的站出来打圆场,“这老婆子今儿又在作了,你甭理她,没啥子菜,一块坐下来吃几口吧。”
平日里这公公也是难得开口,一副被欺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模样,没有半点精气神。今日见二儿媳给了家中一直压制他的老婆子一些颜色瞧瞧,似乎他也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今儿他神清气爽,心情格外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