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来医院,也别再回家……这句话反复在君墨染耳边回荡。
她身子一晃,眼前一阵发黑。
“墨墨!”年薄适眼疾手快地抱住她。
周围所有的声音远离,她抓住他的手臂,轻声问:“你刚刚是不是听到我妈对我说,让我别再回家?”
“……”
凝视着那双绝望的眼眸,年薄适无法张开嘴巴,更无法回答她,只怜惜地望着她。
“妈妈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深刻的绝望从心底蔓延上来,君墨染眼底渐渐弥漫湿润,把眼睛洗得清澈透亮,宛若美玉琉璃。
然而,年薄适这会儿没有心情去欣赏此刻她的眼睛有多美,他的心被她眼底的惊痛拉扯着,仿佛有钝刀子来回切割,又疼又无力。
他抱紧她,在她耳边说:“不是的,墨染,你还有家,我和你的家,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别难过,妈只是一时糊涂,只是可怜苏小姐,只是安慰她才会说那些绝情的话。那些话是说给苏小姐听的,不是说给你听的。”
若是别人敢这么伤害君墨染,他早把那人整得哭爹喊娘,一辈子翻不了身,但这个人是君墨染的亲生母亲,他什么都不能做。
君墨染听着他的心跳声,情绪渐渐平稳,眼中的湿润渐渐散去。
是的,她还有家,她还有和年薄适的家,她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
刚刚,她差一点,又哭了。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一直以来,她明着妥协,暗着妥协,甚至冲动地把自己嫁出来,都是为了君家。
而现在,君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她的爱,她的依恋,她的隐忍,她的退让,全部成了一场空。
最可笑的是,君家抛弃她的理由,竟然是因为一个处心积虑陷害她的人!不管苏心悦在过程中失去什么,最后,苏心悦得到了她想要的初衷。
从医院回来之后,君墨染眼里、耳里没有任何人,除了年薄适。
她一直拉着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吃,只是静静地让他陪着自己。
年薄适默不作声,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在乎和陪伴才是最要紧的,他随手掐掉公司打来的电话,最后索性关机。
两个人饿着肚子在过脚踝的长羊毛手工织毯上坐了一夜,后半夜他从床上扯下来一床羽绒被裹住两人,君墨染就这样在他怀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立刻低头啄吻她的嘴唇,如往常一般笑道:“早安,宝贝儿。”
君墨染下意识笑着回吻他:“早,boss。”
下一秒,她就想起昨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心情不由得抑郁。
年薄适当做没看见,拉她起来,伸展手臂,夸张地皱了皱眉,叫道:“你一晚上睡在我怀里睡得挺安稳,挺舒服,我的胳膊腿儿,都快被你压断了。墨墨,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我……我是标准身材,不多一斤,不少一斤,哪里需要减肥?”君墨染懊恼,嗔了他一眼,转身去卫生间。
“不减肥也行,作为昨晚抱你一晚上的回报,你至少得给我按摩按摩吧?”
年薄适扣住她的手腕,她旋身回来,被推到床上,她认命地给他按摩。
最后,这场按摩变了味道。
她沉浸在水深火热中时,思绪飘飘忽忽地想,以后再也不相信狼说的话!
……
早饭是李阿姨过来做的,十分丰盛。
君墨染没有心情吃,奈何肚子扛不住,昨晚饿一夜,加上一大早的运动,她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忍不住食指大动。
她默默感慨,不管多少盆狗血泼向生活,依旧拦不住人们吃喝拉撒的生理本能。
饭后,年薄适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正打电话推掉一天的工作,君墨染把电话抢过来,温声细语地对那边说:“boss会按时上班的,不好意思,打扰您。”
挂上电话,她朝他翻个白眼,“先送我去徐氏吧,我要上班。”
“我定了去英国的机票,真不想去看看泰晤士河么?”年薄适嘴角微勾,太太恢复活力,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上班吧,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这次来真的。”君墨染认真地说道,提起昨晚的事,嗓音依旧微微哽咽,但能控制住情绪,“我想明白了,以前太在乎君家,什么事都要为君家着想,现在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我要认真对待我自己的人生。”
“好,墨染,我们不去英国。”年薄适嗓音低沉,把早上快递送来的两张机票撕掉。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连吻都透着心疼。
他的太太终于长大了,懂得为自己好了,可是成长的代价太痛。
他情愿,她还是以前那个时时心软,偶尔做点狠心的事就谴责自己良心的女孩。
君墨染神色如常地来到徐氏,怕柯以寒担心她,而且现在她还没办法冷静地面对那件事,便隐瞒着没告诉她。
有了在“山有木兮”的职业教训,她非常努力,不仅表面功夫要做好,私底下也要勤奋补习缺漏的知识和经验,世界各地的茗茶都朝绿水名苑送快递。
李阿姨再次过上收快递收到手抽筋的日子,而君墨染在徐氏渐渐进入工作状态,她的突出表现有目共睹,不管以前对她是什么想法,现在都接纳了她。
一次下午茶,柯以寒笑道:“我记得今天是君慕和苏心悦的婚礼吧?她那么个闹法,把婚礼给闹没了。”
她若不提的话,君墨染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算了算日子,点头:“的确是今天,苏心悦伤的比较严重,据说要至少住院一个半月。”
这事是君建国告诉她的。
君建国打电话之前,君慕也打过电话,是骂她的,骂她那天去医院,害苏心悦伤口崩裂,让她别再出现在他和苏心悦的面前,否则会报警告她骚扰。
他还没骂完,就被君建国呵斥住,貌似她还听见巴掌声。
君家纠缠不断的闹剧,仿佛风一样从身边掠过,会让她伤心,却不会再让她绝望。
“哎,墨墨,”柯以寒轻撞她的肩膀,“我听说,那场婚礼是苏心悦自己筹办的,有记者写小道消息,场地比你和年薄适的婚礼更豪华浪漫。你说她,好好的婚礼不要,作什么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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