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寿王妃夫妇一起下车是她看到的,可是进了正殿,却不见寿王妃的人。皇上入座后,宴席开始,明显感觉到神不守舍。宠姐心里一动,想起前几次都没有招寿王妃进宫,这次宣了,却不入席,难道皇上……
宠姐想到这里,借个机会溜出席间,别人只当她小解,也不理会。她是聪明人,算计一下,皇上今天是主角,就是有行动也不能有太长的自由时间,所以私会寿王妃的地方一定也在前后不远的宫殿,索性一间一间找过来,果然就见到了一个人等待的寿王妃。
“怎么没把我送的香囊带在身上?”宠姐闻着寿王妃身上的香气不对。
“啊,寿王喜欢这个香味,所以……”寿王妃越发不安,只盼着宠姐快离开。
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听动静还是个男人。屋里的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慌。
“带上,别掉了!”宠姐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香囊塞进寿王妃的手中。
这时来人已经到了门口,宠姐几步窜到窗前的围幕后面,门开了,皇上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寿王妃,板着脸,一语不发,大步过来,把她横腰抱起就向里屋走去。
“别!别!”寿王妃小声抗议着,她的余光瞥见宠姐的身影一闪,从正门溜了出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把心提了起来。这时皇上已经把她放在榻上,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寿王妃已经全懂了,可是她能做些什么呢,这个男人虽然是她的公爹,也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别说她,寿王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中,她无力地放弃了抵抗,软软地瘫在榻上,手中香囊的气息越来越浓,把他们包围在其中。
宠姐按着狂跳的心跑回到正殿外,理了一下气息,才迈步进殿。连饮了两盏酒,她才缓过来,嘴边丢出一个冷笑,他等不急了,好啊。她也等不及了,这肮脏的人世有什么好留恋的,撕破脸皮闹起来才好,闹得越大越好。
时间过得有些漫长,期间宠姐看到李瑁走到咸宜公主的座位前小心询问着什么,显然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又回去坐好。皇上再回来时,看起来意气丰发,仿佛他不是去会了一个女人,而是去打了一场胜仗。在座的人都有些吃惊,从武惠妃离世后,已经很久没见过皇上如此神色了。
寿王妃是咸宜公主接出来的。她们并肩走进殿中,寿王妃似乎腿软得不能行走,脸上的红晕未褪,一派娇羞,把在座的男人都看得心神一荡。李瑁把她让在自己的身边,亲手给她布了菜,这才小声问道:“阿姐说你刚刚恶心了?吃坏了什么?回头叫太医瞧瞧。”
“别蝎蝎蛰蛰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惊动了旁人。”寿王妃小声嘱咐道,不自觉中伸手抓住李瑁的手,重重握了一下。李瑁察觉到,看过一个疑问的眼神。寿王妃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蒙着一层雾样的眼睛,如梦如幻。
“金臂环怎么不在了?”李瑁握了一下寿王妃的袖子,又问道。
“丢哪里了吧,别管了,不值什么。”寿王妃的脸更红了,忙拿起酒盏喝下去。
“不舒服还喝酒。”李瑁抢下酒盏,寿王妃无奈地一笑,李瑁不觉看呆了。
不止是李瑁看着发呆,从寿王妃进来,皇上的眼睛就不时溜过去,管都管不住。宠姐看在眼中,只是不停地喝酒。
小九儿上场时,掀起了一个小**。要说小九儿在宫中的知名度并不低,她虽然不似宠姐夺魁得宠,却接连几件大事后迎风不倒,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次李隆基特意点的是破阵曲,这是太宗最爱的曲子,气势宏大,非凡者能驾驭。小九儿虽然困在宜春院,练功从不偷懒,她的个性强势不足,灵性有余,把一只劲爆曲子演绎得高越激昂,听得人热血沸腾。
李隆基本来就有些亢奋,现在更是坐不住了,索性走下座位。顾大娘有眼力见儿,忙示意小九儿停下,又亲自捧了丝带过来。
小九儿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皇上显得过分亲密,不情愿地过来给李隆基绑了阔袖。早有人另抬了一面鼓来,连带李隆基常用的鼓捶也送到了。李隆基接到手中,掂了一下,转头看小九儿等她起调。
众人想不到皇上亲自下场,都说有眼福了,乱轰轰,热闹闹,太极殿一片欢乐。
“慢!”宠姐的声音很大,大得能压住场上所有的声音,让李隆基和小九儿都停下鼓捶。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方向,李隆基隐隐觉出不安,眼神充满了杀机,然后宠姐毫无惧色,她等这一天,等这一场戏,等了很久了,她所受过的屈辱,今天都要索偿。
“皇上,怎么不邀请寿王妃同舞?寿王妃的鼓打得很好呢。”宠姐说着,走到寿王妃面前。
寿王妃已经惊得面无人色,用哀求的目光紧盯着宠姐,宠姐微笑着,伸手拉住寿王妃的衣袖,用力向起拉。她已经带了醉意,站立不稳,寿王妃挣扎间,险些将她带倒。寿王不明就理,只是出于本能把寿王妃护在身后。
宠姐已经几乎疯狂,她用力抓住李瑁,力气竟然大得惊人。李瑁本来体弱,又兼惊吓,站立不稳,被宠姐甩在一边。宠姐扑到寿王妃身上,两个人撕扯到一处,咸宜公主见不好,上来帮着寿王妃,驸马杨洄见公主上手,也冲过来,场上登时乱成一团,桌翻碗碎,旁边的妃嫔皇子避之不及。
李隆基早气得脸都变色了,韦贤妃先是吓得大惊失色,把儿子抱在怀中不停安抚,后想起自己的身份,又不知如何应对,这些人身份都不俗,她原本没有武惠妃的犀利霸气,手足无措。李隆基看韦贤妃不中用,只能自己出面,不想宠姐那边占不到便宜,竟敢扭身奔他过来。
宠姐扑到李隆基的身上,又是扯又是嚷:“寿王妃那么好,你和她打鼓好了,干嘛还要找别人!”
李隆基的衣袖是小九儿用绸带系好的,被宠姐一闹,扯了来,李隆基盛怒之下,一甩袖子,咣当掉出一物。李瑁眼尖,过去捡到手中,看一眼,脸就攸然变色。
原来正是寿王妃早上出门前带到手臂上,刚发现不在了的臂环。李瑁拿着臂环举到寿王妃面前,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寿王妃又气又急,急火攻心,眼睛一翻瘫到地上。咸宜公主正好在一边把她抱住,忙招手让宫女过来照顾。李瑁又羞又恼,眼泪在眼圈转,气得说不出话来,咸宜公主怕他闹事没法收场,忙使眼色给杨洄,二人也不管寿王妃,过来驾起李瑁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