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漠南王爷和鬼幽子探讨维疆高手死因之时,维疆王爷满脸悲愤地站了起来:“你!”指着刀者,“为我弟偿命来!”
“且慢!”端王爷走出了包间,慢慢地下了楼梯,走到了维疆王爷面前,深叹一口气:“唉!发生此事,我亦感到难过!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过,咱们第一次举办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比武点到为止,如有意外,各自承担后果。对于令弟且不说其他,就说这个点到为止,都已经分出胜负了,他还要殊死相搏,你说这个结果怨谁?”
“难道说我弟是自找死路,该死不成?可别忘了我弟虽然不是一个王爷,但是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就这样死在了一个江湖刀客手里,哼!”维疆王爷威胁之意很明显了:你不给我处置好这件事情,我就报告皇上,到那时。。。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说法我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只是现在应该以死者为大,你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躺着吧?待令弟事情已了,我会给你想要的说法!”
“好!”维疆王爷知道自己有些理亏,而且这还是端王爷的地盘,只得先退一步,“希望你说话算数!”维疆王爷叫人抬着弟弟的尸体,一起离开了。
刀者自从漠龙刀划过维疆高手的胸膛那一刻,脑袋里就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有想到维疆高手的那一招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应该啊!
他并不担心自己,杀人偿命,再简单不过,可是。。。这个人他不是普通人哪!他的母亲怎么办?这才是他头脑一片空白的原因。
刀者听到端王爷为他辩护,心下感动不已,正要感谢王爷。端王道:“回去再说!”带着人也匆匆忙忙地走了。
众人唏嘘一阵,也都陆续地离开了。
夜晚人静,鬼幽子悄悄地来到端王府,感应白天在刀者刀上暗留下的气息。
“咦。。。呵!找到了!”鬼幽子感应到了刀者的位置,偷摸着来到了刀者的房间。看了一下周围,只有几个瞌睡的侍卫在那里守着,鬼幽子闪到那几个人身后,统统打晕放倒,轻轻推门而进,看见刀者正在盘坐疗伤。
“果然是你!”刀者睁开双眼。
鬼幽子道:“看来你也清楚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
“哦?”刀者问道,“你能救我?”
“不必怀疑!”鬼幽子笑道,“你我本来就无冤无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有了一些误会,为什么就必须是要来害你而不是来救你的?”
刀者不语。
鬼幽子继续道:“我不是吓唬你,你认为你现在对上我还有必胜的把握吗?”
刀者还是不语。
“哈!你不会是想现在就叫人把我抓起来吧?”鬼幽子摇头笑道,“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除非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打过和尚,不然你现在喊得就是你自己的催命无常了!”
刀者眉头紧锁,动了动嘴唇,但还是选择沉默。
鬼幽子道:“或许你还是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真的以为端王爷是真心救你吗?”
刀者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你杀了维疆王弟,那是何许人也?你是何许人也?这你应该很是清楚!你认为端王爷会为你而得罪一个王爷吗?唉!官场的这些事情我见得多了!像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是那些大人物随时的牺牲品罢了!”鬼幽子叹息一声,沉默不语了。
刀者犹豫了再三,终于开口:“那。。。。他救了我。”
“他不救你,难道让维疆王爷杀了你,削他的面子?还是你能让维疆王爷罢手,当个鳖孙?这只不过是给双方的一个台阶下罢了!大佬之间的斗争哪里有摆在明面上的,都是在暗地里的。而小人物也就是牺牲在这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这样既解决事情,又不会引起百姓的反应,因为没有人会记住小人物的。”
刀者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漠龙刀,轻轻抚摸:“确实!不会有人在意我们这些小人物,我们的牺牲也不会有人知道。就像这刀永远都是冲在主人的前面,却还是担心随时被抛弃。。”
鬼幽子黯然。
“我无所谓,习惯了!”
鬼幽子一愣:别习惯了啊!你这要是破罐子破摔,那我。。。
刀者叹了口气:“唉!只是我的母亲。。。我只想让她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
鬼幽子道:“这也是你学武的原因吧?”
刀者点了点头:“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父亲的身影,最多的就是母亲的后背。母亲为了挣钱,又为了能够照顾我,就做了一个布兜把我装进去。我的童年就是在那个布兜里度过的。”
鬼幽子叹了口气:他知道在那个崇尚武力的民族里,孤儿寡母的生活一定是很艰难的。
“后来,我生了一场重病。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好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日夜,母亲的哭泣!听了多少日夜,母亲的祈求!等我好时,母亲身边就多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凶。”刀者用洁净的白布,仔细地擦着刀身。
鬼幽子在一旁耐心地听着,耐心地等着。
寂静的夜,似有呜咽。
“有一天,在母亲与我被打之后,我离开了。我不知道去哪里,只知道西方有我的希望!打工,乞讨,风餐,露宿,终于见到了我梦中的那片雪山!我埋头走进雪山,喝雪,吃雪。我的脑海里只有那雪山之巅!我感觉那里有我的希望!一遍一遍,就在我倒在雪山之脚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师父!”刀者有些怀念,有些感激,但更多的是愧疚。
“我和师父学习了十年。
我离开了!
十年风雪依旧没有改变我的仇恨。
师父没问我为什么离开,我淡淡地对师父说‘我离开了’。师父点了点头,背过身来,面对风雪,没有言语。
他或许知道我心中的恨!
也或许我对于他来说就像这雪花,无理由地来,无理由地去。
我疯狂地向山下跑去,直到遇到这把刀。这是我第一次在这座雪山里遇到的一把真正的刀。
我用冰刀学了十年。
那时,我再也抑制不住我的情感。只是那天风雪太大,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
十年,仇恨与风雪改变了我的容貌,以至于母亲见到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而我,也差一点没认出我的母亲:她几乎就是一副骨架了。
她找了我十年。
我们抱头痛哭。
我没有杀了我的继父。母亲说是他救了我。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其实我的仇恨并不是对他的,对谁呢?我不知道。
后来我遇到了漠北王爷,让母亲过上了好日子,这样我就满足了,我还恨什么呢?”
鬼幽子摇头叹息,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一次,只要你相信我我会保你和你母亲无虞。”
“好。”刀者答应了。
鬼幽子道:“既然你选择相信了我,那我就提出一点要求。”
鬼幽子看了看刀者,又看了看漠龙刀道:“重拾你的尊严与信仰,不要再让漠龙刀受委屈了!”<>